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是萧瑟与堕落者最后一次相见了…… 堕落者施展出这等绝技后,上界便会彻底封印。迄今为止,这已是堕落者最出色的尝试,但堕落者还远远不够强大,根本无法击败萧瑟 —— 毕竟,米瑞尔本就存在一处弱点……” 魔龙的声音径直刺入余烬的脑海。
余烬的下腹与左翼根部,两道泛着惨白与暗紫的爪痕触目惊心。密密麻麻的银线将伤口勉强缝合,可这些银线就如同西莉亚的紫线一般,不过是昔日真正力量残留的苍白残影,早已今非昔比。
余烬还得依靠自身那纯度低劣的以太池维系银线,每分每秒的消耗都让他的身心愈发疲惫。先前,他尚能凭借防御能力抵挡魔龙的诸多攻势,可随着战斗持续,银线的力量正一点点衰减。
魔龙依旧在肆意嘲讽,甚至从口中喷吐出裹挟着诡异天象的魔气。余烬被迫展开另一侧翅膀格挡,翅膀瞬间被撕开密密麻麻的孔洞,防御彻底崩溃。银线或许还能勉强抵御纯粹的物理攻击,可双方以太品质的差距太过悬殊,魔气已在他体内肆意灼烧。
即便如此,余烬依旧面不改色。见这场战斗的败者竟还敢对自己咧嘴冷笑,魔龙顿时怒火中烧。它释放的所有白火攻击,都被大气阻挡、消融,没能在余烬这头巨大的紫龙身上留下丝毫痕迹。
“你还不明白吗?你输定了!皇家军团早已占领上层领域的每一寸土地!如今我们找到你,确认能将你彻底铲除,你已无力回天!你太软弱了,连我一根鳞片都伤不了,连斩杀皇室成员的唯一机会都抓不住!一切都结束了!”
余烬的脑海中骤然闪过一道金光,他一边飞速思索,一边俯冲而下,躲开魔龙又一道魔力光柱。“我本可以动用那份力量…… 可上次唤醒那位沉睡的精灵时,我还只是颗黄色核心。如今我虽已抵达‘真绿境’巅峰…… 可动用力量的后果,只会更可怕……”
余烬在心中激烈挣扎,而他借取的属性与 “崛起之帝” 的联结强度,正不断攀升。“不行。若我此刻出手救他,他便再也没有统治的底气。‘崛起之帝’必须直面绝境,唯有系统本身,才能将他从黑暗中拉回。”
此时的余烬 —— 这头白红龙身上,已添了两道深可见骨的天界伤痕,背部更是有三分之一的区域被重创。层层叠叠的银线勉强将他的身躯黏合,未被撕碎,可又一道灼热的天界火焰再度撕裂他的肉体,甚至灼烧到了他的灵核。
“永别了,老朋友!上次会面还算有趣!这段记忆,定会成为我在下层领域之上、永恒王国中最值得回味的珍藏。我会是最后一个斩杀堕落者的存在,显然,这已是你最好的机会!可惜,你还是太弱了!”
当这头暗紫色魔龙再度积蓄魔气,准备发动致命一击时,余烬却依旧平静地笑着。他甚至停止了逃窜,反而调转方向,径直向上俯冲,与体型庞大的魔龙正面相对。他眼中闪烁的银线渐渐褪去,只余下一双纯净的深红色龙眼,死死凝视着前方。
“或许我的确不够强,但能斩杀你这头‘缚魂龙’的方法,可不止一种。看来,你终究算不上米瑞尔的弱点啊……”
在城堡下方的整场激战中,冲击波与能量光环在高空不断碰撞,轰鸣声中夹杂着以太泄漏的波动,可这些都远不及这句话落下后,那股向下爆发的力量那般震撼。
整座巨型城堡瞬间碎裂成无数残骸,一道红白交织的光芒轰然向下炸开。光芒中隐约浮现出人类的轮廓,却有几根腐化触须紧随其后,不断侵蚀、吞噬着光芒。还有数百条触须疯狂抽打,将城堡破坏得愈发彻底。
短短几分之一秒内,米瑞尔?弗米利恩以完全解封的皇家形态,从建筑的裂缝中猛然冲出,将自身的光环与数万道触须能量的全部力量,尽数释放到那三颗看似脆弱、实则坚不可摧的微小核心之上。
两条巨龙被定格在百万公里之下的领域地面附近,一动也不能动。一头满是震惊与恐惧,另一头则洋溢着兴奋与自豪 —— 见证着本不可能发生的奇迹。
一道天人形态的身影,从方才承受攻击的微小能量点中爆发而出,体型不断膨胀,足以轻松容纳那些盘旋的黑色腐化龙卷风,甚至能劈开数万道龙卷风,与皇家恶魔正面相撞。
余烬周身也绽放出极致耀眼的白光,他的同步等级飙升至十万。
整座巨型城堡的每一粒破碎残骸,都从萧瑟与对手的碰撞点向外飞溅。萧瑟不仅能感知到城堡下方的两条巨龙,还能察觉到高空之上正在进行的战斗 —— 数以亿计的领主,刚刚向他宣誓效忠。
冲击波随后续的爆炸逐渐减弱,可即便如此,这些冲击波依旧会波及埃利普西亚、门萨、堡垒,一直蔓延到绿区尽头,越过腐化之海,抵达其他将领正在收尾的战场。
内耳中不断涌现的提示音,将萧瑟的链接世界拓展到十亿以上,其中还包括来自其他城堡的恶魔仆从。就连漂浮在巨型城堡外侧、环绕防御以太司令部外环的小型贸易中心,也会被这场冲击波及。
这片区域仅占巨型城堡所连接世界的百分之十,可这冲击波的影响,上界绿区的每一个生物都能瞬间感知到。
若萧瑟不尽快行动,阻挡那些向上冲击、朝着所有领主飞去的微小弹片冲击波,恐怕会导致他们中百分之九十的存在丧命。
这一切似乎都处于可控范围,仿佛萧瑟只需借助对环境的掌控,就能将危险拉向自己。可范围如此之广,有些外围碎片根本无法及时操控或拦截……
与此同时,萧瑟手中的长剑愈发冰冷,腐化之力正顺着剑身不断蔓延。此刻萧瑟唯一能移动的方向,便是向下 —— 朝着他本不愿前往的方向退去……
