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道友,霸公子,我们三人连行月余,几乎走遍了此星之上的所有隐秘之地,却依旧一无所获,会不会……”
那苍须老者言尽于此,适时住口。
那被称作霸公子的清瘦男子,听罢却忍不住皱起眉头,眼神中浮现出一抹迟疑。
“扶哥,难不成,真是我们猜错了?”
匡不扶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瓮声瓮气地反问道:“哪里?”
“如果——瞎眼刀魔他们没问题呢?”
匡不扶闻言,先是静静地瞥了独孤霸一眼,随后才无比自然地答道:“那你我现在,就该慌不择路地逃回族中……”
“啊?”
“你可知道,封锁魂灯,是什么概念?”
“这……”
“以我之力,纵然毫无保留,尽施手段,也绝无可能实现,更别说,对方还做的如此干净……
结果已经摆在这了,若瞎眼刀魔他们真没问题,只能说明,他们大概已经死了。
那瞎眼刀魔可不是什么蝼蚁之辈,纵然眼负道伤,却是货真价实的通玄境修士,浸淫此道许久,比我纵有不如,也不会太多。
可依旧,死的一点踪迹都没留下。
你猜,我们面对的,将会是什么样的敌人?你以为,这种层次的敌人,为什么会特地盯上道途已经废了一半的独孤信?”
“难道,是冲我们独孤一族来的?”
独孤霸神情顿时变得无比凝重。
匡不扶却只是淡淡摇头。
“你还没明白,真是为了独孤一族,为什么会盯上道途已经废了一半的独孤信?”
独孤霸眉头紧锁,沉吟片刻后,才不确定地开口说道:“扶哥你的意思难道是,十七身上,有秘密?”
“你知道独孤信一身道伤自何而来吗?”
“据说是于死魂海遭遇了时空乱流,虽然侥幸捡回一条命,但却身负上无法疗愈的道伤,即便父亲和伯父出手,也没能根治……”
“不,他是被独孤阳怂恿,去杀人夺宝,结果手段不济,宝没夺到,还被对方以血祭生命之阵重创,险些丢了性命。”
“独孤阳……”独孤霸喃喃自语,眼神中略带一丝茫然,片刻后,忽然闪过一抹亮光,“是那个近来声名鹊起,可能位晋通玄、再起一脉的分支族人——独孤阳?”
“是他。”
“可独孤信不是明明……”
“我知道,他当然也在那场战斗中身受重创,但可惜,他不仅靠自己扛过了道伤,还因祸得福,即将摸到通玄的门槛。
六十岁的通玄境,别说我,就连师尊也达不到如此程度,若非如此,怂恿独孤信,害我们一脉的通玄种子断绝之事,又岂会如此轻易揭过……”
“六十岁,难道他十年内,必入通玄?!”独孤霸惊讶地大叫出声。
“这是师尊的论断……”
“伯父都这么说,那大概肯定是真的了,只是,这和十六的死有什么关系?”
“那奇宝来历不明,连独孤信的灵碑都照不出虚实,否则,他也不会心动,此等宝物的消息,或许,足够引那等层次的人出手了……”
“嗯?”独孤霸一愣,“可这岂不更能说明,瞎眼刀魔他们,很大概率没有问题吗?他们毕竟是罗千星那偏僻之地的修士,没理由知闻如此隐秘才对……”
“嗯。”
“那我们,岂不是一直在浪费时间?”
匡不扶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失望。
“浪费时间?你还能做什么?不然你以为,我师伯,也就是你父亲,为什么会让你随同我来……”
独孤霸闻言微微一怔,却是未能理解匡不扶话中之意。
“真相如何,和我们能探索到的真相如何,终归不一样,一日前,我便已回信师尊,想必不日,师兄便会到来……”
说罢,匡不扶便不再理会独孤霸的反应,凝眸望向远方。
一旁的苍须老者则是一直眼观鼻、鼻观心,浑然一副眼盲耳聋的姿态。
……
碎片之河上,刘启站立如松。
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眉间菩提万道叶翠绿与星辰纠缠的印记逐渐虚化,最后彻底破碎隐去。
“呼……数月时间,总算将两枚本源菩提万道叶彻底参悟,于我提升,的确颇大……”
念及于此,目光游离到手掌之上,轻轻一挥,和煦的暖风中包裹着刺骨的冰寒,缓缓拂过。
他随意地摆摆手,挥散微风。
念头再起。
其气势陡然一变。
同一时间,自九天之上,忽然垂落一道飘渺星带,其形时隐时现,穿梭中,融入刘启身躯,全然无视了碎片之地的封锁……
他并指如剑,轻轻一点,一位圣洁光辉,熠熠灿然的无面星傀自星带之上降落于地,通体完整,赫然已是构建成型。
辰诀,点星傀法!
而刘启体内流动奔走的血液,也不知何时,都已沾染上点点星辉,沸腾着一股恢宏浩大,无可阻挡的“势”。
辰诀,炼星戮力!
自千灵秘境,古血之内,所得的无上炼体辰法,随着刘启的修行越发深入,逐渐揭开了“恐怖”的面纱——
他之前虽未专研炼体之法,但机缘不断,屡经淬体,一副血肉之躯锻打的好似蛮熊一般,不说同境无敌,至少,绝不逊色于寻常专攻炼体之法的修士。
炼体达到如此程度,再想提升,其实已是举步维艰,但催动炼星戮力,却好似横越了天堑一般,体魄之提升,不受分毫阻碍。
简直恐怖如斯!
不过,倒也并非全是好消息。
数月过去,其观微境界已然稳固。
但七魄的修行,却还久久不曾开始。
刘启修行至今,逾越的大境界小境界无数,终于第一次体验到了瓶颈的阻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