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是在盯着萧瑟……
即便隔着空气中层层叠叠的压制指令，即便眼前的一切不过是另一重全息投影，萧瑟仍能清晰感知到米瑞尔身上那股冰冷的波动 —— 比此前视频通话时所感受到的任何气息都要强烈，也都要刺骨。
那股波动仿佛正渗入萧瑟的四肢百骸，甚至穿透了他的第二重封印……
但萧瑟脸上却扬起了笑容，因为他无比确信，深埋在自己心底的第三重封印，自始至终未受丝毫影响，更未被探查分毫。
“很好…… 来得正是时候。” 萧瑟心中暗道，同时伸手探入储物空间，将灵魂剑取了出来。
萧瑟在剑刃上厚厚涂抹了一层白色以太，让它看起来如同普通的基础级或遗物级神器，掩去了原本的锋芒。剑刃深处的深红色光芒，就这样被牢牢压制在下方。
然而，即便有层层以太包裹，剑身上属于贵族的独特波动依旧会悄然外泄。这是自从萧瑟在腐化之海完成训练、将它的进化等级提升至 3 级后，第一次让它暴露在大气之中。虽说它仍被两道封印所束缚 —— 这两道封印至今还在阻碍它与萧瑟的核心完全同步，但一股磅礴的力量依旧源源不断地向外扩散。
这股力量太过强大，甚至打乱了萧瑟在拘留室中维持的压制术法，他体内原始的贵族波动也随之泄露出来。萧瑟立刻将借来的属性值提升到整整 2%，几乎在同一瞬间，激活了自己的强化能量形态。
一缕缕恶魔能量在他红色的能量形态中闪烁，甚至缠绕上他手中的白色长剑 —— 萧瑟就是要给那些观察者们更多 “暗示”，让他们相信自己即将展现的一切，尤其是那位最重要的观察者 —— 朱红家族的首领。
那位首领或许对萧瑟心存不满，但萧瑟清楚，恶魔族群中有一件事是他们绝对无法抗拒的，那就是对自身种族与家族荣誉的提升。
“正赛，这才真正开始！” 萧瑟一边向前飞驰，一边高声喊道，同时在当前形态与环境所允许的范围内，将感知力尽可能向外延伸，覆盖了他所开辟的森林区域约 25% 的范围。
仅仅是这部分区域，就有数十个目标映入他的感知。其中大部分是预赛中出现过的一级领主，还有些面目难辨 —— 很可能是上个月竞技场预选赛中留存下来的领主群体。
“运气不太好啊……” 萧瑟低声呢喃，身后留下以太、恶魔能量与火焰交织的痕迹，在森林茂密的树丛间划出一道锯齿状的轨迹。
他耳边瞬间响起系统提示音：
[击杀确认！x31]
[你获得了 1 分！] x27
[你获得了 3 分！] x4
短短不到五分钟，萧瑟开辟的整片森林区域便被清理一空，随后他抵达了相邻的山脉地带。此时他已持有 39 点积分，系统状态中甚至已出现 “领取永久头像升级” 这一小奖励的选项。
但萧瑟并未停下脚步，而是直接潜入了这片广袤的山区。这里峰峦高耸、山谷幽深，若将其规模对照人类世界的基础设施来看，这片山脉之大，足以容纳整个国家坐落其间。
[击杀确认！x14]
[你获得了 1 分！] x12
[你获得了 3 分！] x2
又过了几分钟，萧瑟的积分攀升至 57 分。可就在这时，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幅画面，终于停下了一路横冲直撞的脚步。
画面来自艾娃的旁观视角 —— 艾娃同样动用了 2% 的借来属性值，正在山脉的另一端亲手碾压数十名领主，而萧瑟此前竟完全没有感知到她的存在。
艾娃的目光正锁定在一个巨大白色精灵的强化形态上 —— 萧瑟敢肯定，那是任体内更具攻击性的人格所展现的姿态。
那白色精灵的手掌散发着极盛的白光，仿佛正攥住空气本身 —— 看上去，这个强化形态似乎在牵引着空气中的以太指令，又像扯窗帘般将它们撕碎，只为能更顺畅地穿梭其间。
每当敌人靠近，精灵的手中还会射出白色的箭状尖刺。仅仅几秒钟，一支由三头高等兽人组成的队伍、一条巨蛇，还有一只螳螂，便都被这些尖刺炸成了碎片。
萧瑟立刻向艾娃发送了一道心灵感应：“拦住他们，但要一起行动…… 你们俩都得退出比赛。大奖，我来争取。”
艾娃周身萦绕着绿白色的雾气，向前飞去。可当任的注意力转向她时，那目光中没有丝毫友善，甚至充满了陌生的敌意。那个巨大的白色身影撕碎了两人之间的压制力，眼神锐利如刀，径直朝着艾娃飞去，显然已做好了杀戮的准备。
——
萧瑟翻了个白眼，一边继续清理山上残余的目标，一边看着艾娃挥动手中的锤子，击碎一连串诡异的白色箭矢，随即与那精灵的强化形态撞在一起。
