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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小师叔手拿反派剧本 > 第九十七章 路边的男人不能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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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路边的男人不能捡

直至今日,徐无铭才明白,叶流云其人,他从来都没有看懂过。

人虽然是他带回来的,可是带回来后便丢给了门内会照顾婴孩的弟子,一直到她测出了双灵根,被他收为亲传。

再后来,叶流云名义上虽然是他的亲传弟子,可那也不过是他为了方便取血而设立的一个幌子罢了,她的性格如何,学业进程几何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毕竟谁也不会给一个容器过多的关注。

可如果非要说这些年来这个存在感一直不高的女孩给他留下什么深刻印象的话,那么就非她每一次看向他的神情莫属。

弯弯的眼睛中总带着若有似无的嘲意,像是在笑,却又像是在嘲讽,就像一个等着看戏的看客,是他在年少时曾见过无数次,也是他最为厌恶的表情。

她的眼睛总是弯弯的,有时是很温柔的笑,有时候又是很淡的笑容,有时候笑得又像是很灿烂,可无一例外,这些笑容里他从来都没有感受到什么温度。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叶流云望向他的眼神中似乎总是隐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意,或许也不是嘲意,是上位者高高在上的蔑视,戏弄。

是在他年少时看得最多,也是最讨厌的笑容。

无论是他打她,取她的血,还是拿她炼药、试药,这个年幼的女孩总是这样笑盈盈地看着他,好像她并不是那个正在遭受这些折磨的人,而只是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一个看客。

很多次,他差些杀了她。

可是后来不知道是谁开始——他想起来了,是舒迩,是舒迩说叶流云喜欢他,因为喜欢他,所以才会无论他如何伤害她,她都甘之如饴。

因为不想让他厌烦,所以不敢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满。

喜欢他?

对于这个说法,一开始,他是不信的。

可后来,越来越多的人,他的大弟子,二弟子都这么说,甚至是自己路过的时候都能听到其他弟子讨论说:叶流云,叶师姐喜欢他。

是啊,对于一个从小生活在丹宗,没有过多接触过外面世界的孩子,他想不到她有什么底气能让她如此正大光明地蔑视他。

没有人不怕死的。

或许她确实如很多人所说的那样,因为喜欢他,所以才会那样看着他。

当时的他只能勉强接受这个说法,可如今……

徐无铭抬头,沙哑着嗓子问:“叶流云?”

舟舟……不对,是叶流云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二人久久没有说话,

容炫然将徐无铭那神色复杂的模样尽收眼底,心中不禁涌起一丝轻蔑,人族就是人族,心慈手软,就算到了渡劫的境界,也依然不堪大用!

反正现在他已经重获自由,如果必须有一个人被困在这里,容炫然认为,那还是徐无铭比较合适。

毕竟,一个靠歪门邪道提升修为的人,能有多少真本事?

更何况,事实证明,连个小丫头都搞不定,徐无铭就是废物一个!

“砰——!”

刚刚才准备结束这场闹剧的容炫然刚准备出手,转眼间便被一柄黑剑牢牢钉在船舱壁上,与此同时还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伴随着剑身发出一阵清脆的铮鸣之声。

徐无铭看得分明,这铮鸣声竟能划破青空,在空中泛起一道道涟漪,漾至远方。

声势不算浩大,甚至可以说是平静,却能激起千层浪。

远在魔域的繁渊手中动作一顿,他身后的魔君却有些惊骇地望向樾洲的方向,惊疑不定地问道:“主上,这是……”

“所以让你少和她计较,能活到现在的,没一个正常的。”繁渊轻嗤。

魔君讪讪笑笑,不敢接话。

你这让他怎么说,赞同魔主,然后把魔主一起骂进去?

不好意思,他还想多看点外面的花花世界呢。

而净山雪岭内,有位闭关多年的前辈双眼微微颤动,再三感受这道气息后眉头渐渐皱起,不免露出疑惑的表情,喃喃道:“第二个?怎么会?”

