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包厢里场面热闹了起来,江大流原本还有些拘着的姿态也跟着渐渐放松了下来。
主要是这位小谢总身上的气势太强了,现在看着如此平易近人,倒是意外之喜。
谢砚舟放下筷子,看似随意地问。
“江叔叔,之前准备来屏兰做项目,公司里的人便推荐了您。
所以说您也是屏兰县本地人吧?
家里孩子应该跟我差不多大吧?
是在屏兰读书吗?”
虽然小谢总看着年纪不大,但是被对方提一嘴自己的孩子,作为家长,还是忍不住一颗炫耀的心。
几乎是在他说完话后,江大流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可不是嘛!我就是从屏兰城调到咱都城分公司的。
不过我孩子17了,还在上高二,在都城,没在屏兰县。
托咱们谢氏的福气,我那闺女现在在都城的京华中学读高二呢!”
江大流的语气里满是骄傲,又忍不住感慨。
“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学习上不用我们操心,就是有时候太拼了。”
说到这里,他的腿被人碰了下,正是他的老同事赵刚,也是屏兰县谢氏的负责人。
江大流这才反应过来,这里可不是一堆老男人攀比孩子的现场,这里还有个年纪小应该是不愿意听这些话的小谢总呢。
“哎呀,看我,这酒喝上了,言多必失哈。小谢总别在意哈。”
谢砚舟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京华中学吗?
那江叔的女儿应该是个学霸了。
京华中学可不会因为您是谢氏的高层而降低标准,只能说您的女儿很是优秀。
实不相瞒,我也在那边上学的,只因为家里人觉得京华的学习氛围不错。
迄今,我已经在那里上了两年学了。
不知道,您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京华的班级不多,说不准我们还能是同学,或者我还认识呢。
江叔这么优秀,想必您的孩子也十分的优秀吧。”
谢砚舟的话里带着隐隐的恭维,历来酒量差的江大流刚要清醒的大脑,就被谢砚舟嘴里的恭维给干晕了。
没忍住,就又开始炫耀上了。
反倒是一旁的赵刚,总觉得从刚刚开始,这事情就有点怪怪的。
他也是个老油子,哪里看不出从他接到谢氏太子爷开始,对方就带着一层距离感,哪怕是笑,都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可对方面对江大流时,却自带着几分亲近之感。
原本赵刚还以为是因为对方有地方歧视,对于自己这小地方的人本能的高傲?
所以江大流因为在都城待几年,便更受这位太子爷待见。
可现在,他觉得似乎不是这么回事。
这位太子爷在聊只有他们这些老爷们喜欢炫耀的孩子的时候,看江大流的眼神尤为的专注,像是真的在认真听什么?
不过这边不待赵刚再多想,江大流已经将话一股脑的都说了。
“我闺女叫妙妙,江妙妙,在尖子班的一班上学。
之前学习多少有些吊车尾,踩着一班的尾巴进去的。
但是班主任帮了忙,让学习好的帮扶学习差的,我闺女的同桌是年级第一,这不就是在人家的帮助下,我闺女这成绩蹭蹭的往上涨啊。
唉?对了。
她同桌的名字说是叫谢砚舟,跟小谢总还是同名,太巧合了吧?”
很好,喝高了的江大流,终于将自己之前就恶寒的说辞说了出来。
说完整个人冷汗出来,脚底板直接原地抠了个芭比娃娃。
反倒是谢砚舟,在听到 “江妙妙” 和 “谢砚舟” 两个名字时,手里的茶杯甚至猛地一顿,茶水晃出几滴在桌布上。
他抬起头,眼神里还带着恰到好处的震惊。
“江叔的闺女叫江妙妙?
是京华中学高二一班的江妙妙?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的同桌就是我了。
江叔叔,这确实也太巧了!”
谢砚舟的话一出,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
江大流的表情更夸张,原本脚趾抠的芭比娃娃都不用了,表情从震惊到惊喜转变的无比丝滑。
“所以,小谢总,你就是京华中学那个年级第一的谢砚舟?”
一旁已经听到醒酒的赵刚也愣了下,手里的筷子下意识放下 。
他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不会这位太子爷亲近江大流,是因为他喜欢江大流的闺女吧?
但怎么可能呢?小谢总似乎也挺震惊的吧?
谢砚舟在短暂的震惊过后,脸上露出了又惊又喜的笑容,语气里满是 “缘分的不可思议”。
“可不是嘛!我跟妙妙做同桌都快半年了,她学习特别认真。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是江叔叔您的女儿!
早知道这样,我之前在公司跟您对接工作时,就该多问问您家里的情况了。”
谢砚舟刻意强调 “之前对接工作不知情”,也彻底打消了未来江大流对 “刻意接近” 的可能。
毕竟,妙妙也没有告诉过谢砚舟,她爸爸的具体工作。
就像是谢砚舟没有告诉妙妙,自己是谢氏的太子爷一样。
江大流没想到自己竟然跟妙妙的同桌都喝上酒了,连拍了三下大腿。
“哎呀!这世界也太小了!
我家妙妙还总跟我夸她同桌厉害,说讲题比老师还清楚,没想到说的就是您啊小谢总。
不对,现在该叫你砚舟了!”
他拉着谢砚舟的手,语气里满是亲近,之前对 “谢氏太子爷” 的拘谨,彻底变成了对 “女儿学霸同桌” 的热络。
谢砚舟顺势顺着话往下说道。
“江叔叔您别叫我小谢总了,在学校我就是妙妙的同桌,在您面前我就是晚辈,叫我砚舟就行。
不过,这次选屏兰县做调研项目,确实也是跟妙妙多少有点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