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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维膑见宋灵淑不似说假话,郑重站起身,接过考卷细细查看。

直到考试结束,考场内的考生都已离去,天色已经暗下来,萧维膑还未评完考卷。

评级分上上,上中,上下三种,中级也分上中下三级,下级也分上中下。

如此,前资官合格评级至少为中下评级,第一日考试评级合格评级为下上,已经放到最低门槛,

宋灵淑看着自己的明经考卷评级为上中,既高兴又有些诧异,她清楚自己写得怎么样,上中评级已经是极高的水准,她还差些火候。

见萧维膑还在纠结沉思,她不好打断,只好在旁继续看着。

萧维膑已经拿着试判考卷翻来覆去看了三遍,对案件的试判角度是他从未见过的刁钻。

不是太差,而是太好了!将两起案件分析得极为透彻,既做到了处置得当,又能因此教化民众,连他看了都不禁拍案叫绝!

就是处置方式,有些不走寻常路,细想,好像又符合大虞律法,在考虑到民情诉求之上,严惩了凶手恶徒。

最后,他不假思索,在两个案件试判上写,上上评级!在赋税卷上写,上中评级。

宋灵淑看到试判评级终于出来时,差点笑歪了嘴,搓着手等萧维膑评完最后一份。

最后是策论,这回她算撞好运了。

策论题目:设定于沿海小县,根据新推行的官收民制,增加盐引的新盐法,面对本县民生维艰,盐户为保收互相倒卖,私盐屡禁不绝的情况下。

论:如何平抑官盐收取,惠民保收,又该如何稽查、惩处、教化民众,举以整顿私盐流通,将新盐法顺利推行。

她半个月前刚在朝堂上推行新盐法改制,相当于将策论题,从头到尾躬行实践。

这回顶多新增了一些新想法,总体还是不变,对于沿海小县该如何做,她也熟得不能再熟了。

萧维膑看完整篇策论,投来一个极其复杂的目光,复执笔写下评级:上上。

“现在整个大虞,除了徐监正,也就只有你最熟悉新盐法,对沿海之地也了如指掌。”

宋灵淑谦虚地揖礼道:“算不上了如指掌,只是身体力行,所见所闻皆是百姓心声。”

萧维膑收拢起考卷,内心突然感到一阵轻松,将考卷叠好后,郑重递给了宋灵淑。

“好好收起来吧,若无意外,你就是此次东选评级最高的人!”

“且不说策论题没人比你更了解,就说试判考卷,我也未见过谁的试判能有此严谨,你当得此评级!”

宋灵淑喜不自禁,笑着接过考卷,能听到萧维膑这番评价,不枉费她跟着其他考生奋笔疾书一日。

想到还有三位优异的前资官,她收起内心的自傲,摆手道:“有三位备受瞩目的前资官在,未必就比我差,他们能整顿好边境小县,对于惠民保收,定有一番独到见解。”

“待明日就知,这几人中,谁是真正的才能出众,光是考卷可不够,铨试才是对前资官真正的考验。”萧维膑深吸口气,看了一眼下面清空的考场。

正在这时,杨主事快步上了阁楼,诧异地看着二位知铨,“萧侍郎,宋中丞,今日第二场试判已经收完卷,天色渐深,还是早些回驿馆吧。”

宋灵淑此时心情愉悦,打了声招呼,抱着自己的考卷先行一步。

杨主事不明所以,看到宋中丞手里的考卷,只觉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愣愣道:“宋中丞……也写一份考卷?”

萧维膑突然笑了,看了一眼消失的背影,啧啧道:“原以为她是陛下派来的督察,没想到还真是个有本事的,就算是我,我未必能有她写得好!”

杨主事面露诧异,回头看了看消失不见的人,“萧侍郎的意思是……宋中丞的考卷评级很高?”

“我再如何有偏颇,也不可否认,她在查案定判上极有天赋。于民生国计上,能体察民情,权衡利弊。绝非朝堂上那群,只会舞弄权势的草包。”

“陛下和长公主慧眼识珠!”

