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魔功不仅正道人士不愿修炼,就连魔门之中的魔头,也都是避之不及。”
“魔功?!”
清明瞪大了眼睛,这魔功可不兴练啊,会被陈玄机那个钓鱼魔头捕快变着法子弄死的!
端午见清明这震惊的模样,连忙道:“不是你想的那种魔功,修炼《百世寒蝉》并不会让修炼者内息突飞猛进,也不会产生嗜血的欲望。”
清明松了一口气,没好气道:“那算什么魔功,吓我一跳。”
端午解释道:“魔功本就不特指魔门修炼的功法,而是指会给修炼者带来无法挽回副作用的功法。”
“《百世寒蝉》带来的副作用便是会在身体之中产生一个“新的自我”。”
说着端午便是苦笑道:“这个“新的自我”拥有不一样的自我意识,不一定会在什么时候出现,操控着身体做出什么事。”
“或许对于第一世的我来说,我们这些后来产生的新意识,才是他的副作用吧。”
清明:“这不就是癔症么?去找大夫开几服安神助眠的药就好了。”
端午摇头:“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
“当初我在得到“路茫茫”的时候,脑海中曾经出现几段没有经历过的记忆,后来细细想来,或许是曾经某一世的记忆。”
“那一世的我无心武学登高,只想过田园牧歌的生活,讨了一个媳妇,还生了一个孩子。”
清明张大了嘴巴:“什么?!你讨媳妇了?!你还生了个孩子?!”
端午实在忍不住,一巴掌甩在清明后脑勺上,高声道:“别老是一惊一乍的,给我好好听!”
清明乖巧得闭上了嘴巴,谁叫人家现在是登天强者呢。
端午拿着灵犀葫芦喝了一大口,这才擦了擦嘴继续道:“在那一世的我临近三十岁时,第一世的我出现了。”
“他杀了那一世我的妻子和孩子。”
听到这里,清明的眼珠子瞪大,但碍于端午的淫威,还是用手蒙住嘴巴,强忍住了说话的欲望。
端午:“第一次看这段记忆的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自己要杀了自己的至亲,这对自己来说,有什么好处?”
“一直到后来,我的力量慢慢觉醒,我开始了解《百世寒蝉》真正可怕之处。”
“作为修炼者,三十岁是一道分界线,一旦超过三十岁,《百世寒蝉》的力量就会衰退,将再也无法返老还童。”
“也就是说,如果三十岁之前不主动返老还童,之前的无数个“自己”所有苦功尽皆付之东流,那这一世也就会是最后一世。”
“如此一来,《百世寒蝉》的修炼自然也就失败了。”
“那之前将自己一生作为嫁衣只为武道登高的自己们,能接受么?”
端午叹了一口气道:“可这人间每个人都有百年寿命,而我修炼《百世寒蝉》却只能有三十年,这究竟是延长了我的寿命,还是缩短了我的寿命?”
“谁不想多活一些年头呢?”
这时候清明终于忍不住,问道:“所以那个娶妻生子的你,因为想要和妻子孩子一直生活下去,不打算在三十岁的时候运转《百世寒蝉》返老还童。”
“所以第一世的你就出现,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全部杀了?”
端午点了点头:“看来这趟江湖走的,还是成长了不少。”
“但也不仅仅是这样。”
“第一世的我出现不止杀了那一世的妻子孩子,还有那一世的自己......”
清明只觉得毛骨悚然,这第一世的自己,居然还能杀了自己?
端午轻声道:“这也正是《百世寒蝉》真正可怕的地方,看似只要踏踏实实修炼,就能安然无恙得武道登顶,再破天而去,不用与任何人争,也不需要去抢什么。”
“可事实上,只要修炼了这门功法,就相当于是在自己的身体里开辟了战场,创造一个又一个的自己,再和自己去争,和自己去抢。”
“一直到百世之后,剩下的那最后一个自己。”
“所以我一直很怀疑,第九十八世的我,就是死在第一世的自己手上,最后才会流落到那座破庙和你相遇。”
清明长出一口气,从端午说他已经快三千岁的时候,就已经超越常人理解的范畴了,没想到真正重要的消息还在后面,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而从这些讲述之中,清明也终于是理解了,为什么《百世寒蝉》会被称为魔功。
“可如果第一世的你这么强,为什么不在一起开始就把后来出现的你们杀了,取而代之呢?”
清明疑惑道。
端午摇头:“第一世的我大多数时间都在沉睡之中,特别是在返老还童初期即便是遭遇生死大劫他也不会苏醒。”
“要不然《百世寒蝉》也不会如此难以修炼了,只有身体逐渐强壮,他才有出现的可能。”
“当然,这些也都是我的猜测,论对《百世寒蝉》的理解,我还非常粗浅。”
清明点了点头:“也是,毕竟你也就比我聪明一点点而已。”
端午翻了个白眼:“少贫嘴了,与你说这些就是想要告诉你,若是第一次的我再次苏醒,很可能你会陷入危险。”
清明拍了拍桌子高声道:“诶诶诶,你别危言耸听哦!”
端午眼中满是认真:“对于这一世的我来说,你是我最在意的人,也是最有可能让我放弃修炼《百世寒蝉》而跨过三十岁门槛的人。”
“只要“他”出现,第一件事情绝对是扫清任何有可能影响修炼《百世寒蝉》的障碍。”
清明脊背发凉,如今端午可是能住在第一排大宅院里的登天强者,捏死自己不跟玩似的?
还以为老友重逢是一件好事,没想到是送死来了?
端午笑道:“现在知道怕了?”
清明色厉内荏道:“怕?我清明大侠还从来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端午拍了拍清明的肩膀道:“放心吧,如今距离我三十岁还有十多年,还早着呢。”
“这十多年,你也该登天了吧?”
清明翻了个白眼,如今自己还是一个被卡在登堂入室门槛的江湖小菜鸟,登天,这辈子都不知道有没有戏。
但在表面上,清明还是拍着胸脯道:“那还不跟杀只鸡一样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