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秀都督说,安答邦可以从我们的广源钱庄借贷一些钱。以解燃眉之急。”渔卫阳说道。
“真的?那太好了。你们真是雪中送炭啊。”
不一会,屈知蝉来了,手里拿了一叠纸,和一支笔,再加一个砚台。看这个干干的样子,上面还粘着厚厚的一层灰,应该是很久没有用过这种东西了。
协议签署实际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在签署协议之前的各种谈判,却是最难的。不过,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难的了。第一是双方都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达成这个协议。二是双方都不存在那种想要在协议中坑对方的那种。三是关于钱的事都已经谈好,剩下的都不是很重要的了。四是双方责、权、利都很明确,没法逾越。所以这协议很容易就谈好了。
渔卫阳挥毫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并从怀中取出公私两种印章,粘上印泥,然后盖上了红彤彤的大章。
当屈知蝉接过渔卫阳已经签好的协议后,刚想写下自己的名字,忽然又意识到什么,赶忙递给独孤鸿。
“王子殿下,还请您签名。”屈知蝉说道。
独孤鸿没好气的瞪了屈知蝉一眼,道:“你签,我审批。”
“得呢。”屈知蝉高兴的在两份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盖上安答邦和他私人的印章。最后送到独孤鸿的面前:“请王子殿下签名。”
独孤鸿接过文件,看都不看,直接在上面签下了自己名字,并加盖了公章。
就这样,两份协议便即达成。一份是将安答邦的灌溉系统交给卧龙邦来做。另一份就是从卧龙邦借钱一个亿银币。用以支付农田改造时,对农民的各种赔偿。以及支付农田改造中所需的各种材料费用。
屈知蝉对第二份本是不知,但是渔卫阳愿意提供这种贷款,他是求之不得的。而且,这份的利息还不高,约定的利息是年息为一成,三年内还清本息。虽然他觉得根本不可能还得清,但是渔卫阳既然列出了条款,显然是跟六王子谈过的。所以也就不再质疑。
渔卫阳等他们都签完后,便各自取了一份,自己好生的收捡在怀中。同时再取出厚厚的一叠银票。这是广源钱庄发行的银票。可以说这是当今天下唯一的一种能做到绝对防伪的银票。
这个银票的面额是一百万,把屈知蝉看得眼珠子都瞪直了。面值一百万,一万张银票。这种银票他是没有见过,而一百万的银票更没有见过,一亿的总额,那更是没有见过。难怪要把眼珠子都掉到银票上了。
屈知蝉都有些不敢去接这个银票了。
独孤鸿又大大的白了他一眼。对他说道:“钱不要了?记得明天交给钱帐文书。什么玩意?把所有的文书都下放回家了,到时候账目不明,可有得你受的了。”
“是,是,是。王子殿下教训得是。下官明天就让他们上班,猪崽们一个个都耍忘记了。明天好好的一个一个的收拾他们。”屈知蝉连忙躬身应道。
“好了,协议达成,我这就返还卧龙邦,明天就遣人带五万人过来。屈都督,记得明天把人叫齐,别等我们人到了,你这里却是没有人接收,到时候,我可是要收取费用的哦。”渔卫阳笑嘻嘻的说道。
“一定,一定。你们五万人明天?你今晚就能回去?恐怕要两天后吧?”屈知蝉吃惊的问道。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独孤鸿一口接过话题道。
“是,是,是。王子殿下教训得是。”屈知蝉立即道歉。
渔卫阳微微一笑道:“我回去很快,民工过来还要一些时间,估计也就三天吧。明天走,后天,最迟大后天会到。记得安排人员接手。”
屈知蝉立即道:“渔先生请放心。放到我手里的事情绝不可能砸了。”
说实在的,五万民工用三天时间便能赶到安答邦,都可以用奇迹来形容了。一般情况,相隔一千多里路,走上半个月,也是正常的事情。而三天,就算是军队,也几乎不可能。所以,屈知蝉虽然答应了渔卫阳,但是从心里还是觉得不可能。
但是可不可能是一回事,这一亿银币的银票,可是实实在在的在自己的手上了。这些银票,可不能放在自己手上,必须要钱粮文书来掌管。放在自己手上,不要说以后说不清楚,就算能说清,这在自己的行政历史上,都是一个污点。
于是点名叫了五个捕快,跟随自己,也是保护自己,一路来到钱粮文书的家里。
这个家说是一个家,是因为还有人。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屈知蝉的钱粮文书,另一个是他的娘。娘已老迈,而且一只眼睛已经瞎了。现在就算是赶路,都是一只手杵着拐杖,一只手努力撑开眼脸,就这样艰难的一步一步的走着。
因为有人,所以是个家。但是这个家,除了床头上有一片瓦片顶着,其他的地方连顶都是没有。原来的屋顶塌了,散落下来的材料,又被当成柴火烧了。现在就是母子二人蜷缩在一丈方圆的床头上。儿子正端着一只破碗,里面盛了半碗稀粥。所谓稀粥,其实就是一半碗清水,上面飘着两片菜叶。
叶成龙正端着那只破碗,聚精会神的给眼神不好的母亲喂食着碗里的稀粥。连屈知蝉到了他的身后,都不知道。
“儿呀,是不是有人找你来了呀?有客人来了,你让客人们坐一坐吧。”母亲轻声的对面前的儿子说道。
“娘,你不用管,天大的事情,也没有娘吃饭重要。”叶成龙又给母亲喂了一口稀粥,说道。
“是啊,天大的事,都没有母亲的身体重要。大娘,你吃吧,我是你儿子的好朋友,您的身体好了,做朋友的也高兴不是。”屈知蝉说道。
叶成龙好不容易将这半碗清菜汤给母亲喂完,并侍候母亲舒舒服服的躺下。然后拉着屈知蝉到了外面的一间屋子。
这个屋子同样没有顶,没有屋顶的好处是不需要点灯。大大的月亮,如同一盏明灯,皎洁月光洒满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唉,叶成龙,你怎么混成这样?”屈知蝉感慨的说道。
“跟你无关,你好衙门也比我这里好不了多少。”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
叶成龙冰冷的说道。
“唉,你跟我回去吧。我们现在有钱了,你还是作我的钱粮文书。我们一起来改变这个鬼地方。怎么样?”
“我不需要你怜悯。你走吧。”
屈知蝉一把拉住叶成龙,说道:“你要干什么?你想撇开老子单干?不可能,老子死也要把你拽住。”
叶成龙冷冷的说道:“你滚不滚?”
“不滚。你不跟老子走,老子死也不滚。”
叶成龙一把拉起屈知蝉,用力往外拖拽。
“你干什么,老子要喊了。你再不松开,老子要喊了。”随即猛地提高音量:“大娘……”
这一声吓得叶成龙猛地捂住屈知蝉的嘴巴。
“龙儿呀,刚才娘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是不是呀?”屋里大娘问道。
“没呢?没有,没有人喊。娘,你睡吧。”叶成龙只好放开屈知蝉,并安慰母亲。
“哦,人老了,经常听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人老啰,不中用啰。”
“娘,你安心的睡吧,我跟朋友说两句话。”叶成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