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中介走了,妙妙才又重新带着萧云舟开始观赏起了他们自己的新家来。
天色渐暗,索幸刚刚在屋里,镇上的中介已经给房间都点了灯。
再仔细看过,妙妙发现自己更喜欢这个房子了。
院落里的青石板天井被扫的发亮,砖缝里甚至连半片的落叶也没有,夏季最容易出现的青苔,竟然也没有丝毫的痕迹,像是被人用细针挑的干干净净的。
西厢房的窗棂可以看出是新糊了雪青的砂纸,透过光还能看到博古架上的青瓷瓶上插着刚摘的月季,这是那镇上的中介在院落的小花园里剪下插进去的。
更别提那原本妙妙只以为是不旧的棉被跟床榻了。
再仔细看的时候,却发现棉被是靛蓝色的,应该还没洗一水,却看着极为的干净,内里的棉花还十分的松软,看着十分的耐脏。
“呼,这被子比我之前买的都要柔软。买值了。”
妙妙捏着被角赞叹着,说的是纯知心话,其实她感觉这房子更像老人掏空了老本,给新人住的房子,要不是被子太蓝了,妙妙真的会更怀疑。
萧云舟轻叹口气,他没跟着,他的暗卫倒是干的太好了,卖相过好,都不像是要卖的样子了。
萧云舟微微皱眉,没准备告诉妙妙,这是自己让暗卫找寻的房子。在乡下,那些老婆子跟妙妙太熟悉了。
走了一个凌阿牛,却又多了个凌大壮,总之,就是一群人看着孤女过的好了,想要分一杯羹,或许没有什么恶意,但对萧云舟来说,那些人都是来抢他的女郎的。
放的书多了,自然能让人看出房间的狭小,更别提那糊了纸的窗户了,白日里倒也还好,但傍晚房间内就已经开始昏暗了,坐在那里是真的又挤又暗。
一日日的不适应,自然就会想着要换房子了。
只不过萧云舟记得自己当时他叮嘱的时候时间太紧,反倒是没叮嘱明白,要的是卧房要在一起的,紧密相连的。
可现在这样子,一个东一个西,中间还有耳房之流.....
“主卧正好有两间,你住东边这间吧。”
妙妙推开东厢房的门,迎面便看到了整面墙的金丝楠木的书架,架子上有不少妙妙没听过的书籍,看起来倒是十分的高大上。
“奇了怪了,这房间是我30两买的?这三十两可买不到这样的好房子,还有这么多的家具。”
这时候妙妙倒是发现不对劲了,主要是东西都谈好了,像是蓝星现代的样板房。
直接可以拎包住人。
“最近朝堂之上不稳定,镇子上的一些富贵闲人身后也是有各自家族的,自然有人会选择离开。”
萧云舟简单说道。
妙妙点头,不再多问,却走向了西侧的厢房,两边离得有些远,妙妙暗自兴奋着。
却看萧云舟并没有跟上他,只是低头一副沉默不语的样子,倒是没有了刚刚跟随妙妙搬新家的兴奋姿态。
“姐姐,这房间可以改造成书房,我还是想要住在靠你近一些的地方。
而且,这房子的房梁看着要塌.....”
萧云舟垂眸,睫毛在眼下投出了颤巍巍的阴影,恰好遮住了眼底懊悔的光。
妙妙抬头看了下房梁,厚重的木头在,没看出哪里有要塌的痕迹,但妙妙跟萧云舟相处久了,知道眼前还有些青涩的男孩子在用自己的方式表明自己的孤独。
她没有白目的说,房子不会塌,只是叹了口气算是默认了。
最终,妙妙的房间没有变,而萧云舟如愿的住进了妙妙的隔壁房间,将那可能会塌的房间当成是未来的书房。
“对了,还有几间空房间,等到时候,你那些下属之类的应该也能住的下,要是不够,以后再换房子的时候,多买几间,你给的纯属是太多了。”
妙妙打了个哈欠,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屋子休息了。
萧云舟抱着被子的手猛然一僵,而后沉默半晌后说道。
“还是算了,他们到底是男子,身上还总是有马粪味,住在一起终究不便。
到时候让他们住在附近就好了。”
萧云舟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道。
妙妙点点头,对于萧云舟说的话,持保留态度,或许是他自己有什么想法,不愿意自己接触他们比较隐私的事情也说不定。
但对妙妙来说,是真的挺无所谓的。
知道了太多别人的秘密,介入了太多别人家的事情,真的容易死的快,她只是武林高手,并非是不死之身,还是需要悠着点。
妙妙点点头,笑嘻嘻的进屋睡觉了。
而等妙妙离开后,萧云舟也抱着棉被进了与妙妙只有一墙之隔的房间,房间虽然小了些,但好歹距离近了许多。
甚至,萧云舟还不惜动了内力,连夜将那放在另一边的木床挪到了妙妙床摆放的位置,这样,他们之间便只有一墙之隔。
直到一切都做完后,萧云舟才又坐在了床边,从袖口里拿出了一封信件,那是刚刚离开的中介在转身的时候递给他的。
“高氏出事,张柏忠收到消息后,携家眷逃亡,于南山小道遭遇山匪, 被乱石砸死,尸骨无存。
张家满门皆灭,受贿与通敌罪证被官府自马车内寻到,自此以山匪杀贪官而结案。”
萧云舟面容冷肃,终于还是将手中的纸条放在了烛火上燃烧殆尽。
死了好,背叛挚友,卖主求荣,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所谓的斩草要除根,否则后患无穷,这道理他懂。
就像是当时他活了下来,就是这些人最大的报应。
妙妙房间的烛火很早就灭掉了,萧云舟看完了信件后也靠在了床上,没有妙妙的呼吸声,他竟然罕见的有些睡不着了。
直到他将耳朵贴在了冰凉的砖上,终于听到了妙妙均匀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