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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客坐在临桌,必然认识周漪香,或说一直跟在周漪香的身后。

这就奇怪了,周漪香还未说出顾家之事,谁会知道她来洛阳是为了顾奎光?

宋灵淑突然感觉头皮发麻,或许这位自称雨中客的人并非盯着周漪香,而是盯着顾奎光。只因顾周两家的关系,这才注意到周漪香的存在。

看来,齐王早注意着赵司礼,和他身边的所有人,顾奎光只是一个靶子。

只因周漪香要对付顾奎光,便借着周漪香‘复仇’的名头,将赵司礼一并杀了。

旁人或许不知何意,赵光逢定然心知肚明。

二楼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掌柜,掌柜所见的青衣人,应该就是雨中客无疑。

赵司礼和顾奎光之死,确实死于谋杀,却不是被周漪香复仇牵连。

顾奎死有余辜,赵司礼又是为何?

赵光逢身为洛阳兵马使,谁会想不开对付赵家子弟。

与赵小公子有关的案子已然结案,没闹出人命,小惩大戒,赔了钱也没人再诉。除此之外,只能是赵司礼又惹祸得罪了人。

思及此,所有目光望向赵家母子,赵夫人面色惨白,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赵司义咬牙隐忍,怒视着书局掌柜,“今日若不将主使交代,我赵家不会善罢甘休,便是押着你去上阳宫,也得讨要个说法。”

掌柜面如死灰,也不再求情,当即下跪认罪:“是小人收了雨中客的银钱,往纸片和茶水中投毒,是小人一时财迷心窍!”

岂料赵司义半个字也不信,冷笑道:“你一个书局掌柜,在此经营两年之久,随随便便就为钱杀人,你当你赵家是这么好糊弄的吗?”

“赵公子不信,待府衙的人抓回雨中客,便知真假!”掌柜偷偷瞥了一眼章友直,又立刻跪倒在地,“小人认罪,毒皆小人所下!”

“雨中客可向你说过,他住于何处,真名为何?你与他如何接头?”宋灵淑皱眉问。

“小人不知,每次见面都是他来找小人,小人收的钱已经存在家中。若不信,可到小人家中搜查。”

掌柜突然利落认罪,令所有人都一头雾水。

刚刚还满口否认,四个学子提到雨中客,掌柜便不再狡辩,直言不讳,说出下毒之事。

众人心中了然,必是掌柜有什么把柄落在雨中客的手中,宁愿认罪也不肯交代。

“徐司直,将书局内一干人等全带回府衙细细审问。”章友直站起身,冷着脸朝身后之人吩咐,随后抬头下巴往四个学子示意,“他四人也并带回去!”

“是!”徐司直应声,衙役立刻上前押人。

裴璟只觉胸口憋着一股气,章友直差点错抓了人,也没有半点解释,岂能轻易放过。

正要开口叫停,宋灵淑急忙拉住他,轻摇头。

章友直丝毫没看裴璟,正要转身之际,朝赵夫人拱手道:“本官会查明雨中客身份,将幕后凶犯抓拿归案,如有线索,会让人上门告知,请赵夫人在家静候。节哀顺变!”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半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旁人只觉迷惑,唯宋灵淑知晓原由。

掌柜知不知道雨中客真实身份,她不清楚,但她能肯定,章友直必然知道雨中客是谁。

章友直今日来书局,也不是来看学子讲故事,是等着抓人定罪。

现下掌柜认罪,周漪香洗脱嫌疑,顾奎光已死,顾家就只剩罪魁祸首顾三牲还活着。

这位章少尹白来一场,怕是内心憋屈得很。

……

周漪香的目光一直盯着顾奎光的尸体,神色有些恍惚,她未曾想过,顾奎光死得这么出乎意料,甚至没等到她亲自动手……

赵夫人见府衙的人尽数离去,再看地上的尸体,不觉悲从中来,再也掩不住哭泣。

刚刚对峙的场面散去,只余赵家人的哭声。

赵司义嘱咐小厮将人抬回家,顺带将顾奎光的尸体一并安葬。

“赵公子请留步!”宋灵淑突然出声,叫住即将离去的赵司义。裴璟不明所以,投来询问的目光。

赵司义有些意外,回身拱手道:“赵家感谢宋中丞能查明真相,不知……”

