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这倒是让我想起了在后世的日子。”
咸阳宫外。
李缘拿着一根近一米长的冰柱,一边用小刀削着试图打造出一把剑,一边回道。
身旁,嬴政看着他的动作有些不解,嘴上却说着李牧写信汇报回来的情况:“据他所查,倒卖物资的人恐怕涉及了一些秦国调过去的官员,可能在中央朝廷内也有人知情或者参与。”
“你说的后世,又是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
李缘停顿了一下,这该怎么说呢?
小时候他捐过许多破旧衣物,本以为都会到山区的孩子手中,但最后或许是出现在二手市场上?
不止如此,还有读书时有过许多时候学校说要捐款。
名义说得可好听了!
但最后那钱究竟到没到该用的人手上……
“我想很多时候是没有的。”
李缘不是否认那些美好,只是在那个网络还不发达、信息还不透明的时代,在面对利益时、正义之士和私欲之辈中谁更多的问题上,李缘估计应该是后者。
“我记得你说过,上午发的扶贫鸡,晚上就上了餐桌;是不是也是这个?”嬴政问道。
“不,这是另一个问题了。”
李缘说:“而且晚上还是保险说法,如果扶贫干部上午发完就走了,那可能就是中午出现在餐桌上。”
“还是说这件事吧。”
“虽然我可以理解官员会有些贪性,部分秦人或许还对赵人有些瞧不起或者别的意见,但这不是他们在这件事上动手脚的理由。”
李缘收起了小刀,把玩着已经雕刻好的冰魄剑,却总觉得不够完美。
“你居然没说贵族。”嬴政有些意外。
“因为我还不傻。”李缘说:“就那么点布,就那么点人,就算扣又能扣出多少利润?有把手伸到代郡去的能力的贵族,我不觉得他们会为了这么点东西而搞事,这也太没脑子了。”
嬴政点了点头。
这件事确实必须彻查,不然以后百姓对朝廷救助的信任度、或者是朝廷在善事上公信力恐怕……
说做就做,他直接转身回到大殿里,亲自写了一道命令。
让代郡彻查此事,一旦有相牵连者,全部处以重罚。
嬴政知道,许多社会问题都是因为朝廷和百姓的关系上出了问题才有的,谁敢触犯这一点,他绝对要往死里整那些人,这是在坏他大秦的根基。
等他再次走出来,李缘已经喊来了几个宫女,正让她们帮忙打磨那柄冰剑。
“你直接拿一柄真的不好吗?”嬴政对他这种幼稚行为很不理解。
“你不懂,真剑对玩具来说反而是最次的,玻璃相对要好一点,这种冰剑才是最上等的。”李缘眼巴巴的看着。
嬴政翻了个白眼,有时候他真的很怀疑李缘的心理年龄。
这时,扶苏来了。
“师父,我也想要!”扶苏眼神里也有了光。
但他随即往四周看了看,地上都是积雪,好像没看到有这么笔直的冰柱。
李缘指了指大殿的屋檐。
那里正竖着十几根李缘特意让宫人保留不要打掉的冰柱。
在扶苏的注视下,其中一根冰柱忽然间就断裂了,直直的朝着下方掉落,最后落在了李缘手上。
“喏,给你,自己造。”
扶苏没接,反而后退了一步,面色凝重的看着上方。
李缘和嬴政都有些奇怪。
扶苏直接示意宫人把其中一根冰柱打下来,并拒绝了李缘的帮忙。
等这根冰柱掉下来在地上摔碎后,扶苏看着那堆冰渣子沉默了许久,许久后,他看向李缘:“师父,为什么这两根冰柱掉下来时的速度不一样?”
“我记得您跟我说的物理知识和引力知识里,这两根大小差距不大的冰柱,掉下来的速度应该是相同的。”
“可你手上那根,刚刚掉下来时的时间比这根打下来的要长一点。”
李缘挠了挠头,当然不一样,因为他是用超能力搞下来的。
于是他看向嬴政用眼神示意:你的儿子,你解释。
嬴政嘴角一动,眼神看向别处:你的徒弟,你解释。
看着他们眼神示意,扶苏好像明白了什么,看向他们的目光中满是古怪。
“不是,你这什么眼神?”
李缘忍不了这种污蔑。
……
“我为大秦流过血,谁敢抓我?!”
代郡郡城。
一座宅子外,一个官员拿着剑站在门口,对着前来抓他的衙役怒目而视。
“你这是要暴力拒捕?”
一个衙役顿时大喝道。
官员看向衙役身后,李牧正站在那冷冷的看着他,手中张弓搭箭的。
他知道,以李牧的武艺,自己绝对会被一箭爆头。
他在等自己真正武力拒捕的那一刻。
可自己做错了什么?
不就倒卖了一些布吗?
朝廷家大业大的,那么多布,自己就倒卖了不到百匹,这也要被抓?
“秦国法令严惩贪污,你现在的罪行只是五年劳役,若拒捕、刑罚最高可到二十年!”李牧朗声劝道。
官员顿时就气笑了。
“整个的秦国,就我一个贪官吗?!”
“李牧,你怎么老是盯着我们这些秦国来的人不放啊?”
“不就是你想替代郡整掉我们这些外来官吗?”
他是想离间一波的。
但没想到的是,李牧表情压根就没什么变化。
我是被大王和国师点名招揽过去的,你现在想离间?想说我对代郡有私心?你看他们信吗?
“放心。”李牧淡定说道:“那些犯法的人,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身份,都跑不掉。”
说完,几个衙役直接拿着木棍朝他架来。
官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拒捕。
李牧估计就等着自己动手了。
同一时间。
代郡内另外好几个地方,十几个官吏、三十多个小商人全部被抓。
而这件事的起因,仅仅只是其中一个秦商小时跟着父亲来过代郡,在这里被赵人打了一顿,这次再来到代郡,却发现当初与自家有仇的人已经死了,只留下了孤儿寡母。
秦国对她们的扶持,让那个商人有些不爽,他巴不得这家人绝后。
于是他买通了一个小官,只是想克扣几匹布整一下。
但那个小官告诉了自己的后台,他们起了贪念。
而在咸阳那边,确实有人知情,但对方也只是知情、并没有参与进来,按律法只能以玩忽职守论处。
李牧对此很是唏嘘。
灾难之下,居然有人想发这种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