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聘婷刚一进屋,徐焕就拉着何云谦一起去听墙根儿。
何云谦不解:“有啥好听的?他们俩可没意思了,半天挤不出来一句话。”何云谦看徐焕质疑的眼神,他嘶了一声,“真的,巨巨巨没意思。”
徐焕斜眯着他,“听这意思你以前就听过呗?”
何云谦摸着鼻子承认:“我不是听墙根儿,以前没这爱好,他们俩以前也没单独在一起待过,是王府办宴席,母后安排他们在花廊那说说话,大哥带着侍卫,娉婷姐带着丫鬟,我是路过,我以为我能看到不一样的大哥,结果……”
徐焕好奇,“结果怎样?”
何云谦撇撇嘴,“结果看了个寂寞,一杯茶下肚,俩人愣是只客气的问了好而已。看得我实在是着急,过去玩笑两句,还把娉婷姐给说跑了。”
徐焕捂着嘴笑成了震动模式。
守大门的毛毛和如影无语的看着两个主子做着小孩子才会做的事内心表示极度的不理解,但也不敢问,好在徐焕很快自己就交代了。
“我就是好奇高门贵女跟勋贵公子是怎么谈恋爱的。”
何云谦骄傲的搂住了她的肩膀,“肯定不能甜成咱们俩这样!”
徐焕认同,用手指了指里面,“一盏茶了,一直在沉默,你说会不会他们其实还有别的交流方式?”
何云谦觉得好笑,“比如呢?”
“就这样”,徐焕挤眉弄眼着,“用眼神交流,或者”她用手指着太阳穴,“用意念交流,再或者”,徐焕坏坏地捂嘴笑,“亲亲抱抱用触觉交流。”
何云谦跟着笑,“那你喜欢哪一种,回头我也跟你那么交流。”
徐焕用手戳了一下他的腰间肉,“我跟你一天交流的还少吗?哪种方式没用过?”
何云谦握住她戳肉的手,“那你说说最喜欢哪一种?”
徐焕假装想一想,甜甜的一笑,“每一种!”
何云谦顿时心花怒放,拎起小手狠狠地亲了几口,“真是爱死你了!”
屋里屋外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毛毛跟如影表示他们俩要被主子们虐死啦!
屋里是苦情悲壮生死恋……虐心;屋外是高糖甜心秀恩爱……虐狗。
后来好不容易屋里的两个人说话了,可那说的都是个啥呀,都要急死徐焕了。
“你说娉婷姐这是干嘛呀?她老公都那样了,她怎么一点不关心呢?我真是不理解,什么于礼不合于礼不合的,活的累不累?”
何云谦:“要是躺在那的是我,你会怎么样?”
徐焕毫不犹豫的回答:“我若是娉婷姐,我会一到这就扑进你的怀里倒尽我这些日子对你的相思和担忧,我会亲力亲为的伺候你的起居饮食,每天给你讲笑话讲故事逗你开心,我还会给你弹琴唱歌让你不觉得无聊,晚上我也会跟你一起睡,让你知道我不嫌弃你,我很爱你,即使你以后好不了了,那我以后就是你的手、你的腿,我要让你知道我永远都是那个许诺与你相伴一生的人,不会变心的人。”
何云谦心里暖得一塌糊涂,眼底有了些许的湿润,“焕焕……”
徐焕嘿嘿一笑,“怎么样?感动吧?”
何云谦用力的点头,“我的心肝肉,你让我该如何爱你才能配得上你对我的情意啊?”
徐焕像摸狗狗一样摸了摸他的头,笑得灿烂,“你这样就很好。”
这时候屋里传来朱聘婷的哭声。
徐焕拉着何云谦往门口走:“这大姐能哭出动静也真不容易。走!去看看。”
燕勋让朱聘婷走,她僵住片刻哭了,然后……
这大姐还真就站起来往外走,不是赌气的那种走,是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走。
她不想走,但是她听话。
朱聘婷打开门,就被堵在门口的徐焕给推了回去。
“娉婷姐,你可真是……我真是服你了!”
徐焕不知道朱聘婷的心思,但是让她走她就走,徐焕就很不理解。
“你是不喜欢大勋哥吗?他都病成这样了你作为未婚妻难道不应该好好陪陪他吗?那你是来干嘛的?来看大勋哥从云端跌下山谷的笑话?你觉得大勋哥不会再风光霁月,便疏离他想要离开他?”