还有人悄然停步驻足,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里,阴翳如薄纱一般慢慢蒙上眼睛,目光幽深而晦涩。

有人疑惑,有人兴奋,有人似是看到了希望,可无论这些人怎么想,容炫然都无缘知道了。

黑剑穿透他的胸口,剑身溢出的灵力正“噗嗤噗嗤”地蚕食着他的伤口,每一次的蚕食都带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可与这疼痛相比,晕厥前,他更在意的是:他娘的现在这些真仙都怎么那么会演啊!

徐无铭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扼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良久,他才干涩着嗓音问道:“既然早有如此实力,为何一直隐藏?”

叶流云想了想,诚恳回答:“因为,我实在好奇那个教你把我从浮源带出来的人究竟是谁。”

“那你现在有答案了?”

“你出现之前我只是猜测,现在嘛……”她笑得更灿烂了些,“你猜啊。”

本来徐无铭并没有感受到这阵法球有什么特殊之处,可自从他为了破开阵法将阴气注入这阵法球开始,他便能很明显地感受到这阵法球周边的气息变了。

不只是变了,是这阵法周边的气息根本就与他自己的力量系出同源,是专门针对鬼修的!

而且这阵球比刚开始困住容炫然时更强了。

徐无铭又试了几次,试图将这阵球破开,可无一例外,皆以失败告终。

徐无铭颓废地滑坐下来,盯着容炫然所在的方向双目失神:“既然有答案了,何必大费周章地把我困住,直接杀了我岂不痛快?”

叶流云未答,只是手指轻轻一勾,将徐无铭拉至跟前,认真且满意地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语气难掩兴奋,“师父,你不明白,如你这般能让我毫无心理负担去研究的鬼修到底有多难得!”

……

中洲边界。

万兽大山巍峨耸立,宛如一条巨龙横亘在中洲和樾洲之间,保障了两洲完全不同族群的子民数万年相对的安宁祥和。

山峦起伏,绿树成荫,林间不时传来簌簌的草木晃动的声音,还伴随着不同的兽类的吼叫声。

湿润的青草垫在舟舟的身下,鼻尖是浓浓的青草味儿,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浑身溢满一种说不出的舒适和放松。

只除了,有什么毛绒绒的温热的小东西在不停地拱着舟舟的脖颈间,痒得很。

“别闹。”舟舟推了推。

那毛茸茸的温热的东西在她的脖颈处拱得更起劲了。

可见舟舟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那毛茸茸的小东西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又眨巴了两下,紧接着就见那两颗门牙正一点一点慢慢靠近舟舟的皮肤。

阳光下,两颗大门牙泛出金属的光芒,衬得雪白的皮肤愈发脆弱,仿佛只需要轻轻一碰,便能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整齐痕迹。

眼看着门牙就要碰到皮肤,某人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警惕地环顾一周,却又什么都没发现,只除了低头的时候正巧捕捉到某个被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把门牙收回去的小东西。

四目相对,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舟舟弯下腰来,低头凑近小蓝,审视地盯着它的眼睛:“你干嘛?”这家伙不会想趁着她不清醒的时候咬她吧?

小蓝猛地瞪大了眼睛,下一刻眼睛里溢满了委屈,好不可怜,人家能干嘛?你一直不醒,不这样你能醒过来吗?

“醒?”舟舟这时候才注意到自己周边的环境变化。

抬眼间,便是蓝天白云,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真实得不像话。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脖子,什么都没有,就连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之前穿的那套白色男装。

昨夜她不是才和阿娘在夜谈睡着了吗?

现在这是回到现实世界了?

可明明那些日子都很真实,和阿爹阿娘相处的每一个小细节都真实到连她自己都忘了自己只是被那个宿山老妖困住罢了。

说起宿山,舟舟刚刚因为见到小蓝丧失的警惕心又飘了回来。

按理来说,就算回到现实,也应该回到那个山洞才对。

平心而论,这些日子一直都很安逸,与小说中所描述的能将人困自己的恐惧之中然后将其绞杀的设定完全不一样啊。

而且若是宿山真有那个本事将自己扔到这雪山之外,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该是把他的那些徒子徒孙救出去才对吧?

所以在她和爹娘“相聚”的那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她看向小蓝。

小蓝迟疑了很小的片刻,果断摇头,它不知道,它什么都不知道,它当时在陪着主人你啊!

