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原本的山体被炸掉了山头,刚才还咆哮不已的半人马酋长,手中的巨斧“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张着嘴,看着那被瞬间改造的地形,巨大的马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之前的蛮横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荡然无存。
其他的半人马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不少直接瘫软在地,屎尿齐流。
珊蒂斯毫无感情的声音再次响起,对于艾尔文和阿卡丽塔萨破坏自然环境的行为她不敢苟同,但是转念就把矛头指向了可恶的半人马。
没错,要不是这些倒霉的家伙绑了牛头人,艾尔文怎么会去炸山头呢?
嗯,都怪这些绑匪!
“下一次,火球就会落在你们中间。我最后问一遍,人,交,还是不交?”
半人马酋长终于崩溃了,他噗通一声前面两条腿跪倒在地,用变了调的嗓音尖叫道:“交!我们交!立刻把那个牛头人带出来!快!快去!”
他声嘶力竭地催促着手下,生怕晚上一秒,那毁天灭地的龙息就会降临。
几分钟后,几个半人马连滚爬爬地从洞穴里架出了一个虚弱但依旧高大的女性牛头人。
她身上有些擦伤和捆绑的痕迹,精神萎靡,但看到眼前的巨龙和龙背上的暗夜精灵与人类时,眼中露出了茫然之色。
阿卡丽塔萨满意地喷出一股带着硫磺气息的火星鼻息,在无数半人马恐惧至极的目光注视下,她小心翼翼地用巨大的爪子轻轻捞起虚弱的塔妮卡,仿佛捧着一件珍贵的易碎品。随后,她有力的双翼猛然鼓动,载着成功的战利品和伙伴们优雅地转向,掀起一阵混杂着灰烬与热浪的狂风,朝着尼耶尔前哨站的方向飞去,将一片狼藉与深植于心的恐惧永远留在了玛拉顿的山谷之中。
珊蒂斯立于龙背,回头瞥了一眼。
下方,那些刚才还嚣张不可一世的半人马们依旧匍匐在地,连抬头窥视巨龙离去的勇气都没有,如同被抽走了灵魂。
这幅景象让她心中一动,一个酝酿已久的念头变得清晰起来。
看来是时候该派一支主力部队过来,把这些盘踞要道的祸害彻底“去军事化”了......
这些可恨的半人马部落,就像卡在咽喉的骨刺,正好横亘在凄凉之地的中心区域,将卡多雷从北部领地南下的最主要陆路通道挡了个严严实实。
作为哨兵将军,她隔三差五就会收到令人恼火的报告——从奥伯丁出发,运送物资前往南方哨站的运输队,又在某条峡谷或被半人马劫掠了。
想要抓捕他们,这些四条腿的家伙在开阔的平原上跑得比风还快;
想要深入围剿,他们便一窝蜂地缩回玛拉顿那个易守难攻的迷宫深处,仗着地形负隅顽抗,着实令珊蒂斯头疼不已,消耗了哨兵部队大量的精力。
“眼下,这些家伙刚被巨龙的怒火吓破了胆,士气低迷,组织涣散,正是彻底解决这个顽疾的绝佳时机......”
珊蒂斯在心中飞速盘算着,一个清晰的作战计划开始勾勒。
想到长久以来的麻烦有望一举根除,她的嘴角开始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艾尔文注意到珊蒂斯出神地望着后方,脸上还带着那种有点呆萌的笑容,便好奇地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喂,羽月大将军,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想到我了?”
珊蒂斯回过神来,白了艾尔文一眼,也没有隐瞒,将自己刚才关于趁机清剿半人马、打通商路的想法和盘托出。
艾尔文听后不禁莞尔。
“不愧是我们的羽月大将军,这刚打完一架,脑子里就已经开始盘算下一项工作了,真是尽职尽责。”
他话锋一转,
“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这些半人马,本质上算是游牧民族,平时大概就放放科多兽。可你看看这凄凉之地,环境如此恶劣,地上连像样的草都不长,光靠放牧恐怕连肚子都填不饱。他们抢劫,某种程度上也是为了补贴家用,是为了生存。如果你断了他们抢劫的生路,又不给他们活路,他们要么饿死,要么就会变得更加疯狂、更加绝望地反扑。到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珊蒂斯闻言,惊讶地转过头,重新审视着艾尔文。
她确实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考过问题。
作为武将,让她拿起羽月弓在万军之中取敌首级是把好手,但说起这些关乎民生、经济、社会结构的复杂问题,那可就像让加尔鲁什·地狱咆哮去绣花一样,完全超出了她的专业范畴。
她看着艾尔文那副老神在在智珠在握的样子,心中蓦然一动:莫非这个讨厌的家伙早就有了主意,正等着自己开口求助呢?
一想到他可能正在心里偷笑自己“头脑简单”,珊蒂斯的俏脸瞬间一绷,羞恼之下,迅速伸手又快又准地再次掐上了艾尔文腰间的软肉。
“哎呦!你干嘛~”
艾尔文痛呼一声,夸张地嚷嚷起来,“怎么又掐人?属龙虾的啊!”
珊蒂斯哼了一声,手上力道稍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一副看白痴的表情!有什么好主意就快说出来,少在这里卖关子!”
艾尔文一边龇牙咧嘴,一边迅速抓住了珊蒂斯行凶的手腕,然后顺势下滑,将她那只试图缩回的手牢牢握在了掌心。
嗯,小手有些凉,皮肤细腻滑润,但手掌和指腹处却布满了厚厚的老茧。
艾尔文心中微微一动,虽然从未问过,但珊蒂斯恐怕已有近万岁的年龄,担任哨兵将军的漫长岁月里,这双手几乎从未真正离开过武器。
想到这里,他摩挲着她手心老茧的动作,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怜惜。
珊蒂斯被艾尔文的亲密举动弄得浑身一僵,脸颊瞬间飞起两抹红晕,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她下意识地想用力抽回手,心跳莫名加速。
这成何体统!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可身体却像被施了定身术。
艾尔文感觉到她的挣扎,不但没松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些,还故意用无赖的语气说:“不让拉手手,我就不说了。这可是独家秘方,价值连城!”
“你!”
珊蒂斯气结,瞪着他,可看到他眼中狡黠又带着坚持的笑意,再看看两人紧紧相握的手,一种奇异的酥麻感从相贴的掌心蔓延开来。
她咬了咬下唇,最终像是放弃了抵抗般,微微偏过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嘟囔了一句什么,但手上的力道彻底松懈下来,任由他温热的大手包裹着自己微凉且布满茧痕的手。
就只是......只是为了听他的计划而已......事急从权......
可怜的羽月大将军在心中小声嘀咕,但那滚烫的脸颊和如擂鼓般的心跳却出卖了她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