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娇娇迟疑,吴乐兴出声打断,“娇娇,慎言。”
蔡夫人道:“阿弟,娇娇所言之事,对丰儿是致命打击,是该提前为他谋划起来才是。”
吴乐兴拧眉思忖片刻,又道:“娇娇,你舅母如何就病重如此?”
霍氏这些年一直深耕后宅,身子一向不错,在家时,请府医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怎的到了南地,就一病不起?
蔡娇娇无辜道:“这娇娇哪知道啊!”
蔡夫人也帮腔,“阿弟,娇娇才多大,且霍氏原本与她也不亲近,听她说,霍氏初到南地的,也不耐烦见她。”
“这病重起不来了,才想起要她侍疾呢!”
“母亲,”像是被戳了痛处,蔡娇娇娇噌一声,突然又觉得委屈,便想吴乐兴告起状来。
“舅舅,舅母好生过分,要我以儿媳之礼侍奉床前,却又不愿定下我跟表哥的婚事,说什么表哥仕途正是关键时候,让我好生忍耐,且跟着表哥做房里人。”
说到这事儿,蔡夫人也很是不高兴,“阿弟,霍氏属实过分,且不说娇娇跟丰儿那是亲上加亲,我尚书府的嫡女,配丰儿,也不算高攀吧?”
“霍氏怎么能,叫我的娇娇无名无分的连个通房都不如的跟着丰儿呢?”
吴乐兴听了也面色黑沉,“霍氏当真是病糊涂了,做事越发不讲究。”
蔡娇娇听到舅舅这么说,便觉得自己今天来对了,不过,她的状可还没告完,所以赶紧趁着舅舅站她这边,继续道:“哪里是舅母不讲究,是表哥被乡野妇人迷了心窍呢!”
“什么?”吴乐兴闻言,双眸瞪大,“什么乡野女子?”
丰儿虽然克己复礼,长到这个年岁,屋里也没个通房,可,京城最不缺的就是美人,环肥燕瘦,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怎么可能被一个乡野女子迷了心智?
“舅舅,”蔡娇娇噘嘴,“您是不知道,那乡野女子,原是个绝户,叫族里吞了家产,投海不成,叫同村一糙汉给救了,那糙汉一家子便耗尽家财聘她为妇。”
“谁知道,才成婚不久,那糙汉便被抓了壮丁,都没走到战场,路上就没了,一屋子老弱病残,尽是伺候她,老的小的差点给饿死。”
“后来表哥考察民风物价时,不经意同她遇上,也不晓得她用了什么伎俩,没多久,尽勾的表哥时常往那乡野地方跑,便是舅母过去探亲,住的也是那乡野人家。”
“荒唐……”吴乐兴听到这里,俨然大惊,重重拍案。
叫蔡夫人跟蔡娇娇,都吓了一跳。
不过,这正是母女俩想要的反应。
此前蔡娇娇在临水村遇上那贱人,是吃了亏的。
如今,她回了京,且不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山高路远的,只要能败坏她在舅舅心中的印象,她想怎么编排还不是就怎么编排?
吴乐兴破口大骂:“果真是叫乡野精怪给蒙了心的,放着京城贵女不要,竟跟个寡妇纠缠,他是拼了这官身不要了么?若此刻他在跟前,非得请家法好好教训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