舟舟垂下眼眸,对,小蓝当时是在陪着她没错。

小蓝和她神魂相通,神魂在哪儿,小蓝就在哪。

所以……

满心的疑惑还未解决,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便飘入舟舟的鼻尖。

她警惕地循着气味的方向走去,走了大概百米左右,便在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浑身血污的狗状生物。

“狗?”她往前又凑近了些,用剑戳了戳地上满身血污的狗状生物,“这地方哪来的狗?”

而且这狗身上剑伤上飘逸的灵气……

舟舟心中一动,回头问道:“你还能变换成剑?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她就不苦哈哈练箭了!

小蓝翻了个白眼,心中很是无语,还变剑呢,想得真美。

一个白眼说明所有,变剑是不可能变剑的。

舟舟有些失望地耸了耸肩,“好吧。”

两个幼稚鬼蹲在地上你一言我一语地研究地上那坨血糊糊的不明物体,争不出个所以然来。

遇事不决,自然要去找万能的互联网……不对,是万能的风翎了。

舟舟在云网上花了些时间,不仅把风翎上积压已久的消息都清了清,顺便摸了一下现在樾洲那边的情况,最后终于在一篇历史很是久远的粉丝讨论帖子里找到了关于眼前之“狗”的信息。

舟舟下意识站直了身体,容炫然?!

不能吧?

但,一顿清洁术后,原本血肉模糊的脏污之下确实是一身毛色纯净的银月狼皮肤无疑。

不仅是银月狼,而且是血脉极其纯净的银月狼,毛色雪白,毫无杂色,即便受了重伤,毛色的光泽度也丝毫未减,一看就是做皮草的上好材料(bushi)。

而且这“狗”前腿关节处也确实带着箭伤,与之前她射伤容炫然的位置相差无几。

这真的容炫然。

可这家伙不是渡劫大能吗?

怎么弄成的这副模样?

“我们跑吧?”舟舟认真脸。

小蓝:“???”

“能把容炫然伤成这个模样的人,肯定特别厉害,我这小身板,够人家塞牙缝吗?”

小蓝:“……”说句实话,不太够。

但它还是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短短的手爪子努力做抱胸姿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跑跑跑,就知道跑,你刚刚躺那儿都没人对你做什么,现在怕个什么劲儿?

“不一样,这人伤了容炫然,说明容炫然是他的猎物,”舟舟一本正经地分析,“虎口夺食的下场一般很凄惨的~”

面对小蓝疑惑的目光,舟舟坚定目光,胡说八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路边受伤的男人不能捡,受伤的‘狗’也不能随便滥用同情心,这都是有前车之鉴的,轻则虐身虐心,重则家破人亡!”

所以根本不可能是她想见死不救,也不可能是她幸灾乐祸!

小蓝小脸都皱成了一团,小小的脑袋在努力分析舟舟的话,也是,自家主人不知道那人是谁,会害怕很正常,这番话并非没有道理。

它点了点头。

一人一兔很愉快地达成了协议。

跑路第一步,自然是确认方位,以便制定逃跑路线。

可小蓝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舟舟确定他们要往哪走,不由疑惑地抬头,却只看见僵化了的,正在风中凌乱的舟舟。

小蓝歪了歪头,嗯?刚刚不是急吼吼地要走吗,现在怎么又不动了。

良久之后,舟舟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活像是被生活的重担压垮了的牛马,“蓝蓝,我们可能还得带着这个拖油瓶走。”

听到某个称呼,小蓝肉麻地打了个哆嗦,不明所以地站在那里看着舟舟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个简陋的板车,用剑将容炫然挑起扔到了板车上,

不是不管吗?小蓝往前蹦了蹦。

舟舟满脸怨气地拽着小破板车,“反正,死哪,也不能死在人族的地界!”

之前她只注意到他们已经离开了有雪山的那个秘境的范围,根本没有注意到原来她甚至已经到了中洲。

中洲,妖族的太子死哪也不能死在中洲!

而且这人前科满满,这送到手的犯人,还有不抓的道理?舟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别说,这小板车虽破,但大大小小也是个法器,拖起东西来并没有费舟舟什么力气。

舟舟心不在焉地牵着板车,走在前面,而那板车则摇摇晃晃地跟随着她,在柔软但坑坑洼洼的草地上努力保持平衡,自动艰难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