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苑崩塌的烟尘尚未在星海中散尽,残影的画面已如被风吹动的画卷般,骤然切换。我与君舟站在一片流转的 “时间之海” 上 —— 脚下不是实体的土地,而是无数层叠交织的时间流,有的呈淡金色,流淌着 “未来” 的微光;有的呈暗灰色,沉淀着 “过去” 的尘埃;还有的呈透明色,是尚未定型的 “现在”。时间流中漂浮着细碎的画面碎片:有仙者在聚仙台论道,有星灵在荧惑星嬉戏,有帝俊在凌霄宝殿批阅仙文,每一片碎片都是一段凝固的时光,触之即碎。
“这里是…… 时之司的总部,时光殿?” 君舟握紧太黑双剑,黑眸警惕地扫视四周。他的剑鞘上,玄纹正与周围的时间流产生共鸣,发出细碎的嗡鸣 —— 显然,这里的时间法则远比仙界其他地方更浓郁,也更危险。
我顺着时间流望去,远处的虚空中,一座宏伟的殿宇正悬浮在时间流的交汇点上。那便是时光殿,整座殿宇由 “时光琉璃” 砌成,琉璃的颜色随时间流变化而流转:朝阳时分是暖橙色,正午是亮金色,夜幕是深紫色,此刻殿宇正泛着一层诡异的灰黑色,像是被某种力量污染。殿宇的屋顶没有寻常的瓦片,而是镶嵌着无数颗 “时光珠”,每颗珠子里都封存着一段仙界往事,有的是上古仙战的惨烈,有的是星辰诞生的璀璨,此刻这些珠子的光芒都变得黯淡,甚至有几颗已经碎裂,里面的画面化为黑色的雾气,融入周围的时间流。
“时之司的气息不对劲。” 我运转《太虚秘典》,识海中有淡蓝色的符文浮现,这些符文刚触碰到周围的时间流,就开始剧烈扭曲,“时间流里混进了墟气,而且…… 有很强烈的冲突感,像是发生过激战。”
我们沿着时间流朝着时光殿飞去,越靠近,周围的时间流就越混乱。原本按顺序流淌的 “过去 - 现在 - 未来” 开始交织,有时会看到未来的画面突然插入过去的片段,比如本该寂灭的荧惑星突然出现在仙苑盛景中,又瞬间消失;有时会看到仙者的动作变得颠三倒四,先收起法器,再拔出法器,像是被按下了 “倒放键”。
殿外的广场上,景象更是惨烈。原本整齐排列的 “时光柱”(时之司用来稳定时间流的法器)此刻倒了大半,柱身上的时间符文被黑色的墟气覆盖,有的柱子甚至裂成了数段,里面封存的时间碎片散落一地,化作黑色的蝴蝶,在空中盘旋几圈后消散。广场上还残留着法器碰撞的痕迹:金色的 “时轮杖” 印记与黑色的 “逆时刃” 划痕交织,淡蓝色的 “溯光镜” 碎片与暗红色的 “荒怨符” 残片混杂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时间之力与墟气碰撞后产生的刺鼻气息。
“看来时之司真的分裂了。” 君舟弯腰捡起一块溯光镜碎片,碎片上还残留着微弱的时间之力,触碰时能看到一闪而过的画面 —— 时枢率领一群身着白光的时之司成员,正将某种法器注入归墟裂隙;另一群身着黑光的成员,则在暗处举起了武器。
我们继续往前走,时光殿的大门敞开着,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能量波动。殿内的景象比殿外更震撼:中央的 “时光穹顶”(时之司掌控时间的核心装置)已经碎裂了一半,穹顶下的 “时间池”(储存时间之力的池子)里,池水不再是清澈的金色,而是变成了黑金色的漩涡,漩涡中不断涌出黑色的墟气,将池边的法器一一腐蚀。
殿内的激战仍在继续。
时枢站在时间池的东侧,他的时轮杖此刻光芒黯淡,杖身的时光琉璃上布满了裂痕,但他周身的白光依旧坚定,将三名叛乱成员的攻击挡在外面。他的身边,还剩下不到十名忠诚的时之司成员,他们手持 “守时铃”(能发出稳定时间的铃声)和 “流光合”(用来修复时间裂隙的法器),奋力抵抗着叛乱者的进攻。守时铃的铃声原本清脆悦耳,此刻却变得急促尖锐,每响一声,就能暂时定住叛乱者的动作;流光合的淡蓝色光芒落在时间池的漩涡上,能暂时压制墟气的涌出,却很快就被漩涡吞噬。
叛乱者的首领正是时烬。他此刻的形态比之前更诡异 —— 原本由光影构成的身体,此刻混进了大量的黑色墟气,变成了黑白交织的扭曲形态,周身的时间流也变得紊乱,时而快进,时而倒退。他手中的 “逆时刃”(由被墟气污染的时间碎片打造而成)散发着黑色的光芒,刀刃上缠绕着扭曲的时间符文,每斩出一刀,都会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黑色的时间裂隙,裂隙周围的一切都会瞬间倒退或加速。
“时枢,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 时烬的声音带着扭曲的回音,他的逆时刃朝着时枢斩去,黑色的时间裂隙瞬间扩大,将时枢身边的两名成员卷入其中,“归墟的力量是无敌的!只要我们投靠归墟,就能掌控更强大的时间之力,重塑仙界秩序!”
“投靠归墟?那不过是沦为墟气的傀儡!” 时枢怒吼一声,将时轮杖插入地面,杖身的时光光轮快速旋转,金色的时间之力从地面涌出,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盾,挡住了逆时刃的攻击,“我们时之司的职责是守护时间秩序,不是破坏它!你已经被墟气迷惑了心智,今日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阻止你!”
说着,时枢从怀中取出一面 “溯光镜”。这面镜子比我们之前见过的更大,镜面由三层时光琉璃叠加而成,镜背上刻满了玄奥的时间符文,中央镶嵌着一颗 “时光核心”(时之司的至宝,能回溯万年以内的时间)。时枢将自身仅剩的仙力全部注入溯光镜,镜面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金光,金光中浮现出归墟裂隙的画面 —— 那是裂隙刚出现时的景象,里面的墟气尚未扩散,周围的时间流也相对稳定。
“我要回溯归墟裂隙出现时的时间,重新封印它!” 时枢的声音带着决绝,他将溯光镜对准时间池的漩涡,金光直射入漩涡中,“忠诚的兄弟们,帮我守住阵眼,只要回溯成功,就能暂时压制墟气!”
忠诚的成员们立刻围成一圈,将守时铃和流光合的力量全部汇聚到时枢身边,形成一道淡蓝色的光罩,挡住了叛乱者的攻击。溯光镜的金光越来越亮,时间池的漩涡开始缓慢倒流,黑金色的池水逐渐变回清澈的金色,墟气的涌出也越来越少。
时烬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突然转身,朝着一名靠近时间池的忠诚成员扑去,逆时刃刺穿了那名成员的光影身体。那名成员的身体瞬间变得透明,随后化作无数道黑色的时间碎片,融入了时间池的漩涡中 —— 被逆时刃杀死的时之司成员,连残魂都无法留下,只会沦为墟气的一部分。
“不好!” 时枢脸色大变,想要救援却为时已晚。就在他分神的瞬间,时烬突然瞬移到他的身后,逆时刃朝着他的后心刺去!
“小心!” 君舟忍不住喊出声,虽然知道我们只是残影的旁观者,无法干预,但还是下意识地握紧了双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