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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姜曰广忽然开口,“你说李适他们会何时举事?”

冯懦走到窗边,望着天边的明月,月色清冷,映得他眼底一片清明:“快了。光海君也不是傻子,他已经察觉到了西人党的异动,昨日已下令调京营兵力看守宫门,还打算将李适召回汉城软禁。李适等人若再不行动,便会错失良机。依我看,用不了多久,汉城必有大变。”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我们只需静观其变,不必插手。大明的角色,是‘定局者’,而非‘参与者’。待他们政变成功,我们再出面册封新君,既得了朝鲜的归附,又不会落人口实,这才是上上之策。”

姜曰广点头称是,心中对冯懦的敬佩又深了几分。不愧是从地方上升上来的,见解上要认识的更深远一些。

他走到案前,拿起冯懦写好的密信,仔细核对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折迭整齐,递给冯懦:“大人,这封信我亲自交给锦衣卫的人,确保万无一失。”

“不用了,锦衣卫有自己的渠道,咱们也用自己的人。两路消息可以印证。”

“是,还是冯大人想的周全。”

冯懦接过密信,交给一旁等候的侍从,叮嘱道:“连夜出发,走小路,务必尽快送到京城。”

侍从躬身应下,悄然退去。堂内只剩下冯懦与姜曰广两人,月光透过窗棂,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远处传来汉城夜市的喧嚣,隐约可闻商贩的叫卖声与孩童的嬉笑声,一派太平景象,却不知这平静之下,正酝酿着一场足以改变朝鲜国运的变局。

“姜大人,早些歇息吧。”冯懦走到门边,推开房门,“接下来几日,怕是有的忙了。”

姜曰广点头,望着冯懦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心中思绪万千。他走到案前,拿起那碗早已凉透的人参汤,一饮而尽。茶汤虽凉,却让他心中涌起一股热流——为了大明的安危,为了边疆的稳固,哪怕前路再多波折,他们也必须完成使命。

夜色渐深,驿馆的灯火逐一熄灭,只有远宾堂的窗棂上,还映着姜曰广伏案疾书的身影。他在整理今日的朝会记录,笔下每一个字,都关乎着大明与朝鲜的未来,也关乎着那场即将到来的、改变朝鲜命运的“仁祖反正”。而此刻的汉城,无人知晓,一场风暴已在暗中标好了倒计时。

晨光刚漫过汉城的东城墙,将驿馆院内的老槐树染成淡金色时,冯懦已披着素色绸袍站在窗前。

窗台上的青瓷瓶里插着两支带露的桔梗花,是昨日朝鲜驿丞送来的,花瓣上的水珠折射着晨光,倒有几分江南春色的雅致。他指尖轻轻拂过花瓣,耳畔已传来院外侍从轻缓的脚步声——姜曰广素来起得早,今日却比往日迟了半刻。

“冯大人,昨夜睡得可还安稳?”姜曰广推门而入,身上还带着晨露的微凉。

“安稳,就是朝鲜这天可不暖和。”

接着姜曰广见冯懦盯着窗台上的桔梗花出神,不由笑道,“这朝鲜的花儿虽清秀,却不及咱们江南的牡丹艳丽。”

冯懦转过身,眼底带着几分了然的笑意:“牡丹虽艳,却不及这桔梗花‘耐候’。你瞧,昨夜雨打风吹,它倒还能立在这儿,带着露水等晨光——今日怕是有‘贵客’要上门了。”

话音刚落,院外便传来驿小厮显急促的声音:“冯大人、姜大人,门外有位‘药商’求见,说有上好的人参要献给二位大人,还说. . . . . .要在城南‘松月坊’的茶馆与二位细说。”

姜曰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与冯懦对视一眼,两人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果然如此”的默契。冯懦抬手理了理袍角,声音沉稳:“知道了,你让那‘药商’先去,我们稍后便到。”

驿丞应声退下后,姜曰广压低声音:“大人,这松月坊是汉城最热闹的街区,人多眼杂,他们选在那儿见面,倒是会藏踪迹。只是. . . . . .咱们身后的‘尾巴’,怕是没那么好甩掉。”

冯懦走到案前,拿起早已备好的黑色帷帽——这是他昨日特意让侍从从驿馆库房找出的,帽檐垂下的皂纱能遮住大半个脸。“放心,锦衣卫的人早已在驿馆四周布好了局,若连几条‘小蛇’都处理不了,那他们这趟朝鲜算是白来了。”

“再说了朝鲜是小国,居然有胆子派人监视我们大明使臣杀的几个人,给他长长记性也好。”

“好。”

两人换上便服,冯懦着一身藏青色直裰,姜曰广穿深蓝色长衫,皆头戴帷帽,看似寻常的大明商人,不仔细瞧,根本看不出使臣的身份。

刚走出驿馆大门,冯懦便用眼角的余光扫过街角——那道玄色身影果然还在,是昨日跟踪他们的朝鲜司宪府暗探,此刻正靠着墙根,假装整理衣襟,目光却紧紧盯着驿馆门口。

“走,去前面的点心铺买些糕点,路上吃。”冯懦放缓脚步,低声对姜曰广说。两人走到街角的点心铺前,掌柜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汉,见他们是大明来的客人,连忙热情地招呼:“二位客官,要点什么?咱这的‘打糕’和‘松子糕’都是汉城最好的!”

冯懦刚要开口,忽然瞥见铺内柱子后闪过一道灰色身影——那是锦衣卫的暗探,腰间系着的黑色腰带露出半寸,上面绣着极小的“卫”字。他不动声色地指着松子糕:“来两盒松子糕,要刚做的。”

就在掌柜转身取糕点的间隙,街角的玄色身影忽然被一个挑着菜担的农夫撞了个趔趄。“你走路不长眼?”暗探怒喝一声,伸手就要推农夫,却没注意到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两个穿短打的汉子。不等他反应,其中一个汉子猛地捂住他的嘴,另一个则架住他的胳膊,半拖半拉地将他拽进了旁边的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