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郎中一开口就感觉不好了。
他为人处事淡泊,偏向中立,除了认真做自己的事外一向不爱管他人的事,但这也代表他完全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
宋家大女儿病重被陛下赐旨和离如今回到了好友家里,莫非宋家大女儿现在真的不好呢?宋安怀现在整日回家了也成天担心忧虑。想到这,王郎中脸上露出一抹愧疚表情。
哎,他真是该死啊。
“宋兄要是放心的话,不如把公务交给在下帮你处理。”王郎中愧疚地说道。
宋兄的女儿危在旦夕,他还如此再提,实在不是人啊,哎,他也只能力所能及地帮宋兄处理些公务,让他腾出些时间照顾女儿了。
勉强清醒起来,强撑着听王郎中话的宋安怀就先看到王郎中愧疚至极的眼神。
宋安怀:“?”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就已经先道谢了:“真是太感谢王兄了,那在下就不客气了。”
宋安怀没反应过来怔愣的表现在王郎中的眼里,有了先入之见,更加认为宋安怀是因为女儿病重所以整日睡不好,就累得满是黑眼圈了。
王郎中同情地看了宋安怀一眼,眼里不尽其意,想要安慰宋兄,又怕惹起宋兄的伤心事,最后只能轻轻地拍了拍宋兄的肩膀示作安慰了。
被莫名其妙拍了肩膀的宋安怀小声嘀咕着:“王有志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算了,他都帮他处理公务了,他就不怼他了。”
想罢,宋安怀回想起今日上朝的目的,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了上朝的殿内。
一进去,宋安怀就直直地瞪着站得笔直的柳至。
两人的视线火辣辣的,就连一旁看戏的官员们都能看得出来,站在柳至身后的官员硬生生远离了柳至几步。
柳家与宋家现在基本决裂,柳至有一个背景强大的爹,他们没有背景,可不能误入了宋柳两家的战场。
察觉到身后视线的柳至:“……”无奈又复杂扭头地看了眼父亲柳越。
父亲,宋岳、伯父就这么一直瞪着我。
柳越:“……”
姓宋的,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不就是一个女儿嘛,还那么计较,难怪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升上去,就这个臭脾气还爱记仇。
柳越有心想要讨好下宋安怀,至少关系处理在表面体面的程度,毕竟柳至以后可是皇子,验明了身份,要想登上那个位置,姓宋的教书那么多年,门下弟子众多,到底不容小觑。
想罢,柳越扬起笑脸,看向宋安怀:“宋大人,好久不见啊,哎,我也是刚回来,才发现孽子竟然与青青成了如今……的样子。”
“青青,叫什么这么亲密,我女儿现在可是单身状态,姓柳的,可别巴着我家青青。”
宋安怀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柳越的话,也成功让柳越脸上的笑容僵在了原处。
柳越僵硬地笑道,心里的怒火简直憋急了,尤其是旁边还有许多官员看热闹的视线一直望着这处。
“宋大人,我们两家到底曾经结过姻亲,又何必这么生分。”
“呵,谁和你是姻亲,姓柳的,老子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把女儿嫁给你那个混蛋儿子,让我女儿成了如今病怏怏的样子。”
宋安怀不屑地说道,在看清了柳越脸上一闪而过的愤怒表情时,他心里滑过一抹爽意。
呵,让姓柳的先安分、安分,等着下朝,他再好好气死这个老头。
在官府里混迹这么多年,辛苦琢磨成为丞相后,柳越除了年轻时遇到了挫折,再也没受到过委屈,现在时隔这么多年,再这受到侮辱,哪怕表情管理极好的柳越脸上也不由泄露一丝怒气。
姓宋的,真是好不给面子,看来等以后扶持了至儿登上那个位置,他非得要宋安怀这个老匹夫跪下来好好求自己原谅。
两人异常默契地都沉默了下来,一旁的官员们停止了自己看好戏的目光,眼底滑过一抹遗憾。
可惜宋安怀没有和柳越当朝打起来,不过看那架势,这两家算是彻彻底底的闹掰了。
想当年宋柳两家的关系是多么让人艳羡,啧啧,可如今成了这般……
—
宋府。
青音还不知道自己的老父亲为了自己,已经着手开始替自己报个小仇。
她每日悠闲地躺在家里,有府医看着,乖乖地养着病,平日里有宋母经常带着自己女儿来陪她,再加上宋月白、宋风清两兄弟也是有了好东西就被往姐姐这送,一时半会青音待在家里还真存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也不觉得烦闷。
一晃而过,竟然半个月时间都悄悄过去。
京城因为盛夏开的花也渐渐凋零,取而代之的是代表丰收的散发着清香甜蜜的瓜果。
入秋时节,京城的天气也没了那股炎热的气息,天气正当时宜。小院里,长青的绿色树叶温柔地插在古色古香的床边,像是为了窗户天然形成的遮阳帘,也为窗边姿容绝色的女子挡住了过热的阳光。
这几日,青音的状态在自己刻意的调整下,让府医把脉得知她病情渐渐变好的程度,在外界看来,就是她这个大小姐虽然体弱,元气大消,但只要名贵的药材喝着,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为此,青音借着这机会,让宋月白两兄弟又耗了不少柳家的药材了。
前段时间,青音在宋母的口中也得知了,宋父特地把给念念改名的消息在下值时好好在柳越、柳至面前宣扬了一般,气得那老匹夫柳越脸色铁青。
宋父就像打了胜仗一样,乐呵呵地回到家里,又给宋母讲了一遍,青音得知,也不由露出了一抹笑容。
得罪柳家,其实对于宋家而言完全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但她爹就那么凑到柳家面前贴脸开大,不就是因为在乎原身吗?
青音想着,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又多了一点。
宋母坐在边上,看着女儿脸上的笑容,又被惊艳了一遍。
女儿养病的这段时间里,宋母一开始见女儿容貌气色逐渐恢复,变得漂亮,心里还只是高兴的感受,可又等了几天,看着女儿变得越来越美,那容貌就是宋母看了一辈子的女人,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后,宋母心里就变得又高兴又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