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方才定下心神,忽觉脑后一阵阴风袭来!急回头看时,但见两名虫谷黑衣人不知何时已潜至身后。
左边那人手中握着一柄蓝汪汪的短刀,刀锋透着寒意,悄无声息地直刺她后心要害。右边那人指间寒光闪动,三枚乌黑的暗器带着破空之声,直向下三路袭来,分明是要废她双腿。
好个南笙,临危不乱!但见她足尖轻点,身形倏忽回转,恰似风中柔柳,于间不容发之际避过致命杀机。手中长鞭随之翻卷而起,化作一团乌光缭绕周身,但闻叮叮数声脆响,竟将袭来暗器尽数击落尘埃。
旋即鞭梢如活物般电射而出,不偏不倚缠住持刀者手腕,顺势一绞一扯,那黑衣人顿觉腕骨欲裂,闷哼声中短刀几欲脱手。
那黑衣人猝不及防,只觉一股剧痛自腕骨炸开,登时闷哼一声,额角沁出冷汗。南笙趁势纤腰一拧,发力回扯长鞭,竟将那人偌大身躯拽得离地飞起,直掼向其同伴!
另一人正待变招,忽见同伙迎头撞来,收势不及。但听“嘭”的一声闷响,两人结结实实撞在一处,顿觉骨痛筋麻,齐齐踉跄跌倒,手中兵刃险些反伤自身,端的是狼狈不堪。
那二人方跌作一团,筋骨欲散,尚未挣起。南笙岂容他们喘息?但见她手腕疾抖,那乌鞭如毒龙出洞,挟着裂帛之风再度袭至!鞭梢在空中炸开一声厉啸,直取二人咽喉要害。
正当此际,屋顶上窥伺已久的第三名黑衣人终于按捺不住。但见他身形一纵,竟如夜枭扑食般悄无声息地掠下,双掌隐泛绿芒,直拍南笙天灵,这一击蓄势已久,阴狠毒辣,竟是要趁其全力攻敌之际,行那雷霆一击!
南笙忽觉头顶恶风压顶,一股阴寒杀气瞬间笼罩全身,心下骤然凛然。她自知鞭势已尽,回救不及,当下竟毫不迟疑!
只见她倏然松开鞭柄,弃鞭如弃敝履,同时足尖巧踏离宫,腰肢柔折若絮,身形宛如灵蝶穿花,于方寸之间滴溜溜急转开来。那挟着毒风的掌缘堪堪擦着她云鬓掠过,凌厉的掌风刮得她颊侧肌肤生疼,几缕青丝竟被无声切断,飘散在空中。
毒掌擦身而过的刹那,她甚至能看清对方掌心中那抹不祥的幽绿光芒,闻到了一丝腥甜的气味。然其身形虽急转如风,眸光却沉静似水,不见半分慌乱。
南笙见那毒掌挟着腥风袭来,猝然俯身折腰,身形如灵蛇摆尾,险险避过那泛着绿芒的掌缘。就在这俯仰之间,她竟将避势化入掌法,双掌如蝎螯般疾探而出,指尖微曲,直扣对方手腕要穴。
其双掌翻飞间,招式刁钻狠辣,掌缘破空之声簌簌作响,恰似毒蝎挥动螯针,疾刺而出,每一击皆蕴着致命杀机;身形步法更是诡奇难测,时而如蝎伏沙地,凝而不发,时而如蝎影窜动,倏忽进退。
总在毫厘之间闪过对方凌厉攻势。避中带攻,静时如蝎踞磐石,动时若蝎尾突刺,刚柔并济,虚实相生,端的精妙非常!观者但见人影晃动,蝎势纵横,竟不知其下一步欲攻何处。
三名黑衣人见南笙身法奇诡,相互对视一眼,旋即分进合击,竟成合围之势!
首当其冲者双掌交错拍出,掌风呼啸间隐现墨绿色泽,犹如毒蝎摆尾,专取中路空门;左侧一人身形伏低,扫腿如镰,直攻下盘,恰似蜈蚣百足齐出,封尽闪避空间;右侧一人则凌空跃起,指爪如钩,直取天灵要害,其势狠辣如毒蜂刺敌,封死上空去路。
三人招式虽各异,然配合无间,掌风腿影交织成网,毒劲弥漫四方,竟将南笙所有退路尽数封锁。凌厉杀气激得火星四溅,热浪为之倒卷!
