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场活动没啥新鲜的,无外乎就是一群男人在商务KtV里又唱又吼又喝酒,在推杯换盏中增进感情,一直折腾到两点才散场。
其它人自然回酒店休息,但雷洪汕没法回酒店,他和肥仔铭坐上公司的商务车返程,两个人喝的都有些多,一上车便躺在后面呼呼大睡一直到次日天亮;肥仔顶着酒气回公司了,雷洪汕在车上换回了便服,顶着一身酒气进入到考场。
虽然一身酒气,头也晕乎乎的,但考试对于雷洪汕来说真没太多难度。自学考试虽说所有科目有一科没过就拿不到毕业证,连肄业证都没有,但是自学考试这么多年来教科书、考试内容都没有太多的变化,各种教考机构早就将各种历年考题,真题还有各科重点做成了完整的产业链,只要认认真真的去看书,多做几遍卷子,绝大部分科目六七十分还是没问题的。
对于雷洪汕来说,真正的难题还是在于如何在考试后躲避罗梓柔的示爱。
四月考试雷洪汕在一众舍友们的帮助下躲了过去,但这次罗梓柔吃一堑长一智,总结上次经验教训的她这次事前预判了舍长老农的预判,提前获取了雷洪汕考试的楼号和考场号,精准堵截住了雷洪汕。
当然,考试有两天,雷洪汕第一天也只能睡学校,即便不在考场下面被堵着,也得被罗梓柔在宿舍楼下堵着。
“阿汕,你瘦了,多吃点。”
507宿舍难得聚齐肯定要去校外食堂聚餐,饭桌上,女孩心疼的给雷洪汕夹上几筷子肉。
“有吗?”
雷洪汕摸摸自己的脸,额……好像确实瘦了一圈。
没办法,其实在丑国白鹞矿场,别看矿场在荒山野岭的,但雷洪汕可不会亏待自己的嘴,也不会亏待下面矿工们的嘴和胃,伙食一直不差,肉蛋蔬菜供应量一直很充足;再加上按照丑国人喜好重油重糖的口味习惯,热量摄入是绝对足够的,现在的雷洪汕又不需要像最初时天天刨坑挖土的干重体力活,他自然不会有机会瘦下来。
真正让他瘦下来的,是从丑国回国这十几天的海上航行;在海上航行的日子里,他是按照比赛的要求来调整作息,这种睡眠不足外加经常吃各种自热即食食品,想不瘦都难。
“嗯,瘦了好多。”
罗梓柔看着都瘦出棱角分明脸庞的雷洪汕一阵心疼,她和雷洪汕接触不多,别看雷洪汕一直都偏瘦,可那时的他的饮食睡眠作息都很正常,没像现在这样都瘦出棱角分明的质感。
“那确实要多吃点,谢了。”
雷洪汕也注意到自己的脂肪含量在降低,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快要比赛了,自然要蓄积点脂肪来应对艰苦的比赛,抓着碗呼噜呼噜的狂吃海塞。
“你慢点!”
看着雷洪汕如同刚放出来一样狼吞虎咽,罗梓柔心疼的赶紧帮雷洪汕和他的舍友们抢菜。
明天还有一天考试自然不会有二场活动,而且即便有雷洪汕也不会参加,大家只是回到学校后,根据牛蛙的女友提议,在女生宿舍楼下那个奶茶店随便坐了下,但就是这点时间,雷洪汕实在困的不行,直接在旁边眯着眼睡了过去。
而这一睡……他的身体就不知不觉的靠在了旁边罗梓柔的身上,看到这一幕的舍长便决定赶紧结束,准备叫醒雷洪汕回宿舍休息。
“别叫醒他,给他多睡一会!”
