赵明不由得皱起眉头,杨铃这是遇到什么事了,不等话剧演完就急着离开。
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他总不能再装作没看见。毕竟杨铃对他热情大方,就算从同学情谊来讲,也该过问一声。
……
话剧散场后,赵明执意要送宋园园回去。
宋园园推辞不过,最终还是由他一路送到教工宿舍楼下。
“你看,我就说吧,晚自修还没结束,这一路上哪有多少人。”到了宿舍楼门口,赵明回头对身后的宋园园笑道。
宋园园一边摘下厚厚的近视镜,一边轻声说道:“小心无大错,我可不想明天学校里传出什么师生恋的新闻。”
“宋老师,我还是个孩子啊。您怎么能这么想呢?”赵明故意摆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这家伙,明明是他总来骚扰自己,反倒搞得像是她在胡思乱想似的。宋园园没好气地摆摆手:“我上楼了,你赶紧回去吧,再见。”
“好,老师再见。”玩笑归玩笑,赵明心里本来就装着事,见宋园园不想在楼下多耽搁,立刻告辞离开。
离开教工宿舍楼,走到一处僻静的路边,赵明拨通了教官汪东城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赵明直截了当地问道:“汪教官,能帮我查一下大三环科班杨铃的手机号吗?”
“你找杨铃做什么?是为了她同学的事?”汪东城的声音低沉下来,听起来情绪不太好。
赵明闻言心里就是一咯噔,连忙问道:“郑晓霞出什么事了?”
“她跳楼了。”
“跳楼?”
赵明以为自己听错了。虽然和郑晓霞只有一面之缘,但他能看出那是个活泼开朗的女生,怎么会突然寻短见呢?于是追问道:“她为什么跳楼?现在伤得怎么样?”
“我刚得到消息,郑晓霞刚才从市区白马会所的五楼跳了下来。人已经没了。”汪东城简单说明了情况,接着补充道:“院领导让我负责安抚学生情绪,做好舆情控制。赵主任,你有什么指示?”
两人分属不同部门,各司其职。但赵明在特殊部门任职,级别远在他之上,汪东城自然要先听听他的意见。
“具体情况我还不清楚,你先跟进吧,有最新消息记得告诉我。”赵明想了想说道。
除了郑晓霞的名字,他对这个女生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如果真是受了委屈想不开,相信有学校出面处理,应该不会让自家学生白受委屈。
赵明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多事之秋啊。只是杨铃之前急匆匆离开,她和郑晓霞关系那么好,希望她不要过度悲伤。
现阶段,他还犯不上动用组织的力量。先让教官那边跟进施压,如果处理结果不满意,他再介入也不迟。
看看时间,都九点半了。晚自修即将结束,图书馆也该关门了。
想管闲事,也得自身强大才行。赵明打定主意,在路口转了个弯,沿着南北走向的大路,大步向南边的大河方向走去。
他要抓紧时间修炼。
……
第二天下午大课间,赵明后面没课,刚和同学走出教学楼,就接到了汪东城的电话。
跟同学打了个招呼,走到稍远些的地方,赵明接起电话问道:“调查结果出来了?”
就听汪东城在电话里说道:“白马会所所在的海光区分局,给出的结论是自杀,监控和目击证人都有。学校这边推测,郑晓霞担任话剧团副团长,牵扯了太多精力,导致学习压力过大、精神抑郁才走上绝路。
白马会所因为场所安全监管不到位,负次要责任,赔偿一百万。郑晓霞的父母已经收了钱,没有提出异议。”
听完汪东城的讲述,赵明半天没说话。各方解释看似合情合理,事后态度积极,赔偿也给到位了,堪称皆大欢喜。
可这看似合理的背后,却处处透着不合理。一个花一样的女大学生,怎么会选择在娱乐会所跳楼?学校里那么多高楼,她为什么偏偏要跑到离学校那么远的地方结束生命?
“汪教官,你跟我说实话,你觉得学校的推测是真的吗?”赵明一字一顿,语速极慢的问道。
电话那头的汪东城抿了抿嘴,眼前正摆着郑晓霞的资料。但凡看过资料的人都该明白,这样一个开朗外向、对生活充满热情的女生,绝不可能因为压力大就自杀。
“我……不相信又能怎样?”
汪东城苦笑道:“环科学院虽说实行半军事化管理,但公安和校方都认可了调查结果。我们几个教官只负责纪律,不能插手地方事务。你就别为难我了。”
“我理解你的难处,但我不认可目前这个结论。” 赵明顿了顿,给汪东城留足反应时间,忽然问道:“你想不想立功?”
“立功?” 汪东城瞬间精神一振。当兵的谁不想立功?只有多立功,才有提干晋升的机会。
“赵主任,需要我做什么,请你指示!” 汪东城的语气立刻郑重起来。
“你跟其他两位教官商量一下,以部队的名义,对学校和公安的调查结果提出质疑。如果他们不作为,我会让我的人跟进。只要能推翻现有结论,一个二等功跑不了。” 赵明循循善诱地建议道。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汪东城握紧拳头,声音里透着亢奋。就算按“协助地方公安破获案件”算,二等功或许悬,但至少一个三等功是稳的。
赵明站在路旁的树荫下,阳光透过枝叶照射下来,将他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先让部队和校方干起来,如果得不到想要的结果,九局就以调查校园安全的名义接管案件。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量,能让校方对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女大学生的死如此漠然。
这时,彭小龙正好走过来,看见赵明,立刻快步跑了过来,问道:“二哥,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没什么,刚打完一个电话。” 赵明摇了摇头。
“对了,我差点忘了问你!”彭小龙凑过来,一脸八卦的问道:“那天早上杨铃和她同学找你,到底是什么事啊?”
想起郑晓霞青春洋溢的瓜子脸,赵明幽幽说道:“她同学让我多找些人去看话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