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组织如同瘟疫般在忍界边缘蔓延的“播种”行动,并非总是毫无波折。随着控制的底层人员如同滚雪球般增多,组织的触角变得庞大却也不再如核心成员那般精悍隐秘。尤其是那些由新近被“启灵”的流浪忍者所组成的、被称为“播种小队”的外围团体,他们的行动往往更加粗暴、缺乏规划,且对潜在危险的判断力也因思维的逐渐僵化而大打折扣。
在音忍村势力范围之外,但距离其新划定的巡逻区并不遥远的丘陵地带,就活跃着这样一支小队。队长是一名原雨隐村的中忍叛忍,接受了“启灵”后实力勉强提升到了特别上忍的层次,思维已显呆板,但对“任务”有着偏执的执行力。手下则是四五名最近才被收服的下忍水平流浪者,眼神浑浊,唯命是从。
他们的任务是在这片区域搜寻并“转化”任何落单的、具备一定查克拉的流浪者或小股势力。或许是急于表现,或许是那僵化的大脑已经无法有效处理“远离音忍村”这条指令的权重,他们活动的范围,正在无意识地逼近音忍村的外围警戒圈。
这一日,他们盯上了一个落单的行人。
那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宋人短褂,头发用一根木簪随意挽起,风尘仆仆,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背上是个不大的行囊。看起来像个普通的游商或旅人,但步履沉稳,呼吸悠长,显然不是毫无根底的普通人。最重要的是,在小队中那名感知能力最弱的下忍的模糊感应中,此人身上有一种迥异于查克拉、却又绝非普通人的微弱能量波动。
“队长,有目标。能量反应很怪,但强度不高,大概……下忍偏上?”那名感知下忍机械地报告。
中忍队长眼中闪过一丝对“完成任务”的渴望,僵化的思维让他忽略了那“很奇怪”的描述,只捕捉到了“强度不高”。“抓住他。为组织增添一份力量。”他下达了简单的指令。
几名下忍立刻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从藏身的灌木丛中扑出,呈扇形包围了那个宋人。
那宋人显然吃了一惊,立刻摆出了一个奇怪的起手式,双足不丁不八,重心微沉,警惕地扫视着突然出现的、穿着杂乱的敌人(晓组织播种小队并未统一服装)。“诸位好汉,这是何意?在下只是路过,身上并无多少银钱。”他口音奇特,但言语还算镇定。
“束手就擒,可免痛苦。”中忍队长冷冰冰地说道,甚至懒得解释。
一名下忍已然迫不及待地冲上前,手持苦无直刺宋人肩膀,动作标准却缺乏灵性,完全是教科书式的攻击。
宋人眉头一皱,身形微侧,看似不快,却恰到好处地避开了锋刃。同时,他左手闪电般探出,并非硬格,而是五指微曲,在那下忍的手腕上一搭、一捋、一按!
“哎哟!”那下忍只觉得手腕一麻,整条胳膊瞬间酸软无力,苦无“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他踉跄后退,满脸惊愕,完全没看懂对方是如何做到的。
“嗯?”中忍队长死板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这不是常见的体术。
另一名下忍见状,快速结印:“火遁·小火球之术!”一颗脸盆大小的火球呼啸而出,虽然威力不大,但速度尚可。
宋人不敢怠慢,脚下步伐连踩,身体如风中柳絮般飘忽不定,竟是以毫厘之差堪堪避开了火球的正面冲击,只是衣角被高温燎得发焦。他的步法精妙,显然蕴含着某种独特的发力技巧和预判。
“一起上!”中忍队长命令道。
剩余的三名下忍同时扑上,苦无、手里剑、体术攻击从不同方向袭来。
那宋人顿时陷入险境。他低喝一声,体内那微弱却精纯的内力急速运转,身形变得愈发灵动。只见他在围攻中闪转腾挪,双手或拍或拿,或点或戳,用的皆是近身短打的精巧功夫。
“啪!”他一掌拍在一名试图抱摔他的下忍肋下,内力微吐,那下忍顿时气息一窒,动作僵直。
“嗤!”他并指如剑,点向另一名挥砍苦无的下忍肘部曲池穴,虽未完全点中,指风却也让对方手臂一酸,攻势瓦解。
面对飞来的手里剑,他更是能凭借超人的听风辨位和细微的身体移动进行规避,实在避不开的,便用包裹着内力的手掌或手臂进行格挡,发出“噗噗”的闷响,竟能弹开力道不大的手里剑。
这场战斗显得极其诡异。一方是力量、速度看似更强,攻击大开大合却呆板直接的忍者;另一方是内力微弱、绝对力量速度远逊,但技巧精妙、经验老道的中原武者。一时间,几名晓组织下忍竟奈何不了这个“能量反应只有下忍水平”的怪人。
“废物!”中忍队长看不下去了。他看出对方技巧奇特,但绝对实力有限,只是仗着身法灵活和那奇怪的“点穴”手法周旋。他亲自出手,快速结印:“土遁·土牢堂无!”
地面隆起,形成一个半圆形的土牢,试图将宋人困在其中。
宋人面色一变,脚下猛踩,身体如离弦之箭般向一侧窜出,险之又险地在土牢合拢前脱出范围。但他这一下全力爆发,气息也微微紊乱。
“就是现在!”中忍队长看准机会,身形突进,速度远非手下可比,一拳裹挟着查克拉直捣宋人心口。这一拳势大力沉,封锁了宋人大部分闪避空间。
宋人避无可避,只得双掌交叠,内力全力涌出,硬接这一拳。
“嘭!”