虽然被雷洪汕靠着让罗梓柔有些难受,而且被过往同学看得有些脸红,但女孩依旧决定让他多依靠一会。
“罗大美女,我知道你喜欢这样,但与其他睡不好你被压着难受,不如让他赶紧回宿舍好好睡一觉。”
舍长老农虽然知道棒打鸳鸯这事做的有些不近人情,但他更清楚雷洪汕对罗梓柔的态度,与其这样给对方带来不切实际的幻想,不如赶紧出手帮舍友剪断这根红线。
被强行叫醒的雷洪汕搓搓自己的脸,带着血丝的双眼更是让罗梓柔心疼,就在雷洪汕准备离开奶茶店回宿舍睡觉时,罗梓柔叫住了他。
两分钟后,女孩一路小跑的过来,带着两份蛋糕塞到他手里:
“晚上饿了吃。”
“嗯,谢谢。”
雷洪汕拎着两份蛋糕和舍长一起回宿舍,路上,舍长看看四下没人开口道:
“阿汕,你这样躲不是办法啊,你也看到了,她今天都堵到考场外了,你这冷静战术可是彻底失败了。”
“嗯,确实是失败了,我也没猜到她居然那么轴……”
雷洪汕实诚的点头表示自己战术失败。
对于男人来说,舍长这话听着不是很舒服,但舍长却真没说错,从1月寒假到现在,本来雷洪汕以为对方冷静几个月,对自己的感情基本上就会像海水一样退潮而去,毕竟罗梓柔那么漂亮,追求她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对方很容易能找到合适的人选来替代这份感情。
只是没想到对方经过了这么大半年了,对他的感情不仅没有消退反而似乎还有增长,这就让雷洪汕不得不审视自己是不是搞错方向了。
“要不你找个时间好好的跟她聊一下,这样做你难受她也痛苦。”
舍长不愧是三十多岁的过来人,知道这样拖着不是办法。
“好,我找时间好好的跟她聊一下。”
雷洪汕点头答应,毕竟这样做对人家真的很不公平,雷洪汕可不是那种喜欢吊着别人玩暧昧的渣男。
只可惜本来打算次日,也就是考完试后和舍友们出去嗨皮时好好借这个机会与罗梓柔聊一下的,但没想到,煤老板李总他们收到消息后便专程组队溜了过来……
面对一群煤老板矿老板过来找自己吃饭喝酒谈生意,你能说什么,只能临时改档期,不陪舍友们嗨皮娱乐,电话叫上特种装备集团的李经理赵工还有负责生产船只的孙经理,溜到市里和这些矿老板们应酬谈生意。
这个时候雷洪汕终于能理解,这应酬之所以叫做应酬,就是自己本来不想去,但是又不能不去的无奈交际。
而且事情一忙起来就没得停下,翌日一早便带着一队矿老板去海上特种装备集团补签正式合同。
之前为了抢工期抢进度,李总他们决定投资入场后,上半年就已经联络赵工那边安排生产计划了,就是想打一个时间差,一边等待专利和批复文件下来。一边偷偷摸摸的提前开建。
因此之前双方签署的,只是一份草拟协议,现在是补签正式的合同。
忙完这些活,雷洪汕连歇口气的功夫都没有,跳上更换竞赛新帆的雪绒花号就启航往欧罗巴那边赶路,没办法,比赛日临近,开过去也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到了欧罗巴,罗谢尔校长早就在此等候多时了,老朋友见面自然很高兴。
比赛过程过程没有太多波澜,这次资格赛的难度不算大,而且旺代并不一定要求获取名次才能参赛,而是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完成单人航行。
这一点雷洪汕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经过一个月的比赛,就这样顺顺利利的完成拿到了两年后的资格证。
完成比赛的雷洪汕没有停下脚步,和罗谢尔校长道别后第二天便返程,现在已经是十二月初了,再过两周都要到西方的圣诞节,今年都已经没剩多少天了,过完元旦马上跟着就是国内的春节,时间可真不等人。
一路紧赶慢赶,赶在季风变风前穿过了好望角来到了印都洋。
这里一直是白象视为后花园的海洋,只可惜白象一直属于眼高手低,再加上丑国这些年拉胯了点,可好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加上这里西边的石油产地一直不是很太平,以及之前的海盗活动猖獗,所以世界各国都有护航舰队在此一带游弋航行。
所谓的白象后花园……
菜园子都不如!
雷洪汕穿过好望角后没有像之前那样走直线直奔鼻屎国的海峡,而是一路向北。
这里有一个国家是当年三宝太监七下西洋走的最远的地方之一,而这个国家也因为某些历史因素,一直和龙夏国属于友好国家,而下半年的两次海底研究项目内容中,其重点项目就是在这个国家的外海某个海岛附近。
“老板!”+N……
亿幸的员工,特别是亿幸壹号的船员们已经习惯了自家老板这种开着小船到处溜达,然后时不时来个突击检查的日子了,雷洪汕靠过来时甚至没有引起太多的波澜;反而是随船的国内科研人员,以及几位国外的研究员好奇的盯着驾驶漂亮帆船,黑黢黢的年轻人上船。
“老洪,阿胜,好久不见……”
一上船,雷洪汕便和两位主管来了个大拥抱,说好久不见还真没说错,自打上次带着李总他们上船到亿幸壹号上参观后,雷洪汕就一直在外面奔波,还真没和大家再见过。
和自家手下见过面,在后面程老的介绍下,雷洪汕又和随船的两国研究员认识了一下。
这次国内带队出来的研究员是老熟人程老,去年合作过一次后大家关系建立起来,而且程老本身不仅有资历而且学识也摆在那的,再加上退休了时间充裕,派他来带队确实是最好的选择,既能镇住下面的研究员,也能和亿幸这边有着较为良好的私人关系。
国内这边算上程老来了四名研究员,而合作国那边来了两名研究员,那两名国外研究员还好,表情态度都比较得体,毕竟懂得这种船是他们国家暂时养不起的专业船只,有这样的合作机会一定要打好关系利用好。
“现在研究进度怎么样?”
