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紧紧地锁住我,声音虽不算高,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刚刚又做了什么?”
我心中暗叫不好,脸上却强装镇定,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故作乖巧地说道:“我什么都没做呀。”话虽如此,可我的脚却不由自主地往后悄悄挪了半步,仿佛在为自己留一条“退路”。
赫尘显然不信我……他微微眯起眼睛,看了周围一眼,又回头像是要将我看穿:“哼,还没做,杀上神界,讨回公道,这八个字,你没喊吗?”
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我连忙低头……
嘴里还狡辩道:“不是我一个人喊的,。”
赫尘冷笑一声,步步紧逼:“哦?
我见势不妙,转身就想溜。
于是,一场你追我逃的“闹剧”就此拉开了帷幕。
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般在大殿里左冲右突,绕过一根根雕龙画凤的柱子,瞬间跑出大殿……
赫尘则在后面紧追不舍,一边追还一边喊道:“站住!”
我闻言……便像脱缰的野马一般,在龙族里狂奔起来。
赫尘在后面紧追不放,边追边喊:“你再跑,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一边跑一边回头挑衅道:“有本事你就追上我呀!”
人间界……
朱漆廊柱映着烛火,将红衣女子的身影拉成细长的一道。
天月端着鎏金托盘穿梭在醉月楼的宴席间,红色石榴裙裾扫过青砖时带起细微尘烟。
垂眸盯着琥珀色酒液,腕间银镯随步伐轻响,却掩不住眼中的凉意。
“姑娘这壶梨花酿可是送于我。”粗犷嗓音混着酒气袭来,我侧身避让时,绣鞋精准踩住醉汉滑落的衣摆。那人踉跄撞上檀木桌,酒盏翻倒的瞬间,我已旋至三丈开外,抬眼间……正对上楼上女子的视线。
我瞳孔骤缩,立刻转身之间,托盘边缘悄然蹭过身后客人的翡翠扳指。那扳指的主人痛呼出声时,我已借势挤进东侧雅座。
“小娘子可知这楼里藏着多少豺狼?”沙哑低语贴着耳畔炸开,我猛然后仰,发簪擦过另一个玄衣男子的玉带。
男子捏着半块桂花糕,指尖糖霜簌簌落在我衣襟:“可惜了,这糕点。”他突然扣住我手腕,将我拽向雕花窗棂。
将我狠狠地压在了窗棂上。那一瞬间,天月的后背与坚硬的窗台碰撞,疼痛瞬间传遍全身,可更让天月恐惧的,是他那炽热而又充满欲望的眼神。
意识海内……天月蜷缩在黑暗中,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身体微微颤抖着,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我脚步轻盈地走了过去,没有丝毫的犹豫,缓缓蹲下身子,伸出双臂,轻轻地将天月拥入怀中。
仿佛在呵护着一件易碎的珍宝,天月的头,自然而然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凌乱的发丝与我的秀发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我们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抱着,用身体传递着一种无声的力量,仿佛是双方的自我救。
天月渐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浸湿了她的肩膀。
我开始重新审视天月的内心,那些曾经被掩埋的伤痛……那些被忽略的过去……正在以另一种方式,一点点地浮现出来,提醒着我。
财不由人,事不在身……,凭何。
天月曾跪坐在满地玻璃渣里,伤口会钝化……会消失,甚至没有……但是痛不会。
麻木……“够了。”
轻飘飘的一句“算了”?
凭什么……
“没有人说过的,过去消失了,痛就不曾存在过……没人能替天月决定……报仇还是忘记。”
“放过自己,不代表忘记过去?”
没有人能够代替她,原谅任何伤害他的人……
和她本是一体的我,同样不能。
“她从未说过原谅。”
就如今日……,占据她身体和灵魂的我,虽然不会因为男人的突然伤害而恐惧。
但是天月残存在这具身体里的意识会……
历史不该被忘记。
如果忘记了,便是证明不重要。
历史的教训还不够痛。
我叹息一声……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女子,凝视着她,轻声呢喃,声音在意识海里的缓缓飘荡,仿佛是从遥远的时空传来的低语:“我们应该是在黑暗中沉沦,还是应该在救赎中重生,从来不是由一个人决定……不是你……不是我……不是她……是我们……?”
