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于泽厉声打断。
宇文炎却不想就这样放过他，恶毒地说：“我也不想用这种方法，但这是你自找的。”
“不过现在这样也好，有于麟在一边制衡，我完全不用担心你敢逃跑。”
窗外的风雪似乎下的更大了，树枝不停打在窗户上，急促而剧烈。
于泽紧捏的拳头被宇文炎强行掰开，轻柔地抚摸着他的手心。
“你喜欢亲身入局，我就遂你的意。”
“如今你看，于麟需要你拉拢我大哥，借助宇文家的势力安全回国。我大哥企图用婚姻，让你来牵制我。姜尧呢，现在也准备执你这颗棋子，帮你挣脱泥潭。”
“多方入局，他们都以为自己是真正掌控你的人，但是你猜，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于泽目光微凉：“你把他们都算计在内，还有什么好猜的？”
闻言，宇文炎很受用地挑眉。
“虽然我也希望这样，但可惜，就连我都不是这场计划的最大得利者。”
于泽皱眉：“还有谁？”
宇文炎晃着手里的黑盒子：“处于最底层的你没有资格知道。”
“是吗？”于泽脑子飞速转了起来，“可是所有事情都要经过我。”
宇文炎：“那又怎样，主动权依旧不在你手上，你只是一颗被迫摆在棋盘上的棋子。”
“……”
“好了。”他忽然变脸，“至少最后你的舅舅一定会平安还给你，于麟也交给你处置，你的付出会得到回馈，也算值得。”
他来到于泽身后，引导着他，将他推到沙发前坐下。
两人眼前就是通透玻璃窗框出的一片落白。
“别生气了，我们都站在胜利的这一方，这是最大的幸事。”
于泽看着窗外飘飞的大雪，黑潭似的瞳孔深处划过一抹异样的情绪。
就这么笃定吗？
身在这错综复杂，交织繁乱的棋局，走向似乎一眼明了，却又像是雾里看花。
帝都盛风雪，被迷住双眼是常有的事，他今天才发现，宇文炎看似通透，不也被隐瞒在真相之外？
室内安静许久。
身后早就已经空无一人。
于泽起身脱掉上衣，侧身在镜子前查看。
后颈有一圈红痕，那是被腺体检测仪器覆盖过后的痕迹。
他自嘲地弯了弯嘴角。
可惜检测仪检查不出寸距之下掩埋的窃听器。
真真假假，扑朔迷离，就连姜尧也要被圈在其中。
你要我百分之百的信任吗？
可如果，这百分之百信任的交付都是在别人的监视下完成，那还有什么是值得信任的？
想到宇文炎口中那位最大得利者，于泽沉闷地呼出一口气。
水越来越浑浊了。
尘埃没有落定前，大家都在摸石过河罢了。
就在这时，远山的钟声敲响，意味着新年伊始。
于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声地说——
“尧哥，新年快乐。”
……
帝都有史以来最大的盛事即将在展览中心举办。
世家豪门，就连订婚宴都是数一数二的规格。
宇文和姜家在帝都鼎立抗衡了这么多年，所有人都没想到，居然有一天能看到这两家结亲。
“宇文丞逸？谁啊？宇文家的私生子？”
“以前就没听说过，好像是旁支脉的孩子吧。”
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连个私生子都不是？这……宇文老头用一个旁支脉就把姜家的现任掌权人拿下了？”
“身份有点不太登对啊。”
“姜家咋想的，这不闹笑话嘛？”
“他们家不是一向如此吗？”
“怎么说？”
“三十年前姜俞海和姚佳的婚礼消息传出来的时候，我父亲快气晕过去。本来他是想把我姐嫁过去，没想姜家给姜俞海选了个啥背景都没有的omega。”
“你们别看姚佳的婆家现在在帝都多牛逼，那是她嫁给姜俞海之后被抬上来的。”
“不过以姜家的产业，也不需要用婚姻来点缀吧。”
“那能让他们结婚的原因是什么，真爱吗？”
“也不像啊。先说当年的姜俞海，和姚佳出入活动场所都是冷冷淡淡的。”
“现在你再看这姜尧和宇文丞逸，从五年前就开始传这两人要结婚的消息，结果拖到现在才订婚，这是迫不及待要把人娶回家的表现？”
“啧，奇怪得很。”
圈子里已经热闹翻天了，可这场订婚宴的主人公之一，却还在公司悠闲地浇花儿。
公司还残存的一些老部下跑来催促过好几次，姜尧自巍然不动。
“交给你的任务还没完成？”
钱明冷不丁听到老板这么一问，愣了一秒。
连忙说：“老板放心，风声已经透露出去了，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媒体敢来打扰您的订婚仪式。”
姜尧凉凉道：“再说。”
不是这个？
钱明眨了眨眼，语气小心起来：“那套翡翠套链已经打成了，您是要今天用吗？”
咔嚓——
一朵花开正艳的玫瑰应声掉落。
钱明“……”
姜尧左手顺势接过那朵玫瑰，转身看他。
“我今天心情不好。”
钱明欲哭无泪且狗腿地说：“是我的失职老板，但是您订婚的大喜日子，别因为我坏了心情。”
“需要我干什么，您请吩咐。”
姜尧摘掉玫瑰多余的枝叶，带着情绪砸在他身上。
“让你联系Eric，你的电话打通了吗？”
就这？
莫名其妙发脾气只是为了那个中东商人？
钱明觉得有些心梗。
事有轻重缓急，他老板在这方面一直做得很好，怎么今天这么大的日子，他反而糊涂起来了。
算了，打吧打吧，他发钱他说了算。
钱明一通电话拨了过去。
“Eric先生你好。”
等电话那头传来声音，钱明愣住，立马转换成国语：“宇文炎先生？”
闻言，姜尧皱起眉头。
免提打开，宇文炎吊儿郎当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回响。
“钱明啊，你找我的omega干什么？”
钱明一边观察着姜尧的脸色，一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代表姜总邀请Eric先生来……参加订婚宴。”
宇文炎笑道：“尧这是多此一举，Eric是我未来的老婆，作为丞逸娘家人，自然是我带他去参加订婚宴。”
“不过……”
在姜尧捉摸不透的神色下，宇文炎话锋又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