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之间又相互客套寒暄几句,朱颜还是没有明说今晚邀请聚会的原因。
秦老板跟他的小舅子们是最游离在权力跟家族事务之外的人。
他才不在意坐在当家位置上的是什么人,也不在意朱家能赚到多少钱。
只要他不操心,他手里还能拿到钱去跟女人浪漫就够了。
所以秦老板也没多费脑子去想,不管朱颜是要宣布跟祝元再一次,马上就要结婚嫁人也好,还是有其他什么决定,他不是很在乎。
秦老板,毕竟还是有很多家底可以吃的,但其他人可就不见得有这个条件。
所以就不见得有这个轻松的心情了。
包间门被猛地推开,这种粗暴的行为瞬间吸引了包间里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冲门口看过去。
“不好意思,”
迈步进来的年轻男人虽然说着不好意思的话,但态度一点都不见歉意,依旧嚣张,
“我没想到这个包间的房门这么薄,没收住力气。”
这个人看上去年纪跟祝元差不多,穿着非常具有朋克风格的皮衣外套,发型分外的骚气。
不用朱颜特意介绍,祝元也猜出了他的身份。
朱家这一辈中有一个很有能力的年轻人,身份上算是朱颜的堂哥,名叫朱晨。
但实际上,他只是朱颜的大爷爷家过继来的孩子,朱颜爷爷的兄长早年丧子,为了不断了自家这一脉,晚年时从妻子的娘家过继来一个小孩子,当做自己的孙子。
本身朱家大爷爷这一脉就势微,在家族里说不上什么话,朱晨又是过继来的,谁都知道他没有血缘关系,所以谁也没把他放在眼里过。
但在这种生意上,血缘才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能力。
朱晨是个很敢拼命的人,十四岁就带着家里的伙计组织过一场下地行动。
因为他比朱颜年纪大,又更早的崭露头角,所以成为了朱家这一辈目前最有能力,也最有拼劲儿的年轻人。
从十四岁开始,十几年的时间他把爷爷留下的生意逐渐发展壮大,成为朱家本家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
不管是年纪还是能力,他都是这一辈中,最有可能继承当家位置的人。
不过,他输还是输在了血缘上,朱颜父亲过世之前就想到了这一点,早就安排好了给朱颜上位的计划。
而且朱颜也不是一无是处的草包大小姐,从小也是被当做掌权者培养起来的,真要比起来,也不算是输给朱晨什么。
甚至,她还赢在一个身份上。
之前跟朱颜聊起这个人的时候,祝元问过她,相比起来,他们俩谁更有能力。
朱颜轻叹着气,不得不承认,在经验跟魄力方面,她都逊色于堂哥朱晨。
朱晨虽然没有明面上表现出来,但谁都能感觉到,他一直很想证明自己,彻底在朱家站稳脚跟。
要不然,他从小这么拼命干什么,难道是个抖m吗。
所以可以说,今晚他应该是全场最在意朱颜决定的人。
他当然想让朱颜嫁人离开,这样下一个最有可能上位的人就是他了。
虽然现在不是一个适合让朱颜“出局”的时机,但如果只能把握住这次机会的话,让她现在离开也行。
朱家这个烂摊子,朱晨硬着头皮也能接下来,说不定他觉得这又是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
也许就是因为这么想,朱晨虽然态度是一向的那种嚣张,但扫向祝元的眼神竟然出现一种和颜悦色。
这让准备大干一场的祝元还怪不舒服的,好像火还没开始烧,对面就举起水瓶子来了。
当然,祝元也想到了朱晨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他觉得祝元是个能把朱颜带走,给他让位的人。
妈的,想得美,大不了老子带着祝家来入赘,反正我是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人。
祝元在心里暗暗想着,偏头朝向朱颜,即使猜到了对方身份,还是故意问道,
“朱颜,不介绍一下吗?”
“我自己来吧,”
朱晨拉开祝元身边的椅子,算是坐在了仅次于他们两个的上位,
“小祝少爷是吧,介绍一下我就是朱晨,小颜有提到过她有一个堂哥吧?”
“堂哥啊,你好你好。”
祝元扯起一个笑脸来应付,像是刚刚明白过来一样。
“别装了,”
朱晨直接戳破他,
“今天晚上来的每一个人,朱颜肯定都详细跟你介绍了,”
“你们不会打没准备的仗,对吧?”
如此直接又嚣张的讲话方式,让祝元想起了一位故人。
好啊,想到贱人是吧?
那巧了,我在应对这种人方便相当的,特别的,非常的不能再非常的有经验。
“哈哈哈,”
祝元笑了起来,冲朱颜道,
“确实哈,你说的没错,你堂哥就是很有意思。”
朱晨露出一个非常值得玩味的表情,两句话就感觉出来祝元这家伙似乎没传言说的那么客气。
也是,这种环境里生长的人,怎么会有真正客气的,他可是道阳观那个刁钻的小万真人都亲自承认的合作伙伴。
于是朱晨直接绕过了他,看向主座上的朱颜,
“小颜,你把大家都叫来,是要说什么事儿嘛?”
“堂哥哎,瞧你这话说的,”
朱颜不紧不慢的回答他,
“咱们里里外外都是一家人,不说事儿就不能坐下来聚聚了?”
“都是一家人,别活的这么复杂。”
“呵呵呵呵,”
朱晨轻笑几声,玩笑似的打趣儿道,
“小颜,你去了一趟北方,说话都是那边的味道了。”
“哦?北方人说话什么味道?”
朱颜挑眉看他。
“爱讲一些,似乎很深沉的话。”
朱晨正说着,包间房门再次被打开,其他人陆陆续续都到位。
包间的座位都是按身份顺序排的,挨个儿坐下去谁也没多余的话说。
直到最后一个,姗姗来迟的家伙,推开包间门扫了一眼,第一句话就是挑事儿,
“哎呀,晨少爷,这怎么都往后坐到三宾的座位上去了?”
来者是个打扮流氓似的男人,不到三十岁的样子,说话声音有些阴柔,说出来话的贱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