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最终还是得回到我的社会关系,那个阶段我是比较随和的,因为我缺钱,又知道了一点内部消息,所以我需要协调我的社会关系,把他们都调到一个随叫随到的状态——小生,在下,查理哥我,并不是那种清高到都不需要用钱的人,涉及挣钱一类的东西我还是比较慎重的(当然,花钱就比较肤浅,见什么花什么),而且我也在康总身上学到了,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只管把你要做的事、要处的关系弄好就行——方总有实力,我还管他抠不抠吗,把事情给我办成就可以——所以那时候我和这些老板关系都非常好,徐总是我的大叔,我很多招待其实是在他家完成的——那时候就已经不流行吃大席了,我们这些小卡拉米也都是背着人自己偷偷摸摸吃,徐总在北五环买了三套房子,中间打通做了大平层,种种原因(主要还是女人的原因,其他人都没有徐总那么通透,能把女人这一样摆得端端正正)我就经常约一堆人去他那里喝酒——我帮徐总算账,每个月只是吃饭(我们不去,他自己也没有应酬,压根没人来,徐总就降低标准,桌子上有八个菜就马马虎虎对付了,少于八个菜不行,哪怕你就是小咸菜拍黄瓜糖拌西红柿凑,也必须八个菜)他都得花十来八万,有时候搞一点山珍海味那就没数——
"查总,生、老、病、死,生最重要,生在一个官宦之家你天生就比别人高一个头(瞎用成语,‘官宦’里面的‘宦’指的可是太监呢,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打赌曹操这辈子不会说这个成语...我心想)——吃、穿、住、行,吃最重要,每天我自己买菜自己做(并不是他自己做,他做饭也就一般,是他的厨子在做,后面和侯总熟了以后是老王在做——老王是谁?我的后爸呗,狗东西,开始的时候每次但凡我在就不让老王上桌,后面老侯老徐他们说了我很多次,我才允许他上桌——不怪老王,怪我妈始乱终弃搞这种事情,这是事实,我得尊重事实...而且,掏心窝子说的话,我妈和老王在一起比和我爹在一起舒服得多,虽然老王在我眼里一直就是个废物,但是他把自己能给的好处都给我妈了,包括钱财、权力、以及他的全心全意过日子,我能说他什么呢?最多就是打他一顿——老王很厉害的,不是一般老头,反正七八个出租车司机围着他他毫不畏惧直接干,还打赢了,所以我揍他问题不大——你不敢打我是你的事,我可是往死里揍你的...老王这人很有意思,正好他马上要跟我一起做事了,我们单开一篇说这个人),不比你认识的其他老板健康得多吗?他们都是傻子,每天下饭店,吃得再好有什么用呢?熊掌里重金属超标,虎骨都是猪骨头泡激素,有用吗?查老板(那时候都流行叫别人老板),等你活到我这个岁数你就明白了,什么都是假的,自己的健康最重要!"
"那你一顿喝一斤..."我实在忍不住了,跟他呛呛。
"查老板,做正经人很难的,而且很羞耻,人就不应该正经,正经了就没出息——我现在正经,是因为不值得不正经,其实...反正,做正经人很痛苦,我就得喝一点酒做一下缓冲——不伤天不害理,我伤害我自己,还不行吗?我倒想伤害别人,可是他们无辜啊..."
对比一下,施老板和我相处不比徐总少,喝得比徐总还多,但是他从来不说这种话,简直可怕...
施老板的喝酒只是一个技能,就跟波动拳似的,推一下就是意思意思,你过来打他,他永不破防你敢信...其实‘破防’这个词是从《街头霸王》这个游戏来的,小日子有点东西,但是不多。
总之,我威胁秦丽娜的话绝不是空穴来风,那是有很高的事实依据的——她不行,我就应该立刻换人,比她聪明机智的姑娘有的是——
"你要是敢给苗田介绍别的姑娘,我...我...我就死在你家门口!"秦丽娜和我说。
"那我会把你抱回家,趁热...你这种话对我毫无意义,一个人拿可以做到的事吓唬别人,那是智慧——但是拿做不到的事吓唬人那就是愚蠢了,你只会让我觉得搞笑——查理哥一生斗争,你不要跟我比划,甚至也不要说,我应激了你们都得死..."
