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样知道,他对遥光的这份感情对于他而言,或许如同缠绕在身上的丝线,剪不断,理还乱。
但他深知,有些事情,一旦错步,他和盘古族,便可能坠入无尽的深渊。
”我微微停顿,目光中透露出一丝苦笑,“你和她这辈子是没有缘分的,但是命运的轨迹有时候就是如此奇妙又残酷,她这辈子,可以活下去了?
“如果你强行和她在一起,那么后果自负。”我的声音低沉而严肃,
“这并非是我对你的威胁,而是真相。有些阻碍,一旦跨越,等待你们的可能是万劫不复,到时候你怎么样,她怎么样,盘古族怎么样,你们自己找死,关我什么事,你们的生死,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吗?”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处理好,你和遥光的事情,你若是舍不得她,就和我和离”我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还有……与我和离之日,强行给她改命的代价,由你承担,老子又不是冤大头。
盘兮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被我的话语击中……
我说完这句话后,渐渐淡去,直至彻底消失,连衣角摩擦的细微声响都未曾留下。
盘兮站在原地,手指还悬在未来得及伸出的瞬间,掌心虚空对着空气,仿佛试图阻止什么。
他眉骨微动,喉结下意识滚动,目光扫过地上昏迷的遥光,后知后觉地收回手,攥成拳又松开。
狐岐眯起眼,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我消失前的最后一句话还在他脑中打转。
他无声地勾了勾唇角,“有意思。
我蜷缩在宫殿那熟悉又陌生的房间角落,身体仿佛被无数细密的丝线紧紧缠绕,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痛苦。
这疼,像是从骨髓深处蔓延开来,顺着经络攀爬,让我不由自主地将身体蜷成一团,指甲深深抠进掌心,却难抵那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涌来的痛楚。
四周的雕花墙壁在我模糊的视野里扭曲变形,
我紧咬下唇,直至尝到那弥漫开来的血腥气,可这丝丝甜腥也只能稍稍缓解喉间的呜咽,不让那破碎的抽泣逸出声来。
就在我于这炼狱般的折磨中几近昏厥时。
门轴发出一阵轻微的“嘎吱”声,仿若划破死寂的利刃。
我费力地抬眼,却只瞧见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光伫立在门口,
他的轮廓被光线勾勒得模糊不清,唯有那双眼眸,似藏着星芒,锁住我这一刻的狼狈。
“听闻你回来了……没想到是真的,你这五万年去哪里了,躲了五万年,如今为什么不躲了,究竟躲在什么地方……,才能让创世神和吾都找不到你,说……”。
烬渊”的声音低沉醇厚,在这死寂的殿内悠悠荡开,仿若压抑着万千情绪,那目光更是紧紧缠住我,似要将我看穿、看透,直直钻入我心底最深处……
一只大手突然像铁钳般扣住我的喉咙,粗粝的掌纹深深陷入脖颈皮肤,他五指越收越紧,骨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把我的喉骨捏成碎渣。
空气被一点点挤碎,肺部灼烧般嘶鸣,眼前炸开血色的星点,我像溺在水中的人挣扎着抓不住水面的光。
意识开始抽离时,他突然松了手。
他垂眸看着我蜷缩成一团,手指缓缓舒展,仿佛刚刚掐住我脖子的不过是某种临时兴起的恶作剧。
咙火辣辣地疼,像被人浇了滚烫的沥青。我蜷缩在墙角剧烈咳嗽,连呼吸都像吞着碎玻璃。可比起生理的痛苦,更可怕的是体内叫嚣着的、近乎癫狂的痛楚。
“你猜?”我抹掉嘴角血沫,抬头时眼眶赤红。
嗓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却带着嘲讽。
右手颤抖着从空间口袋里拿出一个普通苹果,齿痕磕在果肉上时,连带着喉头翻涌的血沫一起咽下。
“嘶……干涉一个神早死的命运,代价真不是一般的疼。
我舔掉唇角流出的血珠,故意把咀嚼声放得清脆,“有种,你捅我心窝子一刀,倒省了你我的功夫。”
我眯眼咀嚼着混着血腥气的果肉,忽然冲某个方向扬了扬沾血的苹果
“您这尊容,活了千年的乌龟,万年的王八,怕是都比不过你,一副活不起的样子,给谁看。
烬渊身体猛地绷直,眼神都黑沉了下去。
我一脸无所谓的清清嗓子:“别紧张,我就是帮您算算你多大,我浪费了你多少时间。——五万年是吧?按人类平均寿命来算,对你来说有三年的时间吗。
至于你多大,怕是我“坟头草”都开花了七百轮?”
