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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话说得许沁心热眼热,鼻头发酸,她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什么道理,体面,礼貌,规则,道德——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只想要无条件的支持和偏爱。

幸好,宋焰会给她。

也只有宋焰能给她。

许沁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大早,孟家上上下下都忙碌起来。

佣人并不知道雇主的打算,只明白少爷要带女朋友回家,昨天干活很卖力,今天更卖力了,尤其是未来少夫人要住的那间客卧,隔一段时间就要进去检查一下,是不是又落灰了。

这份上心许沁看着碍眼极了,几乎是赌气一般,还和前几天一样待在房间里,刻刻木头、打打电话、聊聊天,除了吃饭,不出门。

直到日落时分,保姆来催,“小姐,夫人喊您下去,少爷的车到了。”

一瞬间,像是被从云端狠狠踹了下去。

被宋焰好不容易才哄开的笑容一点一点地收起,她又变回了被困在孟家的那个温顺压抑不敢反抗的胆小鬼许沁。

“马上。”

门外保姆离去,许沁来不及收拾,手里的工具一放一推,跟宋焰说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然后快速抖落掉身上的碎木屑,匆匆下楼去。

一进客厅,她就看到父母已在沙发正襟危坐,气氛安静中略显紧绷,所以二老马上就注意就到了她下楼的动静,双双扭头望来。

四目相对,许沁心头一惊,慢慢地顿住了脚。因为她感觉到,付闻樱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了一遭后,变得有点难看。

她不知道自己又犯了什么错,在惶惶不安中捏紧了裙边,又咬着嘴唇把头低下去,忍受来自母亲的冷暴力的凌迟。

煎熬中,玄关深处隐隐传来响动,大概是孟宴臣要进来了。

于是她听见付闻樱压着怒意的低声,“还不快过来。”

许沁坐下后,动手整理裙摆,然后就看见了裙子上沾着的一块碎木屑,她一僵,拿眼去瞟付闻樱。

付闻樱没看她,她便偷偷将那木屑捻了,扔在地上,用鞋底踩住。

片刻,错落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孟宴臣带着阮娇娇走过来了。

“爸,妈。”

他脸上的春风意满简直隐藏不了一点。

阮娇娇倒是很淡定,笑容得体,姿态温顺,跟着喊了一声,“叔叔,阿姨。”

就是不知为何,嗓音听来似乎有些虚弱嘶哑。

但许沁没有时间发散思维胡乱猜测一下原因,因为这两个人都没有跟自己打招呼,默契十足地只给过来一个停顿的眼神,然后收回。

孟宴臣的那一眼更是充满了警告。

一时间,落针可闻,暗潮汹涌。

孟怀瑾赶紧圆场,“那个……瘦了,宴臣。”

这话一出,孟宴臣僵滞了几秒,而后脸瞬间爆红,小动作也不断,低头、掩嘴、轻咳,一双眼睛更是贼似的忽来忽去,相当忙碌。

给孟怀瑾都看愣了。

最后,孟宴臣的视线还是落到了身边的女孩子身上,缱绻滚烫,众人自然而然地跟着看过去,那姑娘拿手捋了捋耳边的碎发,低眉顺眼,神情依然从容。

付闻樱没眼看儿子那不值钱的样子,“好啦,坐下说话吧。”

落座时,孟宴臣把带来的礼品放到茶几上,什么人参鹿茸、燕窝阿胶、高档茶叶,堆成了一座小山,却没急着送,而是拉着人重新介绍了一遍。

“爸,妈,这是我女朋友,凌云致。因为一些原因,阮娇娇这个名字她不是很喜欢……又因为一些原因,证件上并没有改。但我们平时都这么喊。”

“……哦,凌小姐。”虽然孟怀瑾听得一头雾水,可还是点了点头。

叫什么都无所谓,一个名字而已。

一旁许沁抠着手指,却想起之前那次夜班急诊,正好接到急色匆匆的孟宴臣,之后又看到两人在病房接吻。

后来她去试探肖亦骁,肖亦骁信誓旦旦地否认,“不是阮娇娇,宴臣女朋友叫凌云致。”

一个名字而已,还玩儿出花来了。

正吐槽着,孟宴臣那边开始送礼了,“妈,这是我和云致一起给您挑的。”

他还是没有动茶几上的礼品山,而是将其中一只很小的盒子推到付闻樱面前,看起来像首饰盒子。

许沁也好奇地去看,是一枚胸针,白金和钻石打底,同时以翡翠点缀。

翡翠啊。

许沁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付闻樱身上。

她不怎么关心付闻樱都知道,付闻樱极其喜欢翡翠,所以即使不懂珠宝,也一眼就觉得那必然是翡翠,是孟宴臣为了讨付闻樱的欢心而特意设计挑选的巧思。

确实是讨巧,也确实花了心思,连颜色都很贴近,油润亮泽,浓艳纯正,绿到深处,仿佛要流出油来。

也正是这时,许沁才注意到,付闻樱今天穿戴的首饰,正是翡翠,还是最钟爱、也是最常搭配的那一套。

恍惚间,她想起久远的回忆。

在孟付两家的家庭会议上,关于这一套翡翠首饰,长辈和小辈曾多次谈论过,似乎是在孟宴臣出生以后,孟怀瑾花了三个亿拍下的,送给付闻樱的礼物。

当时有个人似乎很懂行,夸得天花乱坠,什么帝王绿、高冰种水、什么大小珠链……由于记忆太过久远,很多专业名词许沁已经记不太清了,一言概括之就是很美、很贵、很难得。

等思绪回神,许沁发现,自己面前也多了一个首饰盒子,尺寸比付闻樱的要小上一号。

“打开看看,你哥送你的。”孟怀瑾用眼神鼓励她。

“……哦。”

许沁其实不懂,为什么孟宴臣还会给她带礼物?刚才见面的时候,孟宴臣无视、甚至敌视她有多明显,大家都看到了。

但被这么多人看着,她只能打开。

这个念头一起,她立刻感同身受了。

是因为体面,因为不得不。

盒子里是一对耳饰,尽管只是做样子,却还是很漂亮。同样是白金和钻石打底,以绿色宝石镶嵌,与送给付闻樱的胸针是一个思路下来的。

“谢谢……哥哥。”她道谢道得艰涩。

但看孟怀瑾的表情,他是很满意的,付闻樱大概也是,满意孟宴臣和凌云致的体面,满意家庭和谐,亲人和睦。

礼物送完了,开场也体面,接下去很自然地就开启了聊天模式。茶几上早就准备了茶水点心,几人边喝边聊,有来有往,气氛还算不错。

许沁没有参与,交际向来与她陌生,更何况还是这样的场面。

大家都揭过了孟宴臣和阮娇娇对她的忽视,但她没有,那个坎,她过不去。可她又不能做些什么,不能质问,不能拒绝,只能孤零零地盯着面前的礼物发呆。

其实盒子已经盖上了,但许沁眼前还是不停浮现着那对耳饰的款型。

她觉得,有点不对劲。

上面的宝石,似乎不是翡翠。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那其实是祖母绿,也是十分昂贵的宝石,只不过跟翡翠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

但现在,她就越想越觉得不对,频频看向付闻樱——手上的翡翠戒指,脖子上的翡翠珠链,耳朵上的翡翠耳坠。

不一样。

颜色不一样,切割也不一样。

无论是付闻樱身上戴的还是孟宴臣送她的翡翠,表面都是圆润的,而她的那个却有棱有角,颜色也要浅淡一个色阶。

这份怀疑最后在凌云致身上得到了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