"但是我做不到,你一再逼我,我真的恨死你了..."秦丽娜哭起来。
"哼哼,你人生里最不残忍的那部分就是我,你还埋怨起我来了,猪罗...我这人不喜欢说话漫无边际,我给你定个时间,一周,你还是不行我就要采取新举措了——你不值得我同情,因为我给了你最好的选择,结果你不感恩不言谢,反而埋怨我催得太紧——你别干了,道德你都放弃不了还敢跟我共事,简直不知死活!你等着,这个事完了我跟你还得算账,因为你耍我——狗东西,你也跟我支棱..."
我确实是破防了,但是不是因为秦丽娜,是因为我自己的言语总结——本来还好,越说越觉得她是在侮辱我,怒气值就上去了——秦丽娜不敢听我再说下去,挂掉了...
我想起,那时候吴诗诗和我去红孩儿朋友那个清吧(我有段时间总在那里,帮人唱歌,他们每天给我一千,我不要——有种你给一亿呢,给一千,打发要饭的呢)坐着,吴诗诗让我夸她几句——
"美丽,知性,杜绝了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麻烦,然后就是有点孤独..."
"查理哥,"吴诗诗特别认真地跟我说,"你可以让我不孤独吗?"
"不行!"我斩钉截铁地说,"人的孤独是与生俱来的,你想不孤独不太可能——我只能答应你,你孤独的时候我随叫随到,但是孤独本身我没有办法..."
"你真是见死不救啊..."吴诗诗这么和我说。
"该死的求朝天,不该死的活了一天又一天...别废话了,喝吧..."
如果真的是像我一样完全没有感情,其实做人是很容易的,怕的就是对别人心软...实际上,对别人心软也是有门槛的,一般人不配——
这个时间段我已经认识了吴诗诗,一个二十四岁的江苏人,说实话刚认识她的时候我是相当反感的——做哪里人不好非要去做江苏人,就跟聪明得还不够似的——吴诗诗是江苏宝应县生人,上围98d,纯天然无污染,她要是没这个特长反正我不会跟她来往——这个女人长得就跟...我怎么和你说呢,长得就跟我初恋似的,皮肤特别好,化妆特别淡,一点都不妖娆,走得就是一个自然清新的风格——
"你和别的女人来往,然后还让我看是吗?"有一次我喝多了,给龙猫看吴诗诗的照片,她对我说。
"我想看看你是什么态度..."
"你的作践人应该有个限度吧查理...你可以不爱我,我没有意见,但是麻烦你不要作践我,起码我对你是好心好意的..."
"别说了,我要哭了,是我不对,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向你道歉,都是我不好——别人再漂亮跟我没关系的,古力娜扎漂亮得天下无敌,我在意她干嘛?还是我飘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对不起...也许就是因为今年的钱太好赚,我太有钱了,所以..."
"哼!你才有几个钱呢..."
"对你来说固然多少都是个数字,对我来说已经超级多了...这东西分人..."
"你出差去吧,别在北京,别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了..."
"好的..."
你可以做,但是不能让别人看见,特别是,不能去别人面前显眼,这是完全不同的一些生活态度——其实,从我自己来说,我想的是不论做什么都不需要隐瞒别人,但是实际操作起来这个事根本不可能——但凡你去接触别的女人,你就应该瞒着正儿八经和你来往的那个,她可以假装不知道,但是你不能去她眼皮子底下现——其实,我做人做了好久才正儿八经明白这个道理,很多事情其实是你可以做但是不能说的,一旦你说出‘大家不都这样’这类话你就已经脱离了进步的圈层了,别人只会觉得你没前途——
我这个人极端没有耐性,特别是跟那种比我还没出息的人来往,在我看来他们每一个动作都属于浪费,说实在的,有的人就应该立刻去死,比如苗田,比如秦丽娜,比如我——三十好几的人了还在那里装纯情呢,你特娘的真不如嘎巴死了...我下一次和秦丽娜接触(虽然这个事情的策划是我,但是我真不喜欢看这里面的细节,我要结果,中间发生了什么跟我没关系的)是她取得了一些实际进展,拿到了苗田的承诺,类似‘我后半生就只爱你一个’这样的东西——
辣眼睛,真的辣眼睛,有时候我们的感情在别人眼里一毛不值,甚至极度辣眼睛,其实这也是我们应该谨慎地把自己的感情藏在心里的原因之一——所以我忽悠姑娘从来不会留下这类肉麻的文字,都是面对面说的,留住我的把柄压根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