脑海中最后一条提示亮起,显示出 “崛起之帝” 领域福利的新里程碑,尤其是一项标注着【管理员】的新功能。
萧瑟刚一思索,关于这项功能的所有信息便涌入意识,更多文本框在脑海中浮现。
【指定管理员】【0\/5 插槽】
【选择】
在 “崛起之帝” 的效忠体系下,管理员最多可从所有下属处,借取其全部基础属性点与法力控制效率的 1%。
额外激活【全球连接系统】[注] 与【快速旅行】[注] 两项专长。
当萧瑟的注意力停留在 “选择” 选项卡上时,所有忠诚联结的脉络突然一同涌入他的脑海。如今与他的系统相连的十亿个世界中,每个世界都有数亿领主效忠于他。
凭借此前链接百万个世界时获得的新福利【世界定位器】[注],萧瑟如今能在银河尺度上,精准定位每个链接世界的坐标。
萧瑟的意识穿梭过上界绿区,向下延伸,穿透弯曲、压缩、扭曲的空间 —— 他能清晰感知到,整个下界就悬浮在他们脚下。
下界广袤无垠,大到令人难以想象,其中大部分区域都是空旷的空间。与这片绿区相比,下界的宽度要多出数十亿倍。
可在这片空旷之中,却存在着一小团能量 —— 那是由红色、橙色与黄色的神圣丝线交织而成的云团。此外,还有散落的未精炼灵气、法力,甚至魔气脉络。太空中某些区域的能量密度极高,足以形成恒星与太阳系。
正是在这些区域,萧瑟感知到了零星分布的世界群。它们就像萧瑟意识深处那片浩瀚空间结构上,一个个微小的白色针孔。
通过这些世界上众多忠诚联结的感官,萧瑟甚至能看到太阳系内那些不隶属于他的行星。事实上,在这片无尽黑暗中,萧瑟无法感知的空白区域,远比他能触及的范围广阔。
这一刻,萧瑟既感到前所未有的强大,又因自身的渺小而心生敬畏,被这片银河的辽阔深深震撼。在绿区,他能感知一切,可脚下的下界现实,对他而言依旧充满谜团…… 他的视野虽有限,却很清楚:与隐藏在浩瀚太空里的真相相比,他所见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即便只是这般短暂窥探现实,萧瑟也能察觉到,这片空间的核心处,存在着某种极其不祥的事物。就在他试图凝神窥探的瞬间,一阵铃声在脑海中回荡,银色光芒开始涌入意识。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 “回望” 他…… 那东西迫使他收回注意力,将思绪从这片庞大的精神结构中抽离。
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席卷萧瑟全身,就像当初余烬向他讲述过去时,那闪烁的金光模糊了他记忆一般。
萧瑟不禁颤抖起来,迅速将思绪拉回现实处境。他点击了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名字 —— 无数千年前,以及几秒钟前,他们动用防护技术保护他的记忆,依旧清晰如昨。
任被任命为首位系统管理员。
萧瑟相信那位精灵会完成未竟的事业,而他自己,也会坚守自己的道路。
尽管借取的属性减少了 1%,萧瑟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阻力,可当他看到一道不属于自己的白光铺满天空时,嘴角还是忍不住扬起笑容。这道光,给了他克服寒冷的精神力量。
萧瑟没有从米瑞尔身边退缩,而是立刻将空中所有城堡的残骸向自己拉来。附近的巨型城堡碎片很容易就被他的力量牵引,可还有许多碎片已向外飞溅出二三十万公里。
大量碎片撞上高空的白色穹顶,其余则砸在下方余烬宽大的翅膀后部。余烬周身绽放出耀眼的白光,体型不断变大…… 空气中弥漫着突破境界的气息,他也在通过升级,解锁新的形态。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这怎么可能?!” 皇家恶魔的声音中满是难以置信,此前他还笃定萧瑟必死无疑。
萧瑟回以一笑,大气中绿云与白云交织的浪潮,如同漩涡般尽数向他汇聚。他的天体形态再度开始膨胀,魂剑的分身环绕在他周围不断凝聚,将方才被腐化之力吞噬的数万柄破碎剑影重新修复。
这些剑影抵挡着在米瑞尔周身盘旋的黑色能量 —— 那些能量正从四面八方朝萧瑟袭来。他则集中精力,用手中的主剑锁定米瑞尔的本体,厉声喝道:
“我早就说过我是谁了。崛起之帝。我是来取你性命的人类。米瑞尔?弗米利恩,你会是五大家族中,第一个陨落在我手中的皇家恶魔!”
话音刚落,萧瑟发出一阵笑声,以此嘲讽米瑞尔先前的狂妄。
当腐化之力顺着米瑞尔的手掌涌入萧瑟的剑刃,却再也无法向前推进分毫时,那冰冷怪物缓慢而低沉的笑声戛然而止。
相反,萧瑟的圣体越来越灼热,体型也愈发庞大 ——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发起进攻;恶魔的手掌,终于开始退缩。
米瑞尔?弗米利恩被萧瑟向后推去,萧瑟那柄天界之刃的锋利剑刃,深深刺入了米瑞尔的手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