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确实不痛。
岁晚睁着眼睛看着疑似刀子的东西切开自己的额头,从里面掏出了一团发光物。
她甚至没顾的上害怕。
就。
蛮新奇的。
原来纸片人的身体构造是这个样子的。
她若有所思。
“你一点都不害怕吗?”男人有些稀奇。
岁晚想摆摆手,然后又想起自己被“绑着”,坦坦荡荡道:“切都切了,怕也没什么用吧。”
她干脆地和对方聊起天来:“你叫周许前辈,周许之前也是修正处的?”
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嘛。
男人似乎看出了岁晚的想法,笑道:“不太像,对吧?”
岁晚老实点头,感觉自己的脑袋点起来轻飘飘的。
男人一边在从她脑子里掏出的发光物里挑挑拣拣,一边说:“前辈是修正处里的异类。”
“他洒脱,又心软,太有人情味了,导致他在那种地方格格不入。”
男人顿了顿,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似乎陷入了什么开心的回忆。
就在岁晚期待接下来有什么跌宕起伏的故事剧情的时候,男人就带着那个微笑,笑语吟吟道:
“然后就被开除了。”
岁晚:……
真是无情的成人世界啊。
她撇撇嘴:“你还要删多久?我觉醒之后的记忆的话,工程量有点大吧。”
毕竟她一周目可是活了整整六十二年呢。
而且她生活作息规律,身体健康。
如果没有周许的暗箱操作,她可能还能活。
“我为什么要删除你觉醒之后的记忆?”男人淡笑反问。
岁晚一愣。
那股恶寒再度涌上心头。
男人语调轻松,饱含恶作剧成功后心满意足的恶趣味:“我又不是修正处的。”
他翻找了半天,似乎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从光团里揪出一条很像电影胶片的东西,然后一直拉拉拉,直到“胶片”垂到地上后,才找到他想要的一声。
咔嚓。
他不知从哪拿来了剪刀,被剪掉的那部分一落到地上就消失不见了。
岁晚没什么感觉。
没有痛感,也没有脑子“嗡”一声陷入混沌的感觉。
她回想自己过去的记忆,感觉好像也没有忘记什么。
自己还是那个知道了世界真相的,打算创烂这个世界的活力女高。
“你剪掉了什么?”
岁晚没忍住发问。
对方似乎觉得她问得天真,甚至天真到足以令他发笑。
他自顾自地低头笑了好一会儿,肩膀一抽一抽的。
然后在岁晚几近无语的神色里,将修剪过的光团又塞进了她的脑子里,边塞边笑着回答:“剪掉的当然是不想让你知道的部分啦。”
最后,他轻轻按了一下岁晚的额头。
岁晚下意识抬手,想要去摸刚刚“做手术”的地方。
手就真的抬起来了。
她眨眨眼,“蹭”地一下坐起来,摸摸额头。
指腹感受到的依然是光洁细腻的皮肤,没有任何疤痕的样子。
她再度抬头看面前这个处处透露着不对劲的男人:“你……”
砰砰砰。
明明是虚无的、连哪面是墙,哪面是地都分辨不出的空间。
此刻却传来一阵阵震动。
和一阵非常急切的,类似敲门的声音。
男人轻声说:“你该回去了。”
话落,岁晚感受到一阵非常熟悉的头晕目眩。
意识彻底消失的前一刻,她听到男人轻轻“啊”了一声。
“忘记自我介绍了,”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温声道,“你好,我叫易知。”
*
岁晚觉得易知不止剪掉了点无关紧要的记忆。
他可能还把时间往前拨了。
明明她昏迷前林菁和郑诗雯还在吵架,再睁眼,她们已经高中毕业了。
新接手的记忆里,岁晚刚和一个名叫世杰的娱乐公司签了合同,正准备进公司当小偶像。
林菁和郑诗雯按照既定剧情成为了演员。
岁晚介入了她们即将走上人生分歧路的那段故事,挽救了一段会少走很多年的感情。
【AAA建材谢总】:你是不是马上要当恋爱禁令的爱豆了?
【AAA建材谢总】:晚上出来聚一聚?
岁晚头顶冒了一下问号。
【wAN.】:这个AAA建材是?
【AAA建材谢总】:不重要
【AAA建材谢总】:公司新业务
【AAA建材谢总】:来不来,定位发你
岁晚回了个oK。
谢玉遥很快就甩了个定位过来。
岁晚点开,觉得地址有点眼熟,又从手机里翻出保存好的合同pdf。
哦哟,还真在公司附近啊。
*
是个很豪华的会所。
岁晚下车,看着门口两个长相还不错的男模,非常没见过世面地张大了下巴。
想她算上一周目活的岁数,整整四十四年,都没来过这种场合。
更没有想过这个邀请会是谢玉遥发起的。
那可是谢玉遥诶!
在岁晚的构想里,摆脱剧情控制的谢玉遥,理论上周身方圆百里都没有一只公蚊子。
好怪。
岁晚皱了皱眉,婉拒了男模要搭上来的手,直接往谢玉遥说的包厢里走去。
包厢里没有别人,只有大咧咧躺在沙发里的谢玉遥,和一个给她倒酒的年轻男模。
岁晚走过去,男模向她微微欠身,脸上挂着招牌微笑。
谢玉遥一扬眉:“还不错吧?”
岁晚犹豫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没有她想象得油腻。
不过。
岁晚狐疑:“成年了吗?”
谢玉遥鹅鹅鹅地笑起来。
“我已经20了哦。”
男模的音色也是非常典型的少年音,整个人从里到外看起来都非常年轻。
“小店合法经营,各位请放心。”
他笑了笑,又给谢玉遥续了一杯酒。
谢玉遥看着他躬身,垂感很好的深v衬衫随着他的动作向下荡,明目张胆又欲盖弥彰地向谢玉遥展示着象征他业务能力的腹肌。
谢玉遥非常从心地伸手探进去。
男模发出一声性感的低喘。
岁晚想大叫oh,my eyes!
她抿了抿唇,非常小心地问:“你什么时候……”
谢玉遥想了想:“上次被绑架那次吧。”
二周目里,谢玉遥依然经历了小三孩子策划的绑架。
只不过,这次有了岁晚的提醒,她早早做好了准备,也就不需要任何人的拯救。
甚至岁晚也是后来过了很多天,听谢玉遥提起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已经发生了。
“他不是在陪那个女人嘛,”谢玉遥已经看开了,讲起那时荒唐的想法也只觉得可笑,“我就挺想知道,有个小情人是什么感觉的。”
但她又不想付出多少感情,就去会所里玩了玩。
“感觉还不错。”
她抽出手,男模恋恋不舍地双手捧着那只刚刚亵玩过她的手,落下很轻的一个吻。
“而且,”谢玉遥逗猫似的挠了挠男模的下巴,示意他一边待着,“我总觉得我的青春记忆里,应该是有招蜂引蝶这一趴……怪怪的。”
岁晚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往嘴里塞完一块西瓜时才猛地意识到——
那一趴,不会是指成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