“赵公子不想知道,赵小公子为何会与顾奎光一同被杀吗?”宋灵淑作请的手势,“借一步说话。”

赵司义一脸迷惑,突然又闪现恍然,迈步跟了上去。

随着府衙的人将书局掌柜和伙计带走,一楼的学子也渐渐散去,书局二楼只有他们几人。

一场令人群情激愤的故事,最终以报复杀人终结,只余空旷落寞的满地狼藉。

宋灵淑兀自感叹片刻,回头见赵司义神色有些复杂,叹息道:“适才,倪少监已经将周顾两家的恩冤告知于赵公子,那赵公子可想明白,令弟为何会死。”

赵司义皱了皱眉,思量了几息,拱手道:“还请宋中丞提点。”

“提点算不上,顶多算提醒。”宋灵淑思及在蒲州见到顾家父子之事,轻嗤:“顾家父子确实罪孽滔天,可杀他之人却不是为周家和周氏鸣不平,而是借此恩冤杀人,杀的便是令弟赵小公子。”

“宋中丞的意思是……那个雨中客的目的就是我弟弟?”赵司义眼中游离着不确定,又想证实是否如心中所想,“他要对付的是赵家?”

“看来赵公子已经有所觉察。”宋灵淑似笑非笑,压低了声说道:“我虽不知赵将军来洛阳后遇到了何事,从令弟之死便能猜到,早有人暗中盯着赵家。赵将军在洛阳无根基,当初能与之匹敌的人还在都押衙……”

赵司义神色一凛,迅速开口道:“凶手是谁,赵某不敢胡乱猜测。”

“也罢,赵公子不想说便算了。”宋灵淑轻笑摆摆手,“那就请赵公子,替我向赵将军转告一句话。”

“请说!”赵司义面有忐忑。

“元夕夜,独上高楼,可西望京畿,山重水复,他乡亦是故乡。”宋灵淑说罢,笑了笑转身离去。

赵司义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

茶馆内。

周漪香低垂着头,始终沉默着没有开口。

宋灵淑慢悠悠喝茶,裴璟靠在窗边,目光看向窗外的热闹灯会。

倪一齐微微挑眉,决定率先打破沉闷的气氛,好奇问:“周氏死后,周姑娘怎么没有立刻报官?就算顾奎光不在蒲州,也可状告顾三牲。”

“那时,我尚不知姑母因何而死。”周漪香沉沉叹息,“姑母起初并不想与顾家父子决裂,真盼着顾小公子长大,能继承原本属于周家的家业……”

“我知顾小公子死后,你曾去过顾府,那时周氏没将这些告知于你?”宋灵淑轻蹙眉问,倒不是她怀疑周漪香,她有点摸不准周漪香与周氏关系如何。

周氏在顾家这么多年,顾小公子死后,也未听顾奎光提到周家还有旁枝。

意味着,当时周家并未派人来吊唁,她在外等候时,也没听顾家下人提到周家,说明周漪香并不经常来顾家。

周漪香摇了摇头,“我只在那日去过顾家,虽说我家与周家同姓周,我也称她一声姑母,说穿了,我们只算同宗关系,在三年前才相认。”

“姑母这么隐忍这么些年,直到孩子死后,才开始怀疑顾三牲当年凿船之事。姑母派了人回永州打听,又给我父亲送信,父亲身体不适,便由我来蒲州探望……”

周漪香说着说着,突然反应过来,看向宋灵淑试探问,“姑娘便是那日来顾家的贵客?”

宋灵淑也不隐瞒,大致说了追查兵器一事。她当时为了稳住顾奎光,并未彻查周氏之死,只知顾家父子有极大嫌疑。

直到如今,才知周家与顾家的始末。

“你手上应该还有顾三牲谋害周家的证据吧,你将查到的证据交于我,我呈回刑部,让人去蒲州彻查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