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臣接旨。”
不管柳至的脸色有多么难看多么可怜,可在座的人都没有多少同情的心情。
柳至狼狈地接旨,又狼狈地离开翠冷院。
青音冷眼旁观着,也没有一点劝他留下的心思,这让柳至的心理又多了一种复杂的感受。
但柳至的心思,青音不在意,宋母就更不可能在意了。
柳至走后,宋母喜不自胜道:“青青,皇上肯定知道了柳至这小子的冷心冷情,特意给你做主,下旨和离,这下你可以放心带着念念回家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只是笑着笑着,宋母又想到了青音能回家的原因,也是因为这副病弱的身子,脸色又难看了起来。
青音一看宋母的样子,就知道她是想到了自己如今的身子,她笑着点点头,假装看不懂她脸色地转移了话题。
“嗯,娘亲现在得加紧收拾屋里的东西才对,念念和我在府上也算有不少的东西。”
“对,你说得没错,娘马上把你的嫁妆还有这些东西,全部收拾好带回家去,哼,你那些嫁妆,娘就是扔了也不给柳家他们糟蹋。”
宋母一脑补起来,自己女儿带的嫁妆被柳家用了,心里就好像有虫子在爬一样,又恶心又着急,也没了伤春悲秋的心情,精神起来,指挥着青荷准备带回青音的嫁妆。
翠冷院的人大部分都是柳府的人,但宋母特意从宋府带了人手过来,所以嬷嬷们和婢女们的手脚还算快,但再快,一个名门出身贵女的嫁妆收拾都得好一会儿。
青音和柳至被判和离的圣旨还没传开,因此待在柳府的柳老夫人还不知道。
但是翠冷院的收拾嫁妆的动静太大了一点,一下子就吵醒了习惯晚起的柳老夫人。
柳老夫人听着耳边的噪音,忍不住皱起了眉,低声朝着身边的大丫鬟询问道:“外边什么动静?怎么吵吵嚷嚷的!”
平儿也有些疑惑,自从他们府上二爷(柳至)的二夫人病后,可是很少出什么事了,这外面的动静又是谁引起的。
平儿不知道但也不可能直接给老夫人回一句不知道,她顿了顿回道:“奴婢出去问问。”
柳老夫人点点头。
平儿走了出去。
瞧着外面那些走来走去搬着箱子生面孔打扮的嬷嬷和丫鬟们,平儿心底升起一抹不祥的预感。
果然,她拉住一个走的慢的丫鬟问道:“你们是哪个院子的,怎么在搬东西?”
被拉住的丫鬟秋雯是宋府的下人,知道柳府的人是怎么不待见她们宋府的大小姐,若是以前,大小姐还是柳府的夫人,她态度还会好一点,但如今,皇上都已经下令让小姐和柳家的和离了,她还做什么好态度给这柳府的下人。
只见秋雯冷冷对着平儿一笑:“呵,奴婢是跟着宋夫人手下的丫鬟,这位姐姐莫非还不知道皇上已经下旨让我们家大小姐和柳至大人和离了吗?现在我们夫人可说了,大小姐的嫁妆啊,那就是烧了扔了,也不留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
“呵、你!”
平儿被气得直抖,颤颤巍巍地指着秋雯,又说不出什么回骂的话。
她憋了一肚子气,只能眼睁睁看着气了自己的宋府小丫鬟高高心心地讽刺她一通,又扬着笑脸高傲地回了队伍。
平儿看了一会儿,看着收拾嫁妆的东西越来越多后,再也等不住了,她不知道这消息还好,现在知道宋家要把二少夫人的嫁妆都搬回去可必须得赶紧告诉柳老夫人。
—
“老夫人、老夫人,不好了!”
伴随着平儿急急忙忙外加添火加柴的告状,成功使柳老夫人的脸色越发难看。
“啪!”柳老夫人重重用手拍在桌子上。
“呵,宋家的家教就是这般没脸没皮,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竟然还有脸把嫁妆搬走!”
听见老夫人的话,旁边守着的丫鬟们嘴角一抽。
嫁进来是要把嫁妆送到夫家手上,可这如今二夫人可是被皇上亲自判了和离啊,这嫁妆干嘛要留在柳家,再说了,二夫人以前,二少爷就待她不好,更何况现在二夫人的身子还被二少爷害成了那副样子,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二夫人现在回家了,都多半红颜早逝,老夫人还这么……倒真是她口中的不要脸了。
道理都不明白,但丫鬟们可不敢把实话告诉柳老夫人。
一个个乖乖地当个鹌鹑跟在气急了直朝翠冷院奔的柳老夫人身后。
只除了个别本来就厌恶嫉妒二夫人的丫鬟也是得意洋洋的嘴脸跟在柳老夫人身后,等着老夫人教训青音。
只是她们没想到,以前能教训那是原身喜欢柳至刻意抬低了面子,做一个乖乖媳妇,但现在“人”都换了,宋母也守在那里,这几人就撞到了“铁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