走完前面的程序后面的话题自然就要跟进目前的研究内容,这部分倒没有啥可保密隐瞒的,对方能同意在亿幸壹号这种民用船只上做相关的科考研究,就已经排除掉不方便对外的研究项目。
“没发现什么新资源,就是找到一些镍铁矿和方铅矿。”
旁边一名三十出头的研究员突然插话,雷洪汕瞟了他一眼,他记得这家伙姓杨,这人脸上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怨气,不知道是不太喜欢这样的研究项目,还是不喜欢和这样的民营企业合作。
不过雷洪汕也没说什么,毕竟这种人是吃皇粮的,自己管不到,也轮不到自己管。
他接过程老递过来的勘测表图,在海图上稍稍对照了一下。
这次勘测主要是围绕这个海岛附近的专属经济区进行勘察,目前已经探明了一大半的位置,但是就像姓杨的那家伙所说的那样,整个勘察结果让人比较失望,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矿藏,只有灵星的散矿分布在四周,而且这些灵星散矿基本上都是开发价值不高,要么品度不足要么蕴藏量太少,要么……就是地表常见的矿种。
其实这才是真正探矿的常态,哪有那么多矿在地表上坦露出来,大部分的矿都埋藏于地下,你不掘开覆盖的泥层,怎么可能窥探到大地之下的宝藏呢。
如果不理解就摊开地图,在方圆两百公里内看看上面能出现多少矿种,以及能成规模的矿业公司就很清楚了。
两百公里内肯定有不少矿产,可能成大规模开采的矿业不会太多;而且还不要忘记,很多矿种地表上也很多,其价值也不是太高。
例如锰矿,这玩意除了自身能增强钢铁的硬度之外,它最牛逼的地方是它被誉为合金钢中的粘合剂!也就是它可以很好的融合其它不同的元素的特性,将它们和钢铁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发挥出1+1+1大于3的最终结果。
这矿这么牛逼,可在实际使用过程中它的消耗量并不大,以龙夏国一年10亿吨,占全球一半以上的钢铁产能,其电解锰矿一年生产量也就120万吨而已,出口不到两万吨(注:电解精炼锰矿产量,进口矿石2000万吨,国内开采量没有查到相关数据),而龙夏国已探明的锰矿储量……高达五亿吨!
矿多用量少,那价格自然抬不上去;而很多矿产的状态其实就是这样,属于产多了卖不动,产少了挣不了多少,但是偏偏又不可能停产的状态。
在地表上的矿都卖不起价,那在海底就更卖不起价钱了,不仅开采成本高,运费成本也不便宜啊!因此海底世界虽然矿物巨量海多,可真正适合于开发,以及具有开发价值的矿其实并不多。
雷洪汕瞄着地图瞅了好久,指着一条山脉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里没找到矿?”
“没有!我们在那里找了一个星期,光探眼就打了十个,除了石头就是泥沙。”
还是那位杨姓研究员,一脸晦气的吐槽着,好像这里浪费了他十年青春一样的嫌弃,雷洪汕现在是看出来了,这家伙估计是这次出来没找到啥矿,导致心态崩溃。
“没有理由啊……”
雷洪汕看着手中的地图一脸的疑惑,向几位研究员知会一声,雷洪汕取走了一份探测数据和地图离开了这里。
“哎,你说他拿地图干啥?”
另一名研究员胳膊肘捅捅身边的杨姓研究员小声的问着,而杨姓研究员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我哪知道,可能拿回去装逼吧,以为哪都能捡到黄金啊!捡到两个海底金矿就真把自己当成是黄金天使了,随便捡块石头都能找到黄金!”