萧维膑说着,迈步向走楼梯:“回驿馆,今晚还需评完考卷,明日铨试还有东司的人过来!”

杨主事愣了愣,连声应下,抬腿跟在身后,脑中里想的全是萧侍郎的话。

萧侍郎算六部中资历最深,年纪却是最小的侍郎,能入吏部任职,已经是万中挑一。

对宋中丞能有这么高的评价,绝非是谄媚讨好之意。

一路上他都看在眼里,萧侍郎原先对宋中丞看不上,甚至鄙夷,仅维持表面平和。

自都畿道关口之后,已然悄悄改变态度,今日更是赞不绝口,想来宋中丞的才能真让萧侍郎折服了。

……

东城驿馆内。

所有人用过晚膳,开始依次分置好考卷,找出有误的明经题,注明后交给萧维膑。

今日前资官考卷只能由知铨来评级,所幸比之昨日少一半,否则宋灵淑二人要忙到深夜。

萧维膑看得极快,将策论先行评级,宋灵淑则给三份试判考卷评级,将评级注明,后二人商定后,再给出最终评级。

冯署令知道今夜要忙到很晚,特令人准备了细软的糕点,润口的糖泠水。

直到亥时,最后一份考卷才算评完。

所有人忙了一整日,又疲又乏,宋灵淑还惦记着贺兰延的消息,赶忙回了二楼。

回了楼上,贺兰延才从衣襟内取出信件。

“今日我绕到漕河边的杂货铺,赵姑娘并无任何消息传来。这是西京来的信件,送到了驿馆,我担心被其他人取走,就放在身上。”

“西京来的?谁寄的?”宋灵淑疑惑地接过信,上面只写了她的官属名称,看着像正式公函。

她拆开一看,里面还有装着封皮,上面写的才是她的名字。看字体有些歪歪扭扭,不是三表兄的字迹。

展信一看才知,是拔也羿寄来的信。

上面说着阿克木的异常举动,不是往人迹罕见的山野钻,就是专程往军营里跑。

无论是北衙还是南衙都禁止外人靠近,阿克木进不去,还想进宫求长公主,被拔也羿恐吓一番才制止。

他弄不明白阿克木想干什么,每天便劝着阿克木早些回康国,谁知阿克木突然说想来洛阳。

这回算捅着马蜂窝了,其他大臣见康国使臣要去洛阳,纷纷上折参奏,想逼阿克木回康国。

阿克木以长公主允许的限期未到为由,只答应不离京。

宋灵淑看到此松了口气,不管是阿克木来洛阳,还是被这帮大臣逼急了,他都有可能破罐子破摔,将都护府的事随口胡诌。

按时日,拔也羿写信时,裴璟还未回京,他不知阿克木的目的。

这个阿克木真成了烫手的存在,杀不得,赶不得,还得时时盯着他。

幸好,待东选结束时,长公主允诺的限期也要到了!

她到时才能腾出手,应对齐王和阿克木的计谋。

……

次日,辰时初,日头刚刚升起。

宣禇署内厅已经归整好,此次诠试安置在更宽的东厅,其余人在外等候。

宋灵淑与萧维膑比前几日来得更早,杨主事将昨夜整理好的名册,抄了一份张贴在外,安排所有吏部差使维持队伍秩序。

考生在辰时半刻方入宣禇司,此时已经候在门外。

倪一齐与另外两人进入东厅,见萧维膑与宋灵淑后,笑着快步上前见礼。

“见过萧侍郎,宋中丞!”

倪一齐并非第一次,另外两人自觉行正式礼,报出官职与姓名。

宋灵淑根据二人名字,打量了一眼东司舍人卢恪。此人年近四十,一脸和善笑脸,端得是儒雅随和,给人极好说话的感觉。

另一人是门下的给事中郝彬,三十出头,与萧侍郎年纪相当。看上去不苟言笑,一身官服板正地没有一丝皱褶,任卢舍人和倪一齐在旁互捧,只言片语也没有。

萧维膑也不是个喜欢说场面话的人,聊了几句便让几人入座,宣布铨试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