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管家退下后,打开的阳台,让夜晚的风灌进了房间的每一处,凳子上摆送的花瓶,上面穿插着几株早已干枯的花朵,抹着桌子上的那一层灰烬之下,阳台的扶手上也尽是岁月的痕迹。
爬在墙壁上的绿藤都已经失去了生机,只有枯瘦的藤枝,遥遥地握住着支撑的框架,最终吹散的树叶,留下了它的脉路。
他知道,自己已经做出了决断,没有后悔的路了,而究竟是谁承担着所有的后果,显然他一个人的分量根本就不足够,但即便如此他知道,哪怕是被波及的人,也无所谓了,自己的心意就是如此的自私。
他并非是大爱的存在,也并非是讲究着,善良,和所谓的无罪论。
而在远方吹起的船只与号角,让所有人都不敢把自己的哀思隐藏在心底,炽热的告诉,只为没有从前,只有以后,但即便如此。
紫堂真,还是高看自己了几分,他现在成为了一个精致的鸟架,在挑选着谷物,加着肉末,成为新鲜的鸟食后。
旁边被他们称作神明一般的存在,只是愉快的展了展自己的翅膀,如同孔雀般将自己的尾羽梳理着,并拢又展开,发出了愉快的悦耳鸣声。
但堂旁边忠心的仆人却没有为此露出笑容,反倒依旧是愁颜满面,哪怕他曾经过来时,依旧是那副死人脸,但对于那双灵动的双眸,现在也失去了本来的璀璨。
“哦亲爱的孩子,你是在思念自己的家乡吗?”这只黑鸟好奇地问道,他注视着紫堂真,要知道曾经的自己选择的可是对方的弟弟,但偏偏有人自愿留了下来,为什么现在就是一副愁眉苦脸的。
“并没有。”紫堂真开口,却说出了假话,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唾弃些什么,又想收回些什么,却又最终无动于衷地搅动着,面前小型的绞肉机,往里面加了点漂亮的干花糖调味。
“不要在我的面前撒谎哦。”小鸟转动头,直直的注视着紫堂真,对方显然于家里的思念,已经无人能比,已经不是一星半点能够概括所有的。
哪怕世界上再多的赞词和遗憾的诗句,都无法填充他心中的空落,恐怕是许久没有离家,才产生的缘故,可偏偏对方也不是小孩子了,但还是学不到完整的成熟。
“你该为此感到荣幸,毕竟侍奉神,可不是常有的。”黑鸟大言不惭的开口道,面对这个环境中最好的采光,在船板上却依旧种植了花草树木。
就像是一个小型的热带丛林之下,高过一头的穹顶,更是小型的凹面,引借着碧波的水潭,在阳光的照耀下,漂亮极了。
但这巧云牵丝的一幕,却并没有勾起紫堂真的喜爱,反倒有些恍惚的想到了童年的烟火晚会,夏日祭,以及与弟弟手中拿着小小的烟花,在神社面前祝愿着,一家人合和团圆的美好。
可这些,在家族利益面前,显然只能退后,只能往后走,只能逐渐的磨灭忽略了自我,但他心中依旧有着隐隐的不甘,并非是后悔了代替弟弟留在了这里,而是担忧着,对方在外面的世界,究竟该怎么生活。
一股脑筋的冲了出来,没有任何犹豫就作出的打算,连商量都不知道提前告知,连沟通都不知道如何对付于他们的父亲大人,他亲爱的弟弟,该怎么办,自己的母亲,又该怎么办。
“麻烦的人类啊。”它缓缓地开口,已经透过那平静的面容,看到了对方波涛汹涌的内心,这样的能力显然还真是麻烦,毕竟想要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实在是太过轻而易举,但对于所思念想要的东西,却实现不了。
只能一切化作了永远的哀思,化作了期许更加激动的反扑。
“大人其实可以不看我的内心的。”紫堂真注视着乌鸦,这是他给对方起的名字,但显然不会在明面上说出,反而恭恭敬敬的如此称呼于黑鸟。
“跟他们说风向变了吧,暴风雨即将到来,并且还有一大群美味的鳕鱼。”黑鸟见状,转回脖子缓缓地开口道,然后脚步轻快地跳在了金骡子的上面,面对已经摆在盘子里的餐食,缓缓张开了嘴。
紫堂真见状,拉动了铃铛,然后喂食了起来。
面对张开手,双手倘开之间,恭恭敬敬的趴倒在地的往前挪行,如此庞大的房间却并没有开确切的门,在外面呼风唤雨的首领,在这里却成了最卑微的人,不敢直视看着那黑色的神鸟。
紫堂真在喂食之下,说出了黑鸟刚才要交代的话,对方听完之后便点了点头重新往后缓缓退去,消失在了这个房间中,金色皮毛的骡子打了个喷嚏,甩了甩尾巴,踢了一脚旁边的桌架。
先前摆好的蛋糕,造型完全掉了个彻底,让其不知所措之间,紫堂真抬手捂住了黑鸟的眼睛:“我很快就会收拾的。”
而就在这时,消息传出去没多久的水面开始了轻轻的晃动,头顶的波光粼粼不知是否因为角度的原因,映照在了旁边粉刷的墙壁上,显露出了专属的字符,圈住了那一段话。
对于北风的提示,先前并不在意的黑鸟,刚刚抬起翅膀就向对方挥散而开,而自己高昂着下巴,发出了不似鸟叫般的笑声,显然对于那几个字符带来的内容,它十分的满意,旁边的紫堂真,却是短暂的沉默。
“小子,需要你去做点事情了。”黑鸟转头,看着紫堂真,显然作为自己的使者,它十分的满意,无论是皮相,还是能力,甚至是拥有的忠心。
“一切听从大人吩咐。”紫堂真恭敬的单膝下跪,将头实实在在地低垂在了地面,虽然平常的他习惯跪下,但对于别人的规矩,还是不得不尊崇,只能单膝下来。
“很好,我会带你见见我的老朋友的。”黑鸟激动的开口,面对着这里的房子飞了一圈又一圈,四散的羽毛,铺撒在地面,又融于喷泉水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