南笙顿觉三面受敌,周身要穴皆在对方攻势笼罩之下,形势危如累卵。然其眸光清冽,竟无半分惧色,双掌一错,便要迎上这雷霆合击。
她忽如金蛇昂首,身形倏然拔地而起,腰肢柔韧似无骨,竟从三方杀招的缝隙间疾窜而出!其势快如电光石火,灵动处宛若金蛇蜕皮,于间不容发之际堪堪避过上下交攻的致命合击。
不待三人变招,她凌空一个折腰倒翻,双掌挟风雷之势疾拍而出,恰似金蛇吐信,直取中路黑衣人面门。掌风凌厉刁钻,破空之声嗤嗤作响,隐含阴柔内劲,看似轻飘飘不着力道,实则蕴着穿石透铁的狠辣后劲,正合毒蛇突噬之诡谲难防!
这一下由至柔化为至刚,其变之速、其势之锐,当真如金蛇潜草,瞬息发难,端的变幻莫测,令人无从揣度!
那黑衣人只觉一股凌厉劲风扑面袭来,刮面如刀,竟吹得他双目难睁,泪涎直流。更觉一股阴狠内劲如毒牙般透肤而入,直逼脏腑。他心下大骇,慌忙抽身后撤,却哪还来得及?但见那掌影如附骨之疽,已罩定他面门要穴。
铛铛!两柄钢刀骤然自左右两侧交叉剪来,刀光如匹练,破空之声锐不可当!原是另两名黑衣人见同伴遇险,竟弃了原有招式,双刀合璧,直取南笙腰肋要害。刀势狠厉,竟是要将她拦腰斩断!
南笙见那两柄钢刀如银剪般交错剪来,寒光刺目,破空之声锐不可当!她却不退反进,身形骤然一矮,竟如百足蜈蚣遇敌般贴地疾行。但见其腰肢柔韧异常,四肢协调如蜈蚣百足齐动,以毫厘之差自刀光缝隙中倏然滑过!
钢刀锋刃擦着她后背衣衫掠过,\"嗤啦\"一声割裂数层布料,冰冷的刀气激得她肌肤泛起寒栗,却终究未伤及分毫。其势之险,其姿之诡,恰似蜈蚣钻岩,千足协同,于间不容发之际觅得生机。
南笙方才脱出刀网,不待那二人回神,身形如蜈蚣翻浪般腾挪而起。双掌翻飞间,竟似蜈蚣百足齐出,掌影层层叠叠,虚实难辨,直罩向两名持刀黑衣人!
她左掌如蜈蚣毒颚探出,直取一人咽喉;右掌似蜈蚣摆尾,横扫另一人腰腹。更兼足下步法诡变,如蜈蚣百足协动,忽左忽右,竟在方寸之地化出数道残影。
那二人方寸已乱,双刀虽利,却如斩流水,刀刀落空。反觉周身要穴尽在对方掌风笼罩之下,冷汗顿时沁透重衣。
就在这时,余下几名黑衣人竟催动火势,但见他们扬手撒出大把赤色粉末,遇火即燃,轰然掀起数丈火墙!灼热气浪如怒涛拍岸,直逼向南笙,将她退路尽数封死。
烈焰翻腾间,热风灼得她鬓发焦卷,肌肤刺痛。眼前尽是跳动的赤红火光,浓烟呛得人几欲窒息。那三名持刀黑衣人却借火势掩护,再次揉身攻上,刀光在火影中明灭不定,更添三分诡谲杀机。
“嗬……嗬……”南笙只觉得脑袋阵阵发昏,眼前景物开始模糊晃动。炽热的空气如黏稠的毒浆般堵塞口鼻,每一次吸气都灼辣如吞下烧红的炭火,炙烤着喉管与肺叶。
浓烟无情地钻入鼻腔,带着刺鼻的焦臭味道,直冲颅顶,搅得她神智昏沉。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毒蜂在颅内振翅,几乎盖过了火焰的咆哮与敌人的呼喝。她脚下微微踉跄,不得不以手撑地,勉强维持着摇摇欲坠的平衡。汗水尚未渗出便被即刻蒸干,只在额角留下灼痛的盐渍。
众黑衣人见状,相视颔首,身形如鬼魅般一晃,便倏然撤出火海。其行动迅捷整齐,显是训练有素,竟无半分迟疑留恋。
但见数道黑影在烈焰翻腾间几个起落,便已远遁至数丈之外,彻底消失在浓烟与火光之后,只余下愈演愈烈的火势与孤立无援的南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