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当年姓吴的那心尖上的妾室,差点将丰儿磋磨死。
小妹大闹吴家要说法,妹夫也是个实诚人。
虽然那时尚未同小妹定下婚约,但借着同小妹一起长大的情谊为小妹撑腰。
那时,他也还不是现在叫蛮子闻风丧胆的镇北王。
连世子之位都是他上头的嫡兄的,也正因为如此,作为嫡幼子的妹夫,在京城甚为恣意。
妾室当家,苛待主母,当时不是没有提过和离。
只是吴家自诩京中清贵,自然只想关上门来将事情办妥,一旦和离,那这事儿如何还遮的住?
但姓吴的那心肝儿,对老夫人又有救命的恩情在,老夫人也不可能将人打杀发卖。
可,若是这么轻飘飘的想揭过去,那也不能够。
她那妹夫,那会儿可是浑名远播的,当时就摔了盏,说要从这吴家杀出去告御状。
问问天子,宠妾灭妻,宠庶灭嫡,治家不严,任由妾室苛待嫡子嫡母之人,如何能在朝中居高位?
最后是吴老夫人拍板,将自己的私库全数交给丰儿,只要她一天还是吴家的主母,吴家的死物便任由她处置。
而和离,只能由她提出,若是姓吴的提,家产全数用作吴家耽误她的补偿。
这一来,吴家整个家业都把持在她手里。
至于那心肝儿,老夫人也表态了,这辈子都休想扶正,平妻也不行。
若是正室嫡子再出任何意外,不问缘由,即刻发卖出去。
其实这一切条件,叫任何人看来都不算合理。
当初她也是不信,但她那位婆母,确实恩怨分明。
不仅立了字据,还用自己娘家的人脉,请了几位侯夫人以及正好回京休养的镇北王妃做证。
连这字据都是人手一份,且约定好,若在老夫人过世后,她与丰儿无论是谁再在家中遭受迫害。
几位作证的夫人皆可出面替老夫人执行约定。
怎么说呢!
那狗男女好似并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惩罚,又好像受到了没有比这更严重的惩罚。
那心肝儿动作频频为了什么?总不能是好玩,自然是为了这嫡妻主母之位。
可老夫人直接将她在妾的位置上按死了,等于绝了她的念想。
虽然那一次没有实实在在跟她算账,却把往后所有可能或者意外都算在她身上。
可以说,这些年,那心肝儿是压根不敢往她面前凑,连她所住的院子都得绕着走。
再说那姓吴的,绝了他的财路,光靠那点微薄的俸禄过日子,不比要他的命更难受?
虽然,但是她仍旧不愿这样虚度自己的光阴,只是以当时的情况,她坚持和离,未必不能成,但丰儿呢?
吴家不可能让她带走丰儿,她是深思熟虑之后,最终接受了老夫人的“补偿”。
再之后这些年,只管养育丰儿与那狗男女,几乎井水不犯河水。
当然苛待人的事她做不来,所以这些年,那狗男女日子也过的不是很艰难便是了。
丰儿当年年纪尚小,不知道这其中缘由,只觉得她在后院待着不开心,所以近几年自己能挑起担子后有意无意的表示,他已能另立门户,她可以不用再委屈自己。
这次接她出京,也是奔着这个由头。
虽然嬷嬷说天高海阔没有不好,但,她突然就不想让那狗男女好好过日子了。
“嬷嬷,你说,我现在安排咱们留在京城的人将婆母留给我的产业给变卖了,应该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