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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顿抬起头,眼神复杂无比,之前的傲慢和排斥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震撼和后怕。

“……看来,我们的客人,确实只是‘路过’。”巴顿老爷子缓缓说道。

诺顿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沉重地点了点头。

两个家族之间那无形的隔阂和竞争,在这骇人的事实面前,显得无比可笑和渺小。

没有再多说什么,“裂蹄”家族用最快的速度、几乎是带着仓皇地收拾好营地。

甚至顾不上那赌约的地榔头,匆匆离开了黑石坡,甚至没敢再多看巴顿家族一眼。

巴顿家族的人们也开始沉默地收拾行装。

但每个人经过洛德身边时,都会下意识地放轻脚步,投去的目光里,已经不再是敬畏或好奇。

而是一种近乎于对自然伟力般的、原始的恐惧和崇拜。

乌尔夫看着依旧靠坐在那里、仿佛只是睡了一觉的洛德,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问不出来。

洛德睁开眼,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仿佛对周围凝固的气氛毫无所觉。

他看了看天气,平静地对巴顿老爷子说:“雨停了,是个上路的好天气。”

巴顿老爷子看着他,良久,脸上露出一丝极其复杂的、近乎苦涩的笑容。

洛德发现自己似乎不太喜欢吐槽了,也许是这里的生活太过于平静了吧。

或许说没有什么值得吐槽的地方,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像是一个落后的游牧文明

“是啊……好天气。”

队伍再次启程。

阳光驱散晨雾,照亮前路。

但所有人的心中,都笼罩上了一层远比昨日风雨更加沉重、更加神秘的迷雾。

而关于“雾中箭神”的传说,恐怕将从这一天起,在这片草原上,伴随着“裂蹄”家族仓皇的背影,悄然流传开来。

离开黑石坡后,队伍的气氛明显不同了。

阳光驱散了雾气,也稍稍驱散了人们心头的寒意,但那种无形的、对洛德的敬畏和疏远感却更深地扎根下来。

交谈声变少了,即使有必要交流,声音也压得很低。

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那个站在“磐石”平台边缘、沉默眺望远方的黑发青年。

“奥利维雅,五月,希雅………”洛德念叨着名字

乌尔夫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围着洛德叽叽喳喳,他只是偶尔偷偷看洛德一眼,眼神里混杂着崇拜、恐惧和巨大的好奇。

巴顿老爷子则变得更加沉默,大部分时间都坐在他的鞍座上,眉头紧锁,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极其沉重的事情。

洛德对此似乎毫无察觉,或者说毫不在意。

他的注意力更多地被沿途的地貌变化所吸引。

草原不再是单调的平坦。

地势开始出现起伏,出现了更多风化严重的岩丘和干涸的河床。

植被也变得稀疏,一种耐旱的、带着尖刺的灌木开始成为主流。

又行进了两日,空气中的“味道”似乎也变了。

风的呼啸声中,开始夹杂着一种极其细微的、若有若无的呜咽声,像是无数人在远处哀嚎,仔细去听时,又只剩下风声。

重兽们也变得有些焦躁,步伐不如以往沉稳,发出的嗡鸣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

“快到‘沉睡者之地’了。”

巴顿老爷子不知何时来到了洛德身边,望着远方地平线上隐约可见的一片巨大、扭曲的阴影,声音低沉地说道。

洛德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那是一片规模宏大的废墟遗迹。

即使相隔甚远,也能看出其昔日的宏伟。

巨大的、断裂的金属骨架如同巨兽的肋骨般刺向天空,风化的混凝土结构倾颓如山。

无数破碎的建材和无法辨认的机械残骸散落在广袤的土地上,被沙土和顽强的荆棘植被部分掩埋。

一种破败、死寂、却又带着某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这与洛德之前见过的那些小型废墟截然不同。

这里的建筑风格虽然同样因年代久远而难以辨认,但残留的某些结构特征。

比如那种特殊的合金浇筑方式、宏大的整体布局规划、以及一些残破雕像上极其抽象却隐约透着森严等级感的纹饰。

让洛德瞳孔微微收缩

这绝非普通的前哨站或工业基地。

根据他数据库中储存的、关于帝国及其仆从文明的有限建筑美学资料对比。

这更像是一个帝国某个重要仆从文明的区域性中心可能是一个行政枢纽、大型后勤节点,甚至可能是一个殖民地的核心城市。

其建筑风格融合了帝国的实用主义与某种独特的、崇尚宏大对称和……对于某种棺材一样的奇妙的审美。

虽然如今只剩残骸,但依旧能窥见其当年的辉煌与秩序感。

“那里……很危险?”洛德问道,目光依旧没有离开那片废墟。

“危险?”巴顿老爷子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不仅仅是警惕,更有一种深深的忌惮和……敬畏。

