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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临珊夹着烟的手指微微一颤,烟灰无声地坠落在阳台的地砖上。

透过玻璃窗的倒影,她看见陈明哲仍坐在餐桌前,背脊挺得笔直,却微微发抖——像一根绷到极限的弦,随时都会断裂。

这让她突然想起大学时他熬夜陪她复习,困得头一点一点却强撑着不睡的样子。

那时的她,会一边嘴硬着说“谁要你陪”,一边偷偷把台灯调暗。

这不,烟头烧到指尖,烫得她一个激灵。方临珊低头看着还剩大半的香烟,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她转身拉开玻璃门,带着一身未散的烟味蹭到陈明哲身边:“对不起哦,以后我再也不抽了,保证。”

陈明哲闻言,缓缓地抬头,通红的眼眶还凝着未落的泪。

方临珊见状,心尖一酸,嘿嘿的傻笑了两声:“其实我一年也没抽上两根,刚才是故意气你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含在了嘴里:“以后不抽了。”

男人一听,看着自己曾经的恋人,喉结滚了好几下才发出了声音:“你为什么不恨我。”

话音未落,小姐姐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颗颗的往下掉,委屈巴巴的看着他,像是在祈求:“阿哲,你能抱抱我吗?我回来这么久了,你都还没有抱过我呢。”

这句话,让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下意识的张开怀抱,方临珊几乎是撞进他怀里的,力道大得让他踉跄着后退了半步。

他的手臂像铁箍般收紧,几乎能听见自己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天知道,她在他怀中颤抖得像片落叶,泪水浸透了他胸前的衣料,滚烫得仿佛要灼穿他的皮肉。

“对不起......”他的声音破碎在喉间,手指深深陷入她的后背,像是要把这一年错失的拥抱都补回来。

小姑娘一听,在他怀里仰起脸,潮湿的睫毛像被雨水打湿的蝶翼。

陈明哲的拇指抚过她泛红的眼尾,突然俯身吻住她颤抖的唇。

这个吻带着血腥气和咸涩的泪水,近乎凶狠地碾过她的唇瓣,仿佛要将所有说不出口的思念全都倾注其中。

“我恨过,”她在换气的间隙哽咽道:“每天都恨......”

下一秒,他将她搂得更紧了,紧到,两个人几乎能感觉到彼此的心跳。

“临珊。”他突然唤她,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其实,我每天都在想你,每天都在想,我的方临珊在国外过得好不好呀,这一刻在做什么。”

“嘿嘿……”小妞儿傻笑着,在他胸口处抹了抹眼泪:“你在想我的时候,我也在想你呀。”

“同事们都告诉我了。”她轻声的说着:“你每天都会去我的办公室,还给我的绿萝浇水。”

话一出来,他身体猛地一僵,手臂不自觉地收紧,方临珊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他骤然加速的心跳,

“他们......还说什么了?”男人声音发紧,指尖无意识地掐进她腰间的肉里。

方临珊装作没察觉到他的紧张,把脸埋在他颈窝蹭了蹭:“说你把我的咖啡杯当宝贝似的供着,谁也不让碰。”她故意拖长音调:“还说我抽屉里总是莫名其妙的多出来很多巧克力。

“我没有……”他耳尖泛红,下意识要辩解,却被她突然抬头的动作打断。

方临珊眨着湿漉漉的眼睛,嘴角却挂着狡黠的笑:“监控都拍到啦,陈大主任总是会装作不经意的往我抽屉里放零食。”

闻言,男人的喉结滚了滚,目光闪烁着避开了她的视线。

方临珊知道他在害怕——害怕从她嘴里听到“肺癌”“化疗”……这些字眼。

以至于,她故意夸张地叹了口气,手指卷着他衬衫的纽扣把玩:“最过分的是......”她突然板起脸:“你居然把我最喜欢的钢笔用坏了!”

这不,陈明哲听了这些话,明显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我赔你个新的。”

“不用了,我就要原来那个,回头,我再去你办公室找找,是不是因为太想我了,所以把我的钢笔藏起来了。”

“没有。”他耳根通红,慌乱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是那个在手术室里叱咤风云的骨科主任。

见状,方临珊咯咯的笑了起来,指尖点着他泛青的眼圈:“那就是想我想的睡不着。”

可随后,男人的呼吸却变得粗重了,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不自然的红晕。

小妞儿心里一紧,知道这是化疗后低烧的症状,却还是装作没看见,只是轻轻的把他往沙发上带。

“坐好。”她命令道,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温水,悄悄往里面加了支营养剂:“喝吧,赔罪茶,小女子以后绝不卖惨了。”

明哲笑笑,接过水杯时,手抖了一下,稍稍撒在裤子上一点。

“怎么了,没事吧?”

方临珊的指尖微微一顿,目光扫过男人泛白的指节和轻颤的睫毛。

她突然夸张地“哎呀”一声,顺势坐到他身边,肩膀抵着他的:“陈大主任这是要碰瓷啊?”

她故意把语调放得轻快,手臂却稳稳地环住他的后背,让他整个人靠在自己身上。

陈明哲似乎想挣扎,可疲惫的身体终究败给了本能,头一歪,沉沉地枕在了她的肩膀上。

“重死了……”方临珊小声的嘟囔着,手指却轻轻拨开他额前汗湿的碎发。他的呼吸渐渐平缓,眉头却还微微皱着,像是梦里也在逞强。

就这样,她一动不动地坐着,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惊扰了他的睡眠。

阳光透过纱帘斑驳地落在他消瘦的侧脸上,睫毛投下的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小姐姐悄悄用指尖碰了碰他的脸颊——比刚才凉了些,总算退烧了。

“睡吧……”她极轻地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

窗外,一只麻雀落在阳台栏杆上,歪头看了看屋里依偎的两个人,又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此刻的她,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爱人,嘴角不自觉的弯出了一个微笑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