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玄关处,只能干巴巴地说:“麻烦你了。”
“不麻烦,书记,快坐。” 陈丽萍热情地招呼着,转身去饮水机旁给他倒了杯温水,递到他手里,“菜马上就好,您先坐会儿,尝尝这水果。”
张平在沙发上坐下,指尖触到温热的玻璃杯,才稍微定了定神。他下意识地环顾着客厅的环境,墙上挂着淡雅的山水画,电视柜上摆着几个精致的摆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下的沙发位置时,心脏猛地一跳,这正是昨晚他坐过的地方!昨晚陈丽萍靠在他肩头的触感、那个突如其来的吻瞬间涌上心头,他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喉咙有些发紧。
他的目光扫过电视柜,看到上面摆着一张陈丽萍和一个男人的合影,照片上的两人笑得十分甜蜜。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些:“陈局,你爱人呢?”
厨房里传来抽油烟机的声音,陈丽萍的声音透过玻璃门传出来:“他去国外出差了。”
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他做工程的,四处跑,说要一个月才回来。我一天也忙,孩子也送去奶奶家了,家里就我一个人。”
张平 “哦” 了一声,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嘴上却应着:“难怪昨晚联系不上他。”
这时,陈丽萍端着一盘炒好的青菜从厨房探出头来:“书记,我还真得要感谢你啊。我昨晚喝断片了,也不知道怎么醉成那个样子,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提到昨晚的事,张平的脸瞬间有些发烫,他连忙摆了摆手:“没有,没有。你挺好的,就是睡着了。”
陈丽萍端着菜走出来,将盘子放在餐厅的餐桌上,身上还系着可爱的卡通围裙。她走到张平面前,嘴角带着一丝娇嗔,眼神里却藏着几分媚意:“我提前一会儿回来准备的菜,书记,你不会记我旷工吧?”
那娇柔的语气,配上她眼角流转的媚眼,让张平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软了下来,连原则都抛到了脑后。他忍不住笑了笑:“呵,就一会儿,没什么关系的。”
陈丽萍见状,笑得更甜了,娇声道:“书记,过来坐吧,我把菜端出来就可以吃饭了。”
张平站起身,想到家里不会有人来打扰,心里彻底松了口气。刚才来的路上,他还在担心她的爱人会在家,那样他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现在看来,倒是他多虑了。
他走到餐桌前,俯身看了看桌上的菜:红烧排骨色泽红亮,清蒸鱼冒着热气,还有翠绿的青菜和一盘凉拌木耳,荤素搭配得十分精致。他由衷地赞叹道:“陈局,你做的菜可是色香味俱全啊。”
陈丽萍正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闻言笑着回头:“书记,我们小家小户的,要想吃好就只能自己动手啊。没事就琢磨怎么才能让嘴满意,也算有点小爱好。”
张平点头附和:“不错,不错,这手艺可比外面饭店好多了。”
说话间,陈丽萍已经把那瓶酒放在了桌上,瓶身上的标签显示是九零年的五粮液,一看就价值不菲。她拿起酒瓶晃了晃:“书记,这瓶九零年的五粮液可也算得上是个好东西,今晚我们解决了。”
张平看到酒瓶,连忙推辞:“酒就不喝了吧,吃饭就行了。晚上还要回去,喝酒不方便。”
陈丽萍却拧开瓶盖,一股醇厚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娇嗔道:“书记,我做一桌子菜,不喝酒怎么行?我们少喝点就是了,我也馋这酒,想尝尝这有年份的酒是个什么味。”
张平看着杯中的酒液,笑了笑,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不过这酒确实太贵重了点,不值当。如果要喝,就拿瓶普通的酒就好,没必要这么破费……”
他话没说完,就看到陈丽萍拿起酒瓶,手腕轻扬间已给他面前的酒杯添满了琥珀色的酒液。“书记,我也打开了,总不可能还盖上吧。”
张平看着杯中晃动的酒液,鼻尖萦绕着醇厚的酒香,只能喃喃道:“实在是太奢侈了。”
陈丽萍在他对面坐下,给自己也倒了半杯酒,闻言轻笑出声:“书记,这酒在你眼里算得上什么,你在省府时,什么好酒没喝过啊,对吧,书记。”
这话却戳中了张平的软肋。他在省府周艳茹身边工作时,确实陪过不少重要饭局,可真正能放开喝的好酒却没多少。领导们注重形象,他的级别和职务,还远没到能让别人特意用这种年份好酒招待的地步。
此刻被陈丽萍这么一说,他脸上有些发烫,尴尬地笑了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液入喉醇厚绵长,果然是难得的佳酿。
但陈丽萍没有给他太多尴尬的时间,她端起酒杯起身,走到张平身边,微微俯身向他敬酒:“书记,这杯我敬你。从书记来到我们开县,我们开县就发生着剧烈的蜕变,在书记的带领下,开县一定会越来越好。”
她发丝轻轻扫过张平的脸颊,带着淡淡的香味。
张平连忙端起酒杯起身,与她轻轻碰了一下:“你这话说得太夸张了,我来这么久,都感慨自己还没出什么成绩呢。”
陈丽萍却认真地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 “真诚”:“书记,你调整人员布局,这就已经是天大的成绩了。开县这几十年不变的老格局,早就该打破了,这人浮于事的风气,可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啊。”
张平被她这番话说得心里熨帖,原本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在陈丽萍的一阵连声夸赞中,他也有些飘飘然,端着酒杯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这些都是我本职工作,不过你也说得对,要打破固有观念,要开拓创新,干部队伍也要实现能者上、庸者下。”
酒过三巡,桌上的菜肴已被吃掉大半。陈丽萍不知何时已从桌子对面挪到了张平身边的座位,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她又喝下一杯酒,脸颊泛起醉人的坨红,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迷离,轻声问道:“书记,我听说我姐走后,组织部长是外面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