“母亲大地很少会真正‘厌恶’什么,但那里……

是被她遗弃,甚至可能仍在‘疼痛’的地方。

我们叫它‘沉睡者之地’,或者‘古老伤痕’。”

他顿了顿,继续道:“老人们说,那里是‘不详之地’,惊扰沉睡者会带来噩运。

里面不仅有塌方的危险,奇怪的毒气,还可能藏着比鬣狼更可怕的东西。

那些因为古老诅咒而变得疯狂扭曲的野兽,甚至……一些不属于活物的东西。”

“你们从不进去?”洛德追问。

“除非万不得已,比如极度缺少某些只有边缘才可能找到的特定金属,否则绝不会靠近。”

老爷子肯定地说,“就算去了,也只在最外围,绝不敢深入。

而且每次出来,都要用清水和苦艾草擦身,祛除晦气。”

队伍在距离遗迹边缘尚有数公里远的地方就早早停了下来,选择了一处地势较高、远离废墟的岩坡下扎营。

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界线,让他们不愿逾越。

夕阳将废墟的巨大阴影拉得很长,如同一个匍匐在地的狰狞巨兽,即将吞噬一切光明。

那种风中呜咽的声音似乎更加清晰了。

洛德站在营地边缘,远远凝视着那片浸没在暮色中的死亡之城。

他的眼中闪烁着分析的光芒。

帝国仆从文明的遗迹……规模如此之大,毁灭得如此彻底……这绝非自然衰败或普通战争所能为。

那更像是某种……天灾般的打击。

可最大的问题是仆从文明,怎么被炸了?

如果真的是反叛的话,应该会灭绝的更彻底一点,大概率这颗星系都保不住了。

而且时代已经久远到不可追究了,或许并非是因为帝国本身在当年搞的事,而是帝国覆灭之后的问题。

“老爷子,”洛德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探究,“关于那里,有什么古老的传说吗?

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过去,能留下这样的……伤痕。”

巴顿老爷子正准备离开的脚步顿住了。

他转过身,昏黄的暮光映照着他布满皱纹的脸,显得格外苍老和肃穆。

他沉默地看了洛德很久,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最终,他缓缓走回火堆旁,坐了下来,示意洛德也坐下。

乌尔夫和其他几个年轻人也悄悄围拢过来,脸上带着既害怕又渴望听故事的表情。

关于“沉睡者之地”的完整传说,即使是他们,也只听老人们模糊地提起过片段。

老爷子添了几根柴火,让火焰燃烧得更旺一些,仿佛需要这光明来驱散即将讲述的故事带来的黑暗。

“那不是传说,孩子。”老爷子的声音低沉得如同远处的风声,带着一种古老的韵律,“那是烙印在我们血脉里的、来自最初时代的记忆碎片。”

火堆噼啪作响,映照着巴顿老爷子凝重而虔诚的脸庞,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将众人带入一个遥远而苍茫的时代。

“很久很久以前,久到时间才刚刚开始流淌。

我们大地之子的先祖,遵循着母亲的指引,与最早的‘兄弟’们相遇,立下了神圣的‘大地之契’。”

“靠着兄弟们的力量和母亲的恩赐,我们先祖的部落得以生存,

繁衍,像草原上的牧草一样散布开来。

那是一个虽然艰苦,却充满希望和安宁的时代。”

老爷子的语调渐渐变得沉重。 “但是,就像牧草里总会混入毒棘,族人中,也渐渐生出了一些不一样的心思。

有些人,他们不再满足于与兄弟共享母亲的爱,不再满足于缓慢的迁徙和收获。”

“他们开始觉得,兄弟们的力量如此强大,为何只能用来驮运和守护?

为何不能用来征服和掠夺?

他们看着兄弟们如山的身躯,眼中闪烁的不再是亲情,而是……贪婪。

大地的孩子,大地之兽,重兽,我们的兄弟……”

“这些背离了‘大地之契’的人,他们聚集起来,用花言巧语和武力逼迫,奴役了更多的族人和更多的兄弟。

他们不再将兄弟视为家人,而是视为……工具,战争的工具,劳作的工具。”

“他们驱赶着被奴役的兄弟,撞塌不肯服从的部落的围墙,抢夺他们的物资和人口。

他们强迫兄弟进入危险的深山,挖掘一种亮晶晶的、蕴含着奇怪力量的石头……”

洛德心中一动:能量矿?或者是某种特殊晶体矿?