艾娃借用了萧瑟的心灵感应能力，尝试发起和平接触 —— 就像他们此前在荒野黑沙漠中短暂相遇时那样。
与此同时，这场比赛的解说员正激动地大喊大叫，仿佛在享受人生中最畅快的时刻：“比赛开局就如此激动人心！各位观众快看看这些精彩瞬间！”
屏幕上首先播放的，是几名通体乌黑的黑曜石氏族狂战士的画面 —— 他们正径直朝着魔兽大军冲去，成了全场最受关注的焦点。
虽然这一幕不在萧瑟的感知范围内，但管理员将俯瞰视角共享给了他，让他能清晰看到场上的情况。
第二热门的画面，则来自森林区域深处、萧瑟未曾探索过的那一侧。
那只在萧瑟被关在牢房时，一直盯着他的狮鹫，此刻正动用它的强化形态，屠杀着周围的一切，积分已积累到与他相近的程度，足足有好几十分。
另一队巨蛇则全部聚集在竞技场的浮环区域，与一队螳螂生物对峙。显然，这些昆虫更占上风 —— 它们动作更敏捷，在浮环间穿梭自如，还能通过改变体色获取类似临时化身的增益效果，正一只接一只地蚕食着巨蛇。
最后，画面切到了萧瑟自己 —— 此刻的他，正轻松斩杀着一级野兽。从前需要好几分钟才能解决的对手，现在只需一眼的功夫，便能将其击败。
猛犸象被一记炽热斩击直接击碎；那只曾在预赛中统治整整一轮的螳螂怪物，被他一剑劈成两半；即便面对狂战士巨人，对方也毫无还手之力。虽说萧瑟还没遇到过拥有第一轮战斗中，他所展现的深黑色形态的对手，但面对那些周身环绕灰色光环的领主，他同样能不费吹灰之力将其击败。
[击杀确认！x42]
[你获得了 1 分！] x35
[你获得了 3 分！] x7
萧瑟的总积分飙升至 100 分以上，系统中 “大奖选项” 的解锁提示随之弹出。当他朝着艾娃与任任的战斗地点靠近时，耳边传来了那名恶魔仆人解说员对他的狂热吹捧：
“对于错过了预赛第一轮的观众，我要告诉大家一个消息 —— 今天的竞技场上，出现了人类参赛者！而且带来了满满的惊喜！他此前刚刚折断了黑曜石氏族战士的最后一件灵魂武器，现在竟又拿出了一把实力不相上下的新灵魂武器！我敢说，我们又迎来了一位大奖的有力竞争者！”
屏幕上开始播放其他参赛者的画面，同时弹出了观众实时投票系统，显示着各选手的支持率，以及人们对 “谁能晋级最终决战” 的猜测。
萧瑟的支持率仅显示 5%，狮鹫则有 12%。三名狂战士巨人正在一片平坦区域，一边抵挡其他野兽，一边与恶魔猛犸象激战，他们每人的支持率都约为 25%，其余参赛者的支持率则均不足 1%。
当艾娃的绿色光环与任任的白色光环进入萧瑟的视野时，他立刻将注意力从屏幕上移开。
“喂，你们两个，都抬头看看！” 萧瑟一边朝着他们飞去，一边高声喊道。两人闻声都转向了他，而他丝毫没有放慢速度。
萧瑟松开手中的剑，让它以原本的形态在自己身后缓缓盘旋 —— 这样一来，他的双手便得以空闲，正好能抓住两个正处于冲突中的领主的强化形态，将他们硬生生分开。紧接着，他激活光魔法，制造出一场巨大的火焰爆炸 —— 看似威力惊人，实则只是一场用来掩人耳目的表演。
萧瑟凝视着那名愤怒的精灵的眼睛 —— 此刻对方终于认出了他。“你们俩本就是同一阵营的伙伴，好好相处，为即将到来的真正战斗保存体力！” 说完，他转向艾娃，“谢谢你。现在退出比赛，让任任为接下来的事做好准备。你的直觉能引导你们走到这一步，一定有它的道理。”
黑色火焰的幻象瞬间笼罩了整座山脉，覆盖范围超过一千公里。由于任任此前摧毁了部分压制指令，在这片空间中扩散萧瑟的光环，比以往要容易得多。
艾娃与任任化作两道白光，退出了比赛。萧瑟能清晰感知到，他们的气息瞬间转移到了竞技场地板下方的拘留室中。
萧瑟重新握住长剑，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将山脉中所有移动的目标尽数清除，随后朝着天空中悬浮的浮环飞去。
此时，巨蛇与昆虫之间的战斗仍在激烈进行。他抬头望向天空，看到计时器上的剩余时间已不足 40 分钟。于是，为了加快进度，萧瑟再次调用更多借来的属性值，将总数提升至 5%，随即向前飞驰而去。身后留下一道火焰轨迹，而他光环中的恶魔能量，也比此前浓郁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