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呆滞几秒，被气笑了。
她已经认定哥哥还活着，至于宁恪再说什么……都不重要。
“你知道我哥在哪，对不对？”
她紧紧盯着宁恪的脸，不肯放过他细微的表情变化。
半晌，宁恪缓缓摇头，沉声道，
“不知道。”
言卿又绷不住笑了，
“刚刚还一口咬定他死了，现在又说不知道？”
“要是我哥真的死了，你应该说他在地底。”
一种狂喜涌上心头。
她简直没法想象，哥哥还活着！
如果不是脚踝受了伤，言卿会立刻跳起来翩翩起舞，庆祝哥哥的“死而复生”。
宁恪看着她喜极而泣，嘴唇抿得很紧。
“我替你做决定了。”
言卿擦干眼泪，正色道，
“跟着我舅舅吧，去做他的从者。”
宁恪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晦暗。
“不过……”
言卿抿唇笑笑，目光坚强，
“如果能通过考核，我就想办法把你从舅舅那里要回来。”
“Featherwit也挺奇葩的。都什么社会了，还搞奴隶制。”
她半是玩笑地吐槽，
“就算没法彻底废除从者，我也会想办法还你自由的。”
言卿的语气胸有成竹，似乎通过考核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只有她自己知道，饼虽然画的不错，但面粉还没到手呢。
只是为了让宁恪安心去孟佑泽那里。
宁恪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少顷，
“……我跟着你。”
言卿懵了。
“不用。”她重重摇头，“还是跟着舅舅吧。我……”
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实际上，言卿没得选，宁恪却是有的选的。
只要跟了孟佑泽，就不会再被追杀，也不用跟言卿一起承担失败的风险。
“卿卿，我的身体很快会好的。”
宁恪执拗地盯着她，意外的多话，
“不会成为你的累赘。你需要一把趁手的武器防身……”
他拼命想证明，自己还有用。
“不，不是这样的。”
言卿摇摇头，正视他的眼睛，
“你一定记住，你跟我、跟我哥哥，没有任何区别。即使身份不同，但从人格上，我们都是平等的。”
“不要把自己看作工具、或者武器。”
“你是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只要是人，就会有心……”
宁恪呆呆地看着她，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席卷全身。
上一次，是他听到那首海兽的歌。
那是……被看见的感觉。
“是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已经淹死在水底了。”
言卿忍不住抹了把泪，情绪起伏着，
“这是第二次了。从人的本能来说，你应该独自逃生才对……”
她简直无法想象，一个多处骨折的人，是靠着怎样的意志才把她拖上岸的。
如果宁恪中途放手了，她也无法怨恨他。
“卿卿，对不起。”
良久，宁恪沉沉开口，
“我来得太迟了。”
言卿还想追问下去，宁恪一直拒绝回答。
眼眸像是海上的夜空，漆黑深邃。
深深地望着她，里面含着言卿读不懂的东西。
无奈之下，言卿只好叮嘱他好好休息，自己退了出去。
……
海格涅斯很快买了新的手机和电话卡。
言卿想了好久，才记起了那个电话号码。
“喂？”清朗的男声传出来。
“云先生，我是言卿。”
听到言卿的声音，云琛有些惊讶。
“言小姐？云珀说联系不上你，我们都以为……”
“我没死。”言卿笑了笑，“需要你帮个忙，方便吗？”
云琛很好说话，“只要我能办到。”
“我有个朋友从海外来，需要个合法的华国身份。”
言卿顿了顿，
“凭云家的势力，不难办到吧？”
“没问题。”
云琛毫不犹豫，
“给我张证件照、还有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