“他们用这些石头,建造起巨大的、违背母亲心意的城市。”老

爷子的手势比划着,仿佛在描绘那些庞然大物,“那些城市高耸入云,不再是用皮毛和木材。

而是用冰冷的、不会呼吸的石头和金属。他们发明了各种发出巨大噪音和黑烟的机器。

肆意改变大地的面貌,挖掘深坑,斩断山脉……”

“他们变得越来越强大,也越来越傲慢。他们自称建立了前所未有的‘庞大国家’,甚至……甚至开始妄图窥视母亲的奥秘,想要将母亲的力量也据为己有。”

火堆旁的人们屏住了呼吸,仿佛能看到那个背离自然、走向钢铁与强权的可怕文明。

“他们的行为,终于激怒了母亲。”

巴顿老爷子的声音带上了雷霆般的威严和一丝恐惧,“母亲是慈爱的,但也是威严的。

对于这些彻底背弃契约、伤害兄弟、亵渎大地的孩子,她降下了……最终的审判。”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需要积蓄力量才能说出接下来的话语。

“那是一个没有任何征兆的日子。

晴朗的天空,突然变得比最深的黑夜还要漆黑。然后……”

老爷子的声音变得缥缈而充满敬畏,仿佛在描述一个无法理解的神迹。

“……母亲升到了空中。没有人能形容那是什么样的景象,古老的歌谣里只唱道,她的身影笼罩了苍穹。”

“然后,她投下了她的‘晶枪’。”

“来自高悬的神国之上,那名为‘秩序’的水晶雕刻——构成水晶之海,融合在一起——银蓝色的水晶长枪,如同天谴一般,自九天落下!

无数母亲的子嗣,无数的半神,同母亲一样投下无数的禁咒,雕刻无数的银白晶枪!”

老爷子的手猛地向下一挥,仿佛重现那毁灭的一击。

“那不是火焰,不是雷霆,那是……我们无法理解的神明的神之权柄。

它击中了那个国家的核心,那个最傲慢、最亵渎的城市……”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无尽的苍凉。

“……然后,毁灭降临了。

不是仅仅摧毁一座城市,那银蓝色的光芒如同愤怒的潮水般向四面八方奔涌,将方圆百里的一切……彻底‘砸碎’。

不是烧毁,不是炸裂,而是像摔碎一件陶器一样,将山川、河流、城市、还有那些背弃者……全部化为齑粉和扭曲的残骸。”

“那光芒过后,什么都没有剩下。只剩下我们现在看到的这片……永恒的伤痕。

那些被毁灭的背弃者的灵魂,因为他们的傲慢和罪恶,无法回归母亲的怀抱。

也无法安息,只能永远在他们毁灭的家园废墟中徘徊、咆哮……

成为了‘沉睡者’,或者说,不得安息的囚徒。”

故事讲完了。

火堆旁一片死寂,只有柴火燃烧的轻微爆裂声。

年轻人们脸色发白,眼中充满了对自然伟力和母亲愤怒的恐惧。

乌尔夫下意识地靠近了洛德一些,仿佛这样才能找到一点安全感。

洛德沉默地坐着,面沉如水。

天谴?晶枪?秩序水晶?银蓝色的毁灭之光?

老爷子的话语充满了神话色彩,但洛德却从中捕捉到了关键的信息点!

这绝非简单的自然现象或原始宗教的解释!

这听起来,更像是一场轨道打击!

一次来自外太空的、极其强大的精准灭绝性攻击!

所谓的“母亲”升空,可能是某种轨道武器平台或主力战舰进入攻击位置!

而所谓的半神,会不会是战舰的僚机?

或者是各种无人载具。

“秩序水晶”、“银蓝色的水晶长枪”?

这描述听起来很像是某种高能量聚合体武器的效果,比如离子炮、等离子光束,或者是某种能量定向投射武器!

甚至更简单一点,虽然仍然有一点神话意味,但是丝毫不影响理解,约束着等离子的立场护拘束器,被铸造成枪的样子。

砸下来不就成上面的样子了吗?

至于蓝色?等离子的颜色很多,出现蓝色也不足为奇。

其攻击特性可能并非纯粹的动能或爆炸。

而是带有极强的能量分解或物质湮灭效应,所以才会造成“砸碎”、“化为齑粉”的效果,而非常见的爆炸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