朱聘婷被徐焕训斥得面色通红,柔柔弱弱地抽泣着,“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
“我就烦你这样扭扭捏捏的人!”徐焕把自己说生气了。
“你没有?!可是你就是这么做的呀!从你来开始你就一直端着你高门贵女的架子,你端给我们看可以,你还端给你男人看?你男人历尽千辛万苦捡回来一条命,就是回来看你端架子的?
我真的是忍无可忍了才说你,你从来到现在说过一句关心大勋哥的话了吗?深情地看过大勋哥一眼了吗?你千里迢迢特意跑来是干嘛的?
你要不是来送温暖的,那你就可以走了,我替大勋哥做主不欢迎你!回你的高门大户里永远都不要再出来了!别以为你爹是我敬重的朱伯伯我就能一直惯着你!你对我的家人不好,我就对你不客气!”
徐焕长出一口气:骂得好爽!这口气憋一上午了。
脆弱不堪一击的燕勋又被感动哭了,“焕焕……别说了。”
何云谦看热闹不嫌事大,“说,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家焕焕是在替大哥发声。娉婷姐,这也就是我媳妇真性情,不然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大哥心里怎么想的。”
徐焕才不管朱聘婷哭成什么样,接着训:“于礼不合于礼不合,在我眼里这都是你不爱我大勋哥的借口罢了!”
朱聘婷这回真是被刺激得激动了,“没有,我没有,我很爱他!”
她自己说出来都把自己吓了一跳,她怎么可以说出这么露骨的话呢?这于礼不合啊!
徐焕一听,敢情这大姐表里不一啊!
朱聘婷被规矩礼教束缚了内心和行为,让她像个么得感情的木头人一般。
“既然爱,那就有个爱人的样子!”徐焕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按在了燕勋的床边坐下,拿起燕勋的手塞进了朱聘婷的手里,“这才是正常的情侣该有的距离。”
朱聘婷捧着燕勋的双手满眼的惊吓。
“文泰,哥,你的手……”
徐焕在旁边叹气摇头,“我现在觉得大姐你是真的蠢!你男人被挑了筋,他什么都做不了,你不主动点,你让他怎么办?”
朱聘婷捧着燕勋的手不知所措,她既害羞又害怕,不是害怕这只手的怪异,而是害怕这样与男子接触对于女子的名节有损。
但是她看徐焕生气的样子,她不敢说出来,就这样像受了惩罚一样的捧着燕勋的手一动不动。
燕勋懂她,挤出了眼里最后一滴泪,“算了,娉婷,别为难了,你走吧。”
“不!”朱聘婷像受惊的小鸟,身子微颤,立马紧紧抓住燕勋的手,拼命摇头,“我不走!”
燕勋赌气似的别过脸不看她,“我残废了,你若是接受不了,我们可以退婚。”
“不不不”,朱聘婷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文泰,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我就是……我,我是不敢……我从来没有这般接触过你,我很害怕。”
“怕个屁!”徐焕忍不住爆了粗口,“你就这么一个夫君,你不疼爱谁疼爱?是你夫君重要还是你的面子重要?你是想要守住夫君还是想要守住你的规矩礼教?两个人的感情为什么要夹杂进来别人的看法?
再说了,谁看你了,你没发现我们这里根本就没人关心你那些什么礼不礼的,大家都是真性情,爱就大声说出来,你不说对方怎么会知道?大家都是凡人,谁能读懂你的心声?就算你当众不好意思,那没人的时候你倒是热情大方点呀姐姐!”
燕勋心里在羡慕,羡慕燕铄能遇到像徐焕这般情感赤诚大方的姑娘,与这样的姑娘在一起该是多幸福的事,每天应该都是心里暖呼呼的吧?
“焕焕,不要说了,她做不到,从小到大,她都十分克己复礼,别为难她了,让她走吧,让人把她送回京城,我不想再看见她了,若是不想退婚就不退,反正我一个残废也做不了什么。”燕勋的口气很矫情。
朱聘婷求助的看向徐焕,“我不走,我不是!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焕焕妹妹,对不起,我从小就熟背《女戒》《女德》,不敢做逾矩的事,就是因为我身上背着文泰哥未婚妻的名头,我怕我的行差踏错影响到文泰哥的声誉,我不是不关心他,我……”她一下子哭得很委屈。
“我心里很想,但是我不敢。”
诶呦~~美人落泪,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把徐焕看得心都软了。
她拍拍朱聘婷的肩,“那你愿意为了你爱的人改变一下自己吗?”
