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秦时还活着的消息,秦夫人激动得双手颤抖,憔悴的脸上泛起红晕。
“我得马上告诉笙笙这个好消息!”她转身就要去告诉女儿。
颜蓝轻轻按住婆婆的手腕,她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妈,笙笙高三了,等找到阿时确切消息再告诉她吧。”
秦夫人这才注意到儿媳眼底的疲惫,她有些心疼的点了点头。
回到卧室,颜蓝脱下外套挂在衣帽架上。
她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
窗外,一阵夜风吹动窗帘,带来庭院里栀子花的香气。
搜索持续到凌晨三点。
颜蓝揉了揉酸胀的眼睛,资料显示,当天与秦时同行的有两名机组人员和研发中心主任,但第五个人的资料就像被刻意抹去,只有一个潦草的签名:“xiao”。
这个签名让她心头一颤。墨迹的走势,收笔的弧度,都透着说不出的熟悉感。
第二天中午,阳光透过办公室的落地窗洒进来。
颜蓝穿着浅灰色职业套装,正在整理资料时,司徒青的电话打了进来。
“柳瑾年被保释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沈云重付了天价保释金。”
警局门口,柳瑾年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来。
他身上的西装皱巴巴的,下巴上冒出的胡茬让他看起来老了好几岁。
沈云重和柳玉荔立即迎上去,柳玉荔心疼地抚摸着儿子消瘦的脸颊。
这时,柳瑾年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他瞳孔猛地收缩。
简短通话后,他对父母说:“我有事要处理。”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停车场里,一辆黑色宾利安静地停着。
颜蓝推开车门走下来,今天的她穿着黑色风衣,衬得肤色越发白皙。
柳瑾年眼前一亮,快步上前:“颜蓝...”
“别误会。”颜蓝冷冷打断他,声音像淬了冰,“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在狱网雇佣的杀手是谁?”
柳瑾年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并不想提起杀手的事。
他下意识后退半步,皮鞋在水泥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在空旷的停车场里格外清晰。
“你还在查狱网?”他的声音突然拔高,“那是你惹不起的存在!”阳光照在他青筋暴起的额头上,汗珠闪闪发亮。
颜蓝不为所动,只是用那双清冷的眼睛直视着他。
柳瑾年在这样的目光下败下阵来,颓然道:“他叫‘破晓’,英文名dawn...是狱网的王牌杀手。”
“dawn...”颜蓝轻声重复,这个单词像一把尖刀刺进她的心脏。
十五年前母亲遇害现场,那个血写的“d”字突然浮现在眼前。
她转身回到车上,黑色宾利无声地驶离。
后视镜里,她看到沈云重怒气冲冲地走来。
“你居然还见她!”沈云重的咆哮声隐约传来,“要不是她,秦家早就是我们的了!”
“你以后不许再见她。”
沈云重警告。
“爸,我已经是成年人了。”
柳瑾年冷冷说道。就是因为父母的逼迫,他才会错过了颜蓝。
沈云重看着眼前的儿子,曾经他那么的听话!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停车场,将父子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沈云重一把拽住儿子的手臂,力道大得让柳瑾年皱起眉头。
“都是那个颜蓝!”
沈云重咬牙切齿,额角的青筋暴起,“要不是她,我怎么会失去两个儿子!”
他的声音嘶哑,喷出的唾沫星子溅在柳瑾年的脸上。
柳瑾年猛地甩开父亲的手,后退一步。
他的西装在拉扯中更加皱褶,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是你自己的贪心害了我们!”
他冷笑一声,眼中的怒火在夕阳下格外刺眼,“如果不是你非要谋夺秦家的产业,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沈云重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一把揪住柳瑾年的领带,力道大得几乎要勒断儿子的呼吸:“你这个不孝子!我这么做是为了谁?”
柳瑾年用力掰开父亲的手指,领带在撕扯中发出“嘶啦”的声响。
他喘着粗气,声音低沉而坚决:“够了!以后不会再当你的工具,一切都结束了,我想重新开始。”
“结束?”沈云重讥讽地勾起嘴角,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光,“你以为你现在还有什么选择?”
他上前一步,皮鞋重重踩在水泥地上,“你身上背着案子,哪个公司敢要你?要不是我付的律师费,你现在还在牢里!”
柳瑾年的拳头在身侧攥紧,指节泛白,可他知道,沈云重说的一切都是事实。
“更别说回去当医生,”沈云重慢条斯理地说,每个字都重重砸在柳瑾年心坎上,“你身上背着人命,哪家医院敢要你?”
柳瑾年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这双曾经执手术刀救死扶伤的手,如今却沾上了洗不净的血腥。
“你难道想逼疯你妈?”沈云重突然提高声调,声音在空旷的停车场回荡,“她可是一心指望你出人头地的。”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铂金表盘在路灯下闪着冷光,“为了你那个不切实际的梦想,她熬白了多少头发?”
柳瑾年的掌心,月牙形伤口渗出血丝。他抬头望向父亲,眼中的怒火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般的平静。
“眼下,你只有一条出路。
“去把颜雪追回来。”沈云重压低声音,每个字都像淬了毒,“这是我们翻盘的唯一机会。”
柳瑾年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说不出的凄凉,“爸,你永远都学不会适可而止。”
见柳瑾年没有拒绝死,沈云重就知道有戏。
他的这个儿子,他太了解了
柳瑾年绝对不愿意像个普通人那样碌碌无为的过一生,尤其是他知道了秦时很可能还没死的情况下。
沈云重压低声音:“单博士的医院收到一份基因鉴定报告...颜雪是第一长官的私生女!”
柳瑾年震惊地抬头,阳光刺得他眯起眼睛,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像一颗炸弹在他脑海中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