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别说这些了。”
短发女鬼差抬手打了个响指，“服务员，再给我们这桌加三位陪酒小姐姐，要最会聊天的。”
很快，三位风情各异的魅魔飘然而至，自然地融入卡座。
其中一位有着桃心尾巴的魅魔姐姐，笑吟吟地坐到林苒身边，尾巴尖似有若无蹭过她的大腿。
林苒身体僵直，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她生前是特事局精英，死后直接进了地府文职体系，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
【除非是和陛下待在一块时，才不会这么手足无措~】
“(⊙o⊙)…”
林苒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卡座背后，商晚柠三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陈瑜捂着嘴，笑得肩膀直抖，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还不忘小声跟商晚柠吐槽：“陛下你看，她们以前追男团的劲儿，现在全用在小姐姐身上了。”
苓柒推了推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眸光微闪，“呵，小姐姐?”
商晚柠端着酒杯，望着林苒那副面红耳赤的窘迫样，与生前干练的林总助判若两人。
她忍不住也笑出声。
“看来……”
商晚柠抿了一口酒液，戏谑道：“地府的‘夜生活文化’，比朕想象的还要‘与时俱进’。”
那位桃心尾巴的魅魔姐姐又往林苒身边凑近了些，吐气如兰，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林苒整个人都快缩进沙发里了，连连摆手，脸上的红晕要滴出血来。
同僚还在旁边煽风点火：“苒姐，别害羞嘛！多跟姐姐们聊聊，才不算浪费假期。”
“假期……”
林苒的声调有哭笑不得的软意。
商晚柠收回目光，与苓柒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看来，她们的林总助，确实需要这短短几天假期，来好好适应一下地府“丰富多彩”的业余生活了。
陈瑜吸溜着杯子里的荧光酒液。
见林苒再次被同僚和魅魔小姐姐“围攻”的模样，幸灾乐祸地小声哔哔：“啧啧，林总助这‘被小姐姐包围’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小妹妹……”
魅魔嗓音黏得能拉丝，身子又凑近一点，温热气息拂过林苒颈侧。
“是姐姐半老徐娘，入不了你的眼？”
林苒喉咙发紧，下意识往后缩。
生前特事局的干练早被抛到九霄云外，此时只剩新手鬼差的无措。
“不、不是……”
“怎么不肯赏脸喝一杯？”魅魔勾起盛满“渡忧引”的琉璃盏，作势要喂到她唇边。
七彩酒液晃荡，映出林苒惊慌的脸。
远处卡座，商晚柠眯起眼。
陈瑜咬住吸管闷笑，被苓柒一记肘击怼在肋下。
“女士！”
林苒猛地站起，动作太急差点带翻桌子。
她努力板起面孔，拿出汇报工作的腔调：“我是奈何桥新入职的公职人员，本月俸禄尚未发放。实在没有余钱支付额外消费。”
空气凝固一瞬。
魅魔姐姐唇角笑意未变，仅在无人留意的瞬间闪过一缕怅然。
干她们这行，最忌把情绪摆上台面。
【靠，晦气！没钱点哪门子陪酒，白瞎老娘半刻钟演技。】
她不动声色收回要贴上林苒的酒杯，“嗯，原来如此。妹妹初来乍到，确实该以公务为重。”
说话间视线已飘向舞池方向，精准锁定几个衣着光鲜、魂体凝实的老主顾（划掉，肥羊）。
【艹，墨影姐姐今晚晋级，榜一“柠月如风”神出鬼没靠不住。再不捞点打赏，连榜十都要保不住。】
她心下焦躁，面上对林苒挤出体贴笑容：“姐姐理解，公职人员清苦。”
“以后常来玩，姐姐给你打9.8折！”说着，魅魔小姐姐站起身。
裙摆旋出利落弧度，朝着“肥羊候选”袅袅婷婷地走过去。
【诅咒“柠月如风”喝水呛到，每次关键时候掉链子！！！】
“阿嚏~”
商晚柠揉揉鼻子。
陈瑜探头：“陛下，是不是林总助在念叨你？”
话音未落，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吧台方向陡然亮起刺目雷光。
方才还在心里疯狂吐槽的魅魔姐姐头顶炸开一团焦黑烟雾，精心打理的卷发根根直立，冒着缕缕青烟。
整个酒吧一片死寂。
音乐卡在半途，舞池里群魔乱舞的鬼影齐刷刷定格。
所有目光聚焦在顶着爆炸头的魅魔身上。
她呆立原地，手里托盘“哐当”落地。脸上还保持着职业假笑，眼神放空。
【传说是真的，真劈啊？】
窃窃私语声潮水般漫开。
“这是本月第七起了吧？前几次也是念叨完“柠月如风”那个Id就遭了殃。”
“会不会是黑白无常两位阴帅？”一个年轻鬼差小声问。
旁边老鬼立刻摆手：“不可能，白玄大人昨天还跟我吐槽地府香火紧，一份供奉恨不得分三次用，哪有闲心管这档子事？”
另一个瘦高鬼接话：“那判官大人？”
“判官大人案头堆成山的卷宗都批不完，连酒吧门都没踏进来过。”
“哎哎哎，你是不是忘了，判官大人正在出外勤。”
“可牛帅闭关，还有孟姜大人闭关前特意交代不扰魅魔酒吧秩序……”
酒保放下擦杯布，抬眼扫过众人，声音压得小小的：“各位都漏了一茬，没听过幽冥里的老传说？”
“核心区域藏着位大佬，据说是地府上一任女帝陛下，当年管事儿的时候，连地府衙门口的灯笼油都要算着用……”
“上一任女帝？！”小鬼惊得差点碰到酒杯，赶紧捂住嘴。
“你是说……方才那雷，是这位？”
酒保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拿起杯子继续擦：“别往下猜了，那位的事儿，不是咱们能议论的。”
众鬼顿时噤声，你看我我看你，没人再敢多嘴。
方才还热闹的议论声彻底消失，只剩酒吧里重新响起的音乐，却没了之前的喧闹。
连跳舞的鬼影都放轻了节拍。
陈瑜缩了缩脖子，凑近商晚柠耳边：“陛下，你这雷劈得，差点让他们猜着身份。”
商晚柠慢条斯理啜饮杯中残酒：“猜着又如何？朕没拦着他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