朱聘婷用力的点点头,“我愿意,焕焕,你教教我该怎么做好吗?我,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她羞涩的低下头。
徐焕很有成就感的挑着眉,深吸一口气,“这第一步,就是说出心里话!那个……我们回避,你们俩慢慢说。”
徐焕跟何云谦笑呵呵的跑出去关好门,然后溜到窗根儿底下去听墙角。
徐焕一走朱聘婷又开始紧张了。
但握着燕勋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这会儿像是在握紧救命的稻草。
“文泰哥,我……”
燕勋希望他的妻子也能像焕焕一般,鲜活,有自己的想法。
“慢慢说,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倒是能耐心的听你说话,我们虽然从小一起长大,可对彼此的性情了解也都是听长辈们说的,其实我们彼此并不熟悉对方。母后这次能带你来,我很意外,也很惊喜。”
说到这,燕勋看到朱聘婷眼睛一亮,有了一些神韵。
“我这次鬼门关里走一遭,内心确实变得有些脆弱,总是会胡思乱想,好多次我都想要咬舌自尽,是焕焕的劝慰让我坚持了下来,看到你,我就想你也能这样宽慰我,毕竟你是我未来的妻子,是要与我共度一生的人,应该是与我最亲近的人。”
朱聘婷马上开始道歉,“是我不好,文泰哥,是我不好,我该主动一些的,是我寒了你的心。其实……其实知道你出事了之后,我整个人也崩溃了,头两天一口饭也吃不下,后来思念成疾高烧昏迷了一天一夜,我一想到你惨死的画面我就崩溃的大哭。
再后来听说你还活着,二皇子他们去救你,我就天天祈祷能早日见到你,为了能有力气出门,我吃不下也强迫自己吃,我要用最好的样子来见你。”
她终于鼓起勇气跟燕勋对视,“文泰哥,我……”她深呼吸了两下,脸色通红的说,“我爱你,很爱很爱,我没有骗你,我只想嫁给你,以前我就……我其实很奢望能单独跟你说说话,看你对我笑,真的,我……我以后会勇敢的表达我自己。”
朱聘婷把自己给勇哭了。
她的心跳的太快了,像是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浑身都在微微的颤抖。
燕勋笑了,“这样多好,你说出来,我才知道你的心意。”
“娉婷”燕勋温柔的唤着她。
“嗯?”朱聘婷含羞的看向他。
“你摸摸我的脸,我想感受一下。”燕勋的心跳得也很快,他感觉自己现在的要求也好疯狂。
朱聘婷缓缓抬起的手一直在颤抖。
她轻轻地触摸上了燕勋的脸,像是在触摸一杯热茶……试探性的靠近,一点点的适应,最后牢牢的贴在了手里。
燕勋笑出了声,“怎么?我的脸难不成有刺?”
朱聘婷含羞一笑,“我紧张。”
燕勋头一歪,亲了她的手一下,吓得她赶忙把手缩了回去,眼睛睁得老大,惊恐地的看着燕勋。
燕勋又被她的样子逗笑了,“这次是怕我的嘴巴有毒?”
“不不不”朱聘婷慌张地的摆手,“我我,你,我”
朱聘婷语无伦次,脑袋像炸了一般一片空白。
燕勋又命令道:“过来,坐近一点,再摸摸我的脸好吗?”
朱聘婷像中了蛊一般,呆呆地往前坐了坐,伸出手放到他的脸上,这一次仿佛没有第一次那么紧张了。
燕勋轻轻晃动脑袋,用脸蹭了蹭她的手,“多做几次就会习惯的。”
朱聘婷呆呆地用手摸了又摸,满心欢喜。
摸完脸蛋摸眉眼,摸完眉眼摸鼻子,最后摸到了嘴唇。
毫无意外,燕勋又亲了她的手一下。
这一次她没有像触电般收回了手,心里像是被打开了什么机关,有些贪恋这样的触感。
“文泰哥,原来亲近的感觉这么好。”
燕勋吻着她的手,“等我的病治好了,我就能与你正式完婚,婷儿……”
燕勋叫的很亲昵,让朱聘婷的心咯噔了一下。
“婷儿,吻我!”
