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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东旭的小姨在院里慢慢溜达着,鞋底碾过地上的碎煤渣,心里头对谭大妈憋着的那股气像团烂泥似的堵着。她越想越觉得窝火:要不是谭大妈整天跟只苍蝇似的,围着易中海转,端茶倒水嘘寒问暖,自己说不定早就跟易中海走到一块儿了,哪用得着在贾家伺候个瘫子,闻着屋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儿遭罪?论模样,谭大妈脸上的褶子比自己多;论年纪,自己也比她小几岁,凭什么那个能靠着易中海吃香喝辣的位置,就得让她占着?

谭大妈可不知道这新来的贾东旭小姨心里藏着这么些龌龊心思。她刚拎着空簸箕从外面倒垃圾回来,见贾东旭的小姨在院门口站着,眉头微微蹙着,还以为她是累着了,便迈着小碎步走过去,脸上堆着和善的笑:“妹子,这阵子可真辛苦你了。东旭那孩子瘫在炕上,里里外外都得你操持,要是有啥活儿忙不过来,跟我说一声,我帮你搭把手,洗个衣裳扫个地啥的,我还行。”在她看来,这女人年纪轻轻就得扛着这么个家,实在不容易,邻里邻居的,能帮衬点是点。

可贾东旭的小姨听着这话,只觉得刺耳——这不是明着说自己年轻就得干重活吗?她扯了扯嘴角,语气里带着点说不清的硬气:“我还行,毕竟年轻一些,手脚利索,干点体力活不算啥。”

谭大妈没听出她话里的刺,只当是她好强,笑了笑也没再多说,转身回了自己屋。

贾东旭的小姨望着谭大妈的背影,眼神里淬了点狠劲,嘴唇动了动,声音压得跟蚊子似的:“你说你怎么就是不死呢……”她心里头那点念头疯长起来:要是谭大妈没了,易中海身边没了牵绊,自己再主动些,那易中海妻子的位置,不就该是自己的了?她早就打听清楚了,易中海是七级钳工,一个月工资不老少,家里还有不少积蓄。到时候自己再努努力,给易中海生个一儿半女,往后的日子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哪用得着在贾家受这份穷罪?

她正琢磨着该怎么找机会跟易中海搭话,怎么不着痕迹地让谭大妈“出点事”,却不知道院里早有更隐秘的勾当——秦淮茹早就跟易中海暗通款曲,就连老三贾财都私下里嘀咕,说秦淮茹那肚子里的孩子,瞧着就跟易中海眉眼有几分像。

一天的时间跟院里的炊烟似的,慢悠悠飘过去了。下午时分,日头斜斜地挂在西边的墙头上,何锋拎着公文包出门,刚走到胡同口,就撞见了迎面走来的马欣。这阵子,他跟马欣的来往不知不觉多了起来,一起办过几次事,偶尔还会闲聊几句,关系像是温水煮茶似的,慢慢热络起来。

何锋自己没太察觉,可心里对马欣的那点警戒,早就像被太阳晒化的雪似的,渐渐没了踪影。在他看来,马欣就是个刚出社会的小姑娘,说话轻声细语,看着单纯得很,能有什么坏心思?

他想起前阵子查枪案时,技术科从那把练过的枪上提取到的指纹,比对结果清清楚楚,正是马欣的。而且从弹道和持枪姿势来看,她对枪支明显很生疏,扣板机的力度都不均匀,那股子生涩劲儿,绝不是装出来的。这么一来,他心里最后一点疑虑也散了——一个连枪都握不稳的姑娘,能掀起什么风浪?

“何队,出去啊?”马欣笑着跟他打招呼,眼睛弯成了月牙儿,看着格外真切。

“嗯,去趟分局。”何锋点了点头,脚步没停,心里头那点对马欣的轻视,像粒尘埃似的,早被他抛到了脑后。

何锋看着马欣眼下淡淡的青影,眉宇间带着几分真切的关切,语气也放柔了些:“马欣,今天工作是不是太累了?瞧着你精神头不太足,要不要先歇会儿?”

马欣轻轻摇了摇头,指尖在文件上顿了顿,语气尽量显得轻松:“还好,手里是有几个案子在跟进,忙是忙了点,但也算不上太累。对了……”

她正想提起关于郑强的调查进展,办公室的门却被“吱呀”一声推开,郑强笑着走了进来,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局长,马欣,你们在这儿聊什么呢,这么投入?”

马欣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话锋自然一转:“也没什么大事,这不是快到下班点了嘛,有些工作上的细节,想跟局长再汇报确认一下。”

郑强笑了笑,摆了摆手:“那你们先忙,我那边还有点事没处理完,先过去了。”说完便转身离开了——他心里还惦记着要去寻找当初被关押的地点,没功夫在这儿多做停留,只想着尽快了却那桩心事。

郑强走后,马欣抬眼看向何锋,神色比刚才认真了几分:“局长,关于对郑强郑局长的调查,现在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何锋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避开了她的目光,语气含糊地说:“这件事还在按流程调查,有消息了自然会告诉你。那什么,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快步走了出去。马欣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低下头,慢条斯理地整理起桌上的文件,指尖划过纸张时,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利。

另一边,郑强凭着脑海里模糊的记忆,一路驱车来到了当初被人戴上眼罩的路口。他熄了火,先摇下车窗,警惕地环顾四周——街面上车来人往,看着倒没什么异常。确认没有可疑人员盯梢,他才推门下车,沿着记忆中被拖拽的路线,一点点搜寻当时关押自己的地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找到那帮人的老巢,把他们一网打尽,才能彻底了却这桩悬在心头的事。

他顺着街边的巷子往里走,凭着隐约的印象排查着每一个拐角,终于在一条僻静的胡同深处,找到了那个记忆中带着铁栅栏的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