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唐毅,正站在宗门西侧的山峦前,山风卷起他玄色宗主服的下摆,将身后刚立起的木质界碑吹得微微晃动——界碑上“雷幽宗扩域规划”几个字,还沾着未干的墨痕。
连续增设善恶堂、新人隔离区与药锻两堂,宗门原有的几排建筑早已捉襟见肘。月璃圣女至今还在藏经阁的偏房里整理古籍,两位护法被迫只能去练功房内休息,这事要是传到其他古武门派耳中,怕是要笑雷幽宗寒酸得没个宗门样子”。
而眼前这片连绵起伏的山峦,正是唐毅为雷幽宗选定的“新根基”。他目光扫过从脚下延伸至天际的群峰,仿佛已将这片山峦的每一寸肌理都刻进了心里——这不是简单的扩建,而是要让雷幽宗的脉络,彻底与这片山水融为一体。
他要以宗门为中心,凿出三条盘旋交错的青石板公路,像三条青色巨龙般贯穿整座山峦:第一条沿山涧蜿蜒,连接新人隔离区与试炼禁地,让弟子们不用再翻山越岭去试炼;第二条绕着半山腰铺开,串联起药堂、锻器堂的后山原料库,方便弟子们运送药材与矿石;第三条则直通最高处的两座主峰,路面宽得能容三辆汽车并行,路面下还会嵌入刻有聚灵阵的石板,让途经此地的人随时都能吸收山间灵气。
公路两旁不会只种香樟,而是要按四季规划:春有山桃映着石板路,夏有香樟遮出连片浓荫,秋有金桂落满路面香飘十里,冬有松枝覆雪勾勒出公路的轮廓。每隔百丈,还要建一座带石凳的观景亭,既能让弟子们歇脚,也能让他们在修炼间隙,看看山间的云起云落。
至于那些供宗门重要成员居住的庭院楼阁,唐毅早已选好了位置:在云雾最盛的清幽之地,要建十二座连廊相通的竹院,每座竹院都带独立的练功台与药圃,留给长老们居住——清晨推开窗,就能看见云雾从院角的溪流上漫过,连呼吸间都是带着水汽的灵气;在靠近锻器堂的“火石坡”,要盖六座石质庭院,庭院里砌上能保温的石室,方便弟子锻炼后驱散身上的寒气;在药堂后方的“百草园”,则要修几座带琉璃顶的阁楼,既能存放珍贵药材,也能让药堂的核心弟子在此研究药方。
而最浩大的规划,藏在唐毅望着两座并肩主峰的目光里——他指尖顺着山巅轮廓虚划,在脑海中筑起两处借地脉聚灵的三层庭院,一处藏着他渴求的清幽,一处嵌着适配月璃的雷属性印记。
东边的“惊雷峰”顶,是为月璃打造的“惊雷院”。他想象着以深嵌地脉的玄石垒起三层主楼,每层都覆着刻满引雷纹的玄铁瓦,整座建筑像从山巅地脉里“长”出来般壮阔。一层是开阔的练功房,地面铺着能传导雷气的黑曜石砖,中央立着一根直连地脉的雷纹柱,柱身缠绕着凝练的雷弧,月璃练拳时能借柱引雷,让拳风裹着雷光;二层设着小型药田,田垄下埋着“雷灵聚阵”,专门培育需雷气滋养的稀有药材,田边摆着锻器台,方便月璃为雷系兵器注入灵气;三层是私密修炼室,室中央凿出方雷池,池底连通峰下雷灵矿脉,池边设着雷纹玉榻,月璃可浸在雷池中吸收地脉雷力,连窗外种的雷竹,都能借着阵法将竹间雷气引入室内。庭院四周绕着丈高的雷纹石墙,墙身阵纹与主楼、地脉相连,让整座庭院成了雷系灵气的“漩涡”,连风过石墙都带着雷啸声。
西边的“凝月峰”顶,是唐毅为自己留的“凝月院”。他要以暖玉为基,建一座覆着琉璃瓦的三层庭院,瓦色随月光变化,白天泛着清辉,夜里映着星辉,壮阔中透着清幽。一层是半开放式的茶寮与药田,茶寮摆着嵌静心阵的白玉桌,药田种着温和的辅修药材,田边引山巅清泉绕成小溪,溪水流过暖玉砖缝,带着地脉灵气浸润整层;二层是练功房,墙面开着圆形竹窗,窗外设着雕花白玉栏,栏外种着月见草与桂树,练累了倚栏而坐,能闻着桂香看山间云雾流转;三层是观星修炼室,室中央铺着嵌星辰阵的白玉蒲团,蒲团下的地砖直抵峰下月灵泉地脉,夜里躺在蒲团上,既能借星辰之力修行,又能透过琉璃顶看漫天星子,连呼吸间都满是地脉送来的平和灵气。庭院未设高墙,只以白玉栏围出边界,栏边垂着青藤,风过时藤叶轻摇,伴着溪水与草叶声,将世俗纷扰全挡在山巅之外。
他正伸手比划着阁楼的飞檐角度,想象着秋日里山菊绕着庭院绽放的模样,一名弟子快步来到他的身后,气息急促地躬身:“禀报宗主!被释放的步兵营成员不愿离开,两千人全聚集在练武场上,吵着要见您!弟子们劝了半个时辰,他们硬是纹丝不动……”
唐毅闻言转过身,玄色衣摆随着动作扫过脚边的枯草,眼神中透出几分疑惑。他抬手理了理袖口的雷纹刺绣,开口询问:“这些人没说见我有什么目的?”
弟子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几分无奈:“没说!我反复询问,可那两位营长性子极拗,说必须当面跟您说,否则绝不离开!”
唐毅挑了挑眉,被这群士兵勾起了兴趣。他低头瞥了眼脚边刚画好的山峦建设草图,指尖在“山巅阁楼”几个字上轻轻点了点,随即微微一笑:“有意思。走吧,去看看这群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