他见朱聘婷犹豫,央求道:“求你了,吻我。以前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现在我想吻你,我动不了,只能你来吻我。吻我,好吗?我想要。”
朱聘婷感觉此时自己已经被燕勋蛊惑了,她想彻头彻尾的抛弃所有的礼教。
为了爱,她勇了一把。
朱聘婷薄软的唇瓣轻轻地覆了过去。
别以为会是什么干柴烈火的画面,没有,不可能有。
两个清纯的大龄男女一点经验都没有,只是单纯的贴了一下,蜻蜓点水。
燕勋感到很满足,咯咯笑了起来,“婷儿,你现在这样我倒是挺喜欢。”
喜欢就好。
朱聘婷整个人都傻了。
这一吻,把束缚了她十八年的枷锁敲了个稀碎。
徐焕跟何云谦听屋里俩人后来聊得挺好就离开了。
徐焕:“这回大勋哥有人疼了,他的心理上就能阳光起来。”
何云谦:“确实啊!父母兄弟再怎么照顾,也不如自己媳妇照顾的贴心,那种感觉不一样。还是我家媳妇好,我就没有我大哥那些烦恼。”
徐焕:“我记得你以前就跟我说过,长大了就不好意思跟父母撒娇,但是可以一辈子都跟爱人撒娇。我现在对此话深有体会。”
何云谦:“走吧,去找父皇母后,你猜他们现在参观到哪了?”
徐焕:“十有八九在玻璃厂看热闹出不来了。”
果不其然,皇上对这玻璃制品的兴趣极大,听说现在做的这些玻璃器皿和镜子是打算让何煦曦卖到国外去的,便跟何煦曦讨论了一下海外贸易的事情,何煦曦说的那些也就是徐焕说的,所以皇上觉得信得过。
后来徐焕带着他们逛到了镇子上,皇后还特别好奇到底是什么把朱聘婷吓得不行,于是徐焕就带他们去三甲医院看小护士们给何光楠缝肉。
皇后心里也不是很理解,这也不恐怖啊,还没有他们从汝州去往邺都的路上她老儿子杀人恐怖呐!
“娉婷没怎么出过门,胆子太小了,以后还得多练练。”
但这缝合术还是惊艳了皇上和皇后,他们看了好一会儿。
“公爹”
在外人面前,他不是皇上,他是徐焕的公爹何元浩。
“这十个姑娘是储备的战地医生,主攻急救、包扎和缝合,与军医配合,就可以更大程度上减少人员伤亡。”
何公爹认可的点点头,“这事我收到信了,今日亲眼看到感触很多,这些姑娘非常了不起。”
皇上心里有了章程,跟冷风耳语几句,让他多找些死刑犯过来,给姑娘们练手。
洛老想起了燕勋绝嗣那事,跟燕铄耳语,商量了一下要不要现在告诉他们。
燕铄让何立新带着外公他们去书院参观,外公本就心心念念的是那些徐焕创造出来的新学问,所以并没有多想。
皇上皇后跟洛老去了院长办公室。
洛老开门见山,“关于大皇子的病情,老夫有所隐瞒。”
皇上和皇后心里同时一紧,表情不约而同的凝重了起来。
“大皇子的病不仅是筋脉的问题,还有绝嗣。文泰长时间泡在水里,被毒虫咬坏了大腿内侧,毒性虽然不大,但却离命根子最近,因此就导致了绝嗣。”
洛老看皇后很紧张,马上补充说明:“但不碍于房事,还是个正常的男子,只是有碍子嗣。”
皇后悬起的一颗心又放下了。
皇上不语,脑子里一下子就想得很复杂。
片刻后他才问:“这件事勋儿知道吗?”
燕铄:“不知道,现在只有我跟焕焕还有洛老知道。父皇母后你们看这事该怎么办?说了怕大哥多想,日后该不好好配合治疗;不说,日后大嫂无孕再被别人查出来是大哥的问题,若是走漏了风声,怕是会引起朝堂动荡。”
皇后抓住皇上的袖子:“夫君,要不晚些说,等他的病好了之后咱们再告诉他如何?”
皇上想了片刻,“咱们这样瞒着等于欺骗了朱家。有些事我怕是暂时预料不到。”
皇上手指敲击着大腿,“储君绝嗣,那烁儿就会被推上风口浪尖,焕丫头恐怕也过不上安生日子了。”
燕铄:“现在就是需要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大哥接受绝嗣这个问题,同时也要让娉婷姐接受。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想……没想出来。”
他不是没想出来,他想的是,不如把自己的孩子过继给大哥一两个,可这样的话……一方面怕朝堂不同意,说他是想用孩子来争夺皇位,心思不纯;另一方面怕焕焕不同意,毕竟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却要终生骨肉分离。还有一点就是他会因此无法淡出朝堂,恐怕有些势力就会千方百计的来逼他上位。
所以他死活不会提出这个想法的。
皇上的心里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也没有说出口,他在试图找到别的突破口,做到两全其美。
徐焕什么都没想,她不想参与,这事关乎朝堂,很复杂,她脑子里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储备。
所以她假装帮着想主意,实则已经溜号了,她在想战地医生的队伍日益扩大,有仗打的时候上战场,没仗打的时候不如就做各州府三甲医院的120吧,这个思路越想越可行,越想越来劲。
皇后看着徐焕纠结犹豫了很久,带着试探性和祈求的语气问:“焕焕,婆母想跟你商量一下,能不能把你的孩子给勋儿养?”