你都比我大,正所谓“老不死”说的就是你。
混沌劫临,创世神不想死,找上我。
你个一天到晚打打杀杀,恨不得全天下死绝的魔神,凑什么热闹,委屈自己下嫁给我,讨好我。
烬渊黑袍下的指尖正无意识摩挲着袖口暗纹。
“聒噪。”烬渊忽然抬手,掌心窜起的魔火却化作血蝴蝶绕开我身体,最终只烧焦了我身边所有的物品。
我愣住,随后慢条斯理地用尾指勾起一缕长发
“您这准头不行啊!要不多练练手,毕竟,创世神的确需要你这种…能吞下屈辱的‘忠犬’。
话没说完,烬渊的魔爪已经再次掐住我的脖子并且,把我按在墙上。
我的视线却清清楚楚捕捉到他指节的颤动——那是一种收缩到半途的僵直,
缺氧让我眼前再次发黑,但我仍咧开嘴,用气音嗤笑:“手抖什么?要杀早杀了,搁这儿……演什么?”
他瞳孔猛地一缩,手指非但没有收紧,反而泄了力道。
我趁机用膝盖顶向他腹侧,趁他闷哼松手的刹那踉跄后退,喉咙里火辣辣地咳嗽,却仍冲着他挑眉:“心疼了?早说啊!”
“你当真不怕死?”烬渊的声音比骨崖上的冰锥更冷。
但是……她却忽然旋身坐在地上,裙摆如血莲绽开。月光从殿顶裂缝漏下,恰好镀在她脖颈纤细的弧度上。
她说:“杀我?你舍得让你这双眼睛再看不见有趣的事?”她指尖轻点唇瓣,“况且……你明明就舍不得……毕竟能孕育魔神血脉的女人,对你来说……很诱人。”
「哦?蝼蚁也敢直视魔神?」烬渊喉间滚出闷雷般的低笑。
我却眉头一皱,调侃道:
尔等厮杀,吾不过添些彩头,如今魔神,已经堕落到杀不死一只蝼蚁了吗?
我话落,突然之间我再次吐出一口血来,那殷红的血在半空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随后重重地溅落在地,宛如一朵绽放却又迅速凋零的血色之花。
我的身体摇摇欲坠,脸色如白纸般惨白,可眼神中却燃烧着一股决然的火焰。
“我现在的样子,你已经看到了。”我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魔神,声音因为虚弱和愤怒而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如果你不想我真的死去的话,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
烬渊看着她的情况越来越糟糕,那如风中残烛般的身影,突然间,让他的心中莫名地刺痛了一下。
就在此时,她利落的转身,浑身颤得厉害。\"滚。\"字音裹着冰碴砸了过来,
魔神烬渊僵在原地?随后他的目光在我身上逡巡,思考片刻后……
“他还是缓缓转身,渐渐远去。
魔神的宫殿。
高耸的穹顶之上,倒悬着尖锐的冰棱,闪烁着幽蓝的寒光,仿若星辰陨落于此,却被黑暗吞噬了温度。
四周的墙壁由黑曜石堆砌而成,纹理中流淌着暗红色的岩浆,似在诉说着古老而血腥的故事。
殿中央,巨大的龙椅巍然矗立,以苍龙的骸骨雕琢而成,龙首怒目圆睁,利齿间镶嵌着一颗散发着诡异光芒的魔晶,那是从上古巨龙心头剜出的核心,蕴含着无尽的魔力与戾气。
魔神身披一袭黑袍,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摇曳,仿佛有生命一般扭动。
他的面容被阴影遮住大半,只露出一双深邃如渊的眼睛。
魔神缓缓走向龙椅,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殿回荡。
魔神伸手,身旁的空气陡然扭曲,一只晶莹剔透的酒杯凭空浮现,杯身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黑雾。
他抬手一挥,远处的酒窖轰然开启,一股浓郁的酒香冲破黑暗,在殿中弥漫开来。
那酒香中带着一丝苦涩、一缕甜蜜,还有深深的寂寞与沧桑。
魔神烬渊端起酒杯,凑近嘴边,微微嗅着那迷人的香气。
他轻抿一口,酒液顺着喉咙滑落,如同一条炽热的火蛇钻进身体。
他闭上双眼,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在酒意的催化下,他的思绪开始飘远。
在他漫长的生命中,何曾有人如“天月”般……敢如此对他说话?仿佛自己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向来只有别人敬畏他,何时有人敢这般挑衅?
可这个人,一而再,再而三,更奇怪的是,她周身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息,实力却是如此渺小脆弱,而且她身上,有着一种莫名的倔强。
看着她受伤,那殷红的鲜血不断的从她口中吐出,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可那眼神中却燃烧着一团火焰。
拯救这样一个渺小的生命,不过弹指一挥间的事。然而,当吾探查她的状况时,却发现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她受的伤,并非普通的伤,甚至自己竟然救不了她。
她身上诡异之处,果然众多。
初遇她时,烬渊并未料到这个看似蝼蚁的无魂小傻子,会一次又一次的让自己意外。
那时的她,没有神魂,如同一朵在风中摇曳的花朵,惹人怜惜,傻的可爱。
自己被她身上独特的气质所吸引,但是很快清醒,因为,从一开始,自己就知道,她就只是自己和创世神天启的一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