他的话引起另外两名国内研究员的轻笑,而程老则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
接下来三天,亿幸壹号按照计划继续在未探索的区域摸索,船员和矿工们按照平时作业的步骤,不断的释放爬虫到水下进行摸索,收集海底的岩石、泥土样本,顺便打个十米深的钻井勘测一下地下情况。
雷洪汕这几天的活动轨迹也很简单,要么在自己的房间休息补觉,要么就跑到资料室长时间的观察海图和当时勘察的资料,而且他还专门从爬虫组那边把当时爬虫在海底拍摄的所有视频都调过来翻看。
只可惜大家都很努力,可探索结果依旧令人十分失望。
随着剩余空白区域越来越少,那个杨姓研究员的表情越来越臭,受他的影响,另外两名国内研究员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反倒是那两位深肤色的尼格研究员倒看开了。
“雷,我们国家不像你们老祖宗那么有眼光,在几千年的岁月里累积了最完整最富饶的土地……”
在资料室里,这位叫马里尼斯的研究员用着较为地道的龙夏语向雷洪汕表示了自己的心迹,他虽然不是龙夏人,但他在龙夏国可是生活了足足八年,从本国高中毕业后他就作为公派留学生到龙夏国学习,从本科到研究生他一直生活在龙夏国,因此他不仅熟练的掌握龙夏语,还很了解龙夏国的网络用语和很多网络梗。
其中刚才说的这个就是网络名梗之一,意思就是龙夏国的老祖宗用了几千年的时间,从中原一点点的扩张壮大,直至现在东起日出沿海,西至沙漠戈壁,南起岭南沿海山脉,北至极寒之地,近千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和几百万平方公里的领海中,蕴藏着几乎所有人类所探明和需要的矿藏。
而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因为经过这次的探索,他也基本上放弃了,偌大的一个经济专属区愣是没找到什么有价值开发的矿种……
“别气馁,马里尼斯,说不定最后那片海底平原还会爆出什么惊喜来呢。”
程老安慰着马里尼斯,只是这话说得程老自己都有些没底气,资料室里一下子陷入有些尴尬的沉默。
“马里尼斯,我有个建议,不过有些冒险。”
雷洪汕突然冒出的话语让众人把目光投向到他身上,只见他把地图拖了过来摆在桌面上,手指着那片山脉说道:
“那片平原我个人是不太建议过去探索了,与其在那边浪费时间,不如把剩下来的时间集中到这片山脉。”
“这里?这里不是已经探索过了吗?”
看着地图上的这片山脉,马里尼斯表示不解。
“确实探测过了,这几天我查看了当时你们所有探测的地点和采集上来的样本,还包括当时爬虫在海底探索时所拍摄的全部视频资料,不过我总觉着之前的探索漏了点什么。”
雷洪汕这几天没做其它事情,除了吃饭睡觉,其它绝大部分时间专门研究这片海底山脉的资料和探索样品了。
听到雷洪汕这个建议,马里尼斯倒没说什么,毕竟那片平原确实没有太多可探索的欲望,只是如果按照流程,探索了但没有发现,这不是他的错;可如果没有探索,将剩余时间去返回探索那片山脉,有发现还好说,但没有发现呢?
那可就是他的责任了!
只是他还没开口,程老便插话进来。
“阿汕,你觉着是漏矿了?”
漏矿的意思很直白,就是在勘探的过程中没有找到,这种错误比找不到矿更丧气。
“嗯,不敢说是漏矿,我翻看了在山脉探测是六个探索点全部资料,从采集上来的样品和探测地点,外加探索时的海底视频全看了,总感觉漏了点什么……”
雷洪汕说的比较委婉,因为漏矿对于地质勘探员来说很丢脸的,
而雷洪汕说的如此委婉,可杨姓研究员的表情还是跟吃了屎一样难看,在他看来,与其折回山脉那边浪费时间,不如赶紧到平原一带打几个钻眼弄点样品就结束算了,浪费时间。
“我觉着没有必要再去探查,从海底摸上来的表层矿和浅钻探眼都表明,那里没有什么矿藏,更不会有黄金这种东西!”
杨姓研究员夹枪带棒的否定着雷洪汕的建议,特别是最后一句话,暗戳戳的咬死黄金,似乎就是在提醒这个年轻人。
雷洪汕听到这话歪着脑袋瞟了一眼这家伙,他有些想不明白,这家伙是吃了枪药了还是脑子被海浪给颠坏了,怎么总对自己带有这么大的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