“若世界站在你的对岸,那么我会背离全世界拥抱……你,你……。”
话音未落……意识海内,黑暗此刻仿佛有了实质,如墨般向我和天月汹涌袭来,试图将我们吞噬。而天月的眼底深处的仇恨之火……却如同一束微弱却执着的光,在黑暗中顽强地燃烧着。
随着光芒的愈发璀璨,天月残存的意识……渐渐变得虚幻起来,化作了无数闪烁的点点光点。这些光点如同夜空中绽放的烟花,绚烂而又凄美。它们在我的眼前飞舞、盘旋,然后慢慢地消散在黑暗之中。
而我,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消失在我的怀里,心中五味杂陈。
就在她消失的瞬间,我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我的身体,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解开了束缚。
我重新拿回了身体的掌控权,缓缓地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掌,感受着那股流淌在身体里的力量。
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一抹邪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自嘲,几分张狂。
我微微低下头,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低喃低语道:“尘世的枷锁到底能锁住谁呢?”声音很轻,却仿佛带着一种穿透黑暗的力量。
就在这时,我仿佛透空,透过了时空的岁月,看到了天月。
她就站在那里,与我遥遥相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气息。她仿佛在诉说着什么,又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我静静地与她对视着,片刻后我明白了她的意思。
但是,这让我瞬间……思绪如麻,片刻后……我却被身体突然传来的剧痛猛然拉回现实。
男人的嘴唇在我身上四处作乱……,
脖子上被迫留下深浅不一的斑驳齿痕。
他掌心掐进我皮肤的软肉,
一只手贴上我腰际,另一只手掌心化作刀锋,重重劈在我右臀外侧。
布料摩擦声炸响在我耳畔,她撕开了我身上的绸缎,露出了里衣。
“刚初见你……我这里就跳得厉害,……还以为多清高,原来目标正是我们?\"这时翡翠扳指的主人,呼吸喷在我耳后,他拇指正按在我额头上。
\"你故意冲撞我们,不就等着被人疼?\"
彻底回神……脑子嗡嗡作响,黑线瞬间爬满头皮。
\"要帮忙吗,\"您该清醒清醒了。\"?\"
我抬起右腿以不可思议的角度,一脚踹飞翡翠扳指的主人。
翡翠扳指的主人瞬间疼得蜷缩成虾米……他的身影在我视线余光里抽搐。
\"小心!\"醉汉提醒的声音还在空气里回荡。
\"该你了!\"我突然仰头撞上玄衣男子的下巴,他在吃痛的闷哼声中低头审视我……
玄衣男子这才注意到,被他压在窗上的女子,原本静止的身躯,此刻竟如同春日里解冻的溪流,悄然发生了变化。
她的眼眸,原本紧闭,此刻却缓缓睁开,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冷光。
我嗤笑一声,腕间银链叮当,忽然轻叹,眸光骤暗道:
本是桀骜少女子,不信鬼神不信人,酒气三分……奈何做贼!
\"虎母生出的崽,怎就光长骨头不长眼?\"
\"女子一腔忠勇,从未逊于儿郎……可你连自己欲望的枷锁都挣不断?
\"当年你母亲的剑,差点砍掉我的头,如今他儿要变成搅屎棍了吗?\"
玄衣男子被女子突然的话钉在原地,窗外忽有疾风掠过,掀动我散乱的鬓发,露出一双眼睛。
玄衣男子的目光不经意间与我的眼睛相撞。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眼眸中,仿若藏着一片未经尘世污染的净土,黑亮的瞳孔犹如深邃的幽潭,却又透着一种柔和的光,恰似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睫毛轻颤,每一次眨动都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纯真与懵懂。
又似黑夜覆盖的广袤天地,深渊降临……让宋寻安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
他就这样直直地盯着这双眼睛,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惊得愣怔在原地。在这双眼睛的凝视下,周遭的一切似乎都渐渐模糊,心跳声骤然加快……粉色爬上耳垂。
\"你知道我母亲......\"他喉结滚动,突然抓住我话里的深意,\"你早知道我是谁。\"
天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惑声响起:“你能放开我吗?如果你不急着去投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