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其实压根不急着挑孩子,眼下不过是先给老伴谭大妈透个信,让她心里有个准备罢了。他心里盘算得清楚:等过些日子,把一切都安排妥当,直接把孩子抱回家,到时候木已成舟,谭大妈就算心里有几分疑问,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不至于太过抵触。
想通这层关节,易中海心里顿时松快了不少,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端起来“滋溜”一口喝下去,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带起一阵暖意,他脸上也露出了几分许久未见的轻松笑意。
谭大妈坐在对面,看着他一杯接一杯喝酒的样子,心里真是又惊又喜。她实在没想到,易中海竟然突然就想明白了,愿意领养个孩子。要知道,之前她磨破了嘴皮,他都不为所动,自己都快放弃这个念头了。如今听他这么说,往后身边能有个亲如己出的孩子绕膝,老两口也能多个念想,谭大妈的眼眶不由得有点发热,连忙抬手揉了揉。
其实谭大妈之前还有个心思:何雨柱的媳妇秦京茹不是已经怀上了吗?虽说易中海跟何雨柱向来不对付,可她跟何雨柱的母亲以前关系极好,真论起来,也算是沾着点亲。她本想等孩子生下来,多去照看照看,也算填补一下身边没个小辈的空落。但现在易中海主动提了领养,这心思自然就淡了——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总归是不一样的。
她看着易中海一口接一口地喝酒,虽然还是没弄明白他怎么突然就转了性,可终究是件天大的好事,便也没再多问,只是往他碗里多夹了块炖得软烂的肉,柔声说:“喝酒慢点,别呛着。空肚子喝多了伤胃,多吃点肉垫垫。”
易中海心里正高兴,听了这话更是舒坦,连连点头。他美滋滋地想着:等有了自己的孩子,那小日子可就更有奔头了!到时候跟贾家那堆糟心事彻底撇清关系,谁也别想再拖累自己。他这辈子,其实也只想安安稳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要不是因为自己膝下无子,怕老了没人照应,当初何必那么傻乎乎地一头扎进去,帮贾家、帮何雨柱,最后落得一身不是?
就在这时,四合院外的另一户人家,郑强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家。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满肚子都是憋屈——自己明明已经藏得够好了,怎么还是被对方察觉了踪迹?计划全被打乱,想想就窝火。
郑强正对着空气生闷气,卧室门“吱呀”一声开了,丫丫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出来,小奶音带着刚睡醒的迷糊:“爸爸,你怎么不开心啊?是不是有什么事呀?”
郑强心里的火气再大,看到女儿那张稚嫩的小脸,也瞬间烟消云散了。他连忙挤出笑容,招了招手让丫丫过来:“爸爸没生气啊,就是回来晚了,怕吵着你睡觉。是不是爸爸动静太大,把你吵醒了?”
丫丫摇了摇头,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用糖纸包着的水果糖,踮起脚尖塞进郑强手里,认真地说:“爸爸,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但是妈妈说了,要是心里难受,就吃一颗糖。甜甜的,就没有那么愁啦。”
郑强捏着那颗小小的糖,糖纸的边角有些皱,却带着女儿手心的温度。他低头看着丫丫清澈的眼睛,心里一暖,刚才的郁闷仿佛真的被这颗糖的甜味冲淡了不少。
郑强接过丫丫递来的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那点甜意漫开,心里却仍有些发沉。他看着女儿仰起的小脸,柔声道:“丫丫,爸爸没事了,不难受了。时间不早了,你该去睡觉了。”
丫丫眨了眨困倦的眼睛,小手还攥着衣角,小声说:“爸爸,我有点睡不着,你能给我讲个故事吗?就一个,听完我就睡。”
郑强其实从没给孩子讲过故事,一时有些犯难,却还是硬着头皮应道:“好啊,不过你可别嫌爸爸讲得难听。”
丫丫抿着嘴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摇了摇头没说话,乖乖爬到床上躺好,用被子盖到胸口,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
郑强在床边坐下,想了想,轻声说:“那我就给你讲个战士的故事吧。”
他开始慢慢讲起,故事里的主角叫“黑魂”——那其实是他自己的经历,只是换了个名字。他讲黑魂如何在深夜潜伏,如何穿过枪林弹雨,如何在危急关头救下同伴,又如何忍着伤痛完成任务。那些藏在心底的惊心动魄,此刻都化作平缓的语调,流淌在安静的夜里。
丫丫听得格外认真,小眉头时不时跟着故事里的情节皱起,听到惊险处还会攥紧小拳头。等郑强讲到黑魂独自引开敌人时,她忍不住小声问:“爸爸,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不怕吗?”
郑强顿了顿,看着女儿清澈的眼睛,轻声说:“因为他想保护身后的人啊。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他不算英雄,只是在做该做的事。”
丫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嘴里念叨着:“可他就是英雄啊……”
郑强还想再说些什么,低头却见丫丫的眼皮已经耷拉下来,小嘴微微张着,呼吸渐渐均匀——她已经睡着了。灯光落在她恬静的小脸上,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郑强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湿意,动作轻柔地给她掖了掖被角,生怕惊扰了她的梦。
他站在床边看了许久,低声说:“丫丫,你放心,爸爸一定不会有事的。”
心里的计划已经渐渐清晰:接下来,他要利用那些小混混,把暗中调查的人处理干净——只有这样,才能换取罗浩的信任,才能一步步靠近真相。他打算明天就去找局长何锋,说自己要去清剿这批小混混,却故意提出不用自己的人,只借调调查组的人手。
拿定主意后,郑强轻轻带上门,回了自己房间休息。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何锋像往常一样准备去上班,刚走出家属院,却瞥见不远处的槐树下站着两个人——易中海正和一个陌生女子说话,看那样子颇为熟络,女子时不时抬手拢一下头发,脸上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