徐焕:(??? ;)啥?
燕铄赶紧拦住:“不行!我不同意!”
徐焕惊呆的眼神从皇后的身上又转移到了何云谦的身上。
皇后打住了燕铄的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是你那个意思,我是想,咱们可以假装孩子是娉婷生的,只有我们自己人知道真相,孩子幼儿时期养在宫里掩人耳目,启蒙开学的时候就送到你们这来上学,这样既没有人拿孩子说事,又可以不用让焕焕母子分离。”
燕铄觉得这样的话,好像不仅没有坏处,反倒是能免了带娃的辛苦,焕焕说过教孩子念书行,哄小宝宝她没有太多的耐心。就是这样的话,焕焕就不能只生一个娃了,最少也得俩,这样有点辛苦自己媳妇。
燕铄马上毫不客气的表态,“我媳妇太小,暂时还生不了孩子,而且让我媳妇生太多我心疼。”
皇后马上补充,“不着急,你大哥这身体对外公开也得是养病三四年,母后没有过分的要求,给你大哥家一个男孩将来能继承皇位就行。
这生孩子吧一回生二回熟,生第一个确实辛苦,第二个就好了,我有经验。
其实我后来还想再生,想要个女儿,可是你父皇那时候危机重重,我不敢怀孕,怕成为他的拖累。再后来年龄不允许了,现在我就盼着你们兄弟俩能给我多生几个小孙孙让我稀罕。
唉!勋儿命里有此一劫,可咱们燕家不能断了香火,焕焕,只能辛苦你了。”
皇后手指比了个二,“最少两个,多了更好,但我们不强求,一切随缘。”
徐焕一脸懵,莫名的感觉压力好大啊,万一生不出来可咋办?
怎么聊着聊着她就成了老燕家的希望之光了呢?
“恕我知识浅薄。”徐焕弱弱地问:“我没太明白,为什么要藏着掖着演戏给外人看?”
皇上幽幽开口,“因为在世人的眼里……皇家无情,皇家子嗣打从生下来就是分家的。在他们的眼里每个皇子都有自己背后的势力,捧谁踩谁能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利益,这是他们每天都在琢磨的事。他们不会考虑咱们一家人怎么想,他们只会考虑如何的利用咱们身上的每一件事。
勋儿绝嗣,朱家会不会变心,我不敢保证,但这件事若是被传出去,对娉婷是没有好处的,她已经跟勋儿订了婚,若是勋儿无望成为储君,那她在族中的地位也会降低。朕也不敢保证朱家知道后会不会把心思用在烁儿身上。
焕丫头,为了护着你,烁儿做了很多,朕心里清楚,他有时候甚至都防着朕。
可若是有世家或者臣子把主意打到了烁儿身上,那么就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要给他身边塞女人建立利益关系……那样的话……焕丫头你就危险了。”
说起这个,皇后深有体会,“焕焕,皇上不是吓唬你,当年我刚嫁给皇上的时候,汝州的世家为了攀附王府,就做了很多过分的事。”皇后抬了抬手,“婆母的这双手上也是沾过血的。”
皇上:“后来多亏了我的昏君大哥一次次的让王府陷入险境,吓得那些世家对我避之不及。
现在的情况跟朕当初不一样,即使烁儿这些年一直戴着面具对外声称毁容无法继承皇位,可若是烁儿一旦疏忽,给了他们可乘之机,只要烁儿有了他们血脉的子嗣,那便可去父留子。然后他们就会对勋儿下手,将那个孩子推上皇位。”
徐焕真是服了,这皇家人当的也够憋屈的了,岂不是成了各种势力争抢的傀儡啦?难怪他们对于绝嗣一事这么紧张,应该说他们对于上位者身上的每一个污点都很紧张。
可古代就是这样的。
也有可能千年后的上层社会也是这样的,只不过徐焕只是一个普通人,她无从所见。
徐焕没有马上答应,“您让我捋捋,有点突然。”
燕铄拉着她出去,找了个偏僻的病房,关起门单独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