一声闷响,宋人踉跄着倒退了七八步,脸色一白,喉头一甜,一口鲜血险些喷出,显然内腑已被震伤。对方的查克拉力量霸道而粗糙,远超他这点微末内力所能完全化解。
“拿下!”中忍队长冷喝。
几名下忍再次围上。此刻宋人内息紊乱,身法不再灵活,勉强又支撑了几招,终于被一名下忍从背后用绳索套住,奋力挣扎间,又被另一人用刀柄重重砸在后脑,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宋人——名叫赵骞,原是倚天世界一小门派(如神拳门、巫山派之类)的弟子,因犯了事杀了人仓皇逃窜,意外流落此界——悠悠转醒。后脑还在剧痛,内伤也未愈。他发现自己被捆得结结实实,那个中忍正拿着一个奇怪的、针尖闪着寒光的注射器走向他。
“汝欲作甚?!”赵骞惊怒交加,奋力挣扎,但无济于事。
中忍队长毫不理会,将那冰冷的针头狠狠刺入赵骞的脖颈。
“呃啊——!”熟悉的、细胞层面的剧烈痛苦瞬间席卷了赵骞。他感觉一股狂暴而充满生命力的异种能量强行涌入体内,疯狂地冲击着他的经脉、血肉,甚至试图钻入他的丹田气海!
然而,与那些流浪忍者不同,赵骞体内存在着另一种能量体系——虽然微弱,却精纯而自有循环的内力。这内力感受到外来力量的入侵,立刻自发地运转起来,进行抵抗。
于是,在赵骞体内,发生了一场奇异的拉锯战。
“启灵”注射液蕴含的生命能量(大筒木辉夜的部分血肉精华与长门的力量)霸道无匹,强行拓宽着他的经脉,强化着他的肉体,带来剧烈的痛苦和力量提升的诱惑。
而赵骞苦修多年的内力,则死死守护着最后的核心——丹田与主要经络,如同坚韧的堤坝,抵御着洪水的冲击,使得“启灵”的能量无法完全、彻底地浸染他的全身核心,尤其是大脑区域。
痛苦是加倍的,仿佛身体要被两种力量撕碎。赵骞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冷汗淋漓,青筋暴起。旁边的晓组织成员冷漠地看着,认为这只是正常的“启灵”反应。
几分钟后,痛苦渐渐消退。赵骞瘫在地上,剧烈喘息。他确实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伤势似乎在快速好转,力量、速度、五感都有明显的提升,体内那股外来能量(查克拉)澎湃涌动,远超他过去那点内力。他甚至能模糊感觉到一种引导这股力量变强的“本能”(晓预设的修炼法)。
但是!他的内力并未消失,只是被压制回了丹田深处,变得更为凝练。他的思维依旧清晰,甚至因为经历了极致的痛苦和内力与异种能量的对抗,变得更加清醒和警惕。
“这……这莫非是西域奇毒?或是魔教灌顶传功的邪法?”赵骞心中骇然,江湖经验让他瞬间明白,自己卷入了一场天大的麻烦之中。对方能如此轻易地赋予人力量,其图谋必然极大,也必然极其凶险。眼下若是显露异常,必死无疑。
他立刻做出了决定——装!
他学着之前看到的那些被“启灵”后的人的样子,眼神努力变得空洞、麻木,挣扎着爬起来,用一种混合着对力量的渴望和茫然的语气喃喃道:“力量……这是……力量……”
中忍队长满意地看着他:“很好。跟上。修炼,变强,为了组织。”他丢过一份基础的查克拉提炼卷轴。
赵骞“麻木”地接过,踉跄地跟着队伍行走,内心却如惊涛骇浪。他小心地引导着那股新增的“查克拉”,按照卷轴上的方法进行最基础的运转,表现出被力量吸引沉迷的样子,实则暗中调动微薄的内力,细细体会体内两种能量的差异和那“启灵”能量的隐患。他发现,只要他主动运转内力,那种思维僵化、盲目服从的感觉就会减弱许多。
赵骞跟着这支播种小队,来到了晓组织位于深山中的一个临时据点——并非长门所在的核心基地,而是一个用于中转和初步“培训”新人的外围据点。这里人员混杂,多是像他一样新近被“启灵”的流浪忍者,眼神空洞,机械地执行命令或进行着枯燥的“修炼”。
赵骞凭借老江湖的演技,完美地混迹其中。他“认真”地修炼查克拉,实力“稳步”提升(主要得益于肉体被强化),表现得与其他麻木的成员别无二致。他暗中观察,记下了据点的位置、大致布局、人员换班规律以及那种令人心悸的、穿着黑底红云袍的真正核心成员偶尔出现的踪迹。
五天后,机会来了。他所在的小队被指派执行一次简单的周边巡逻任务,带队者正是那个中忍队长。
巡逻路线恰好经过一片地形复杂的石林。赵骞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必须在离开据点足够远、但又未接近音忍村巡逻区的地方动手。
途中休息时,赵骞假装请教查克拉修炼的问题,靠近那名中忍队长。中忍队长虽然思维僵化,但对于“指导”新成员这种“任务”还是乐于执行的,并未太多防备。
就在中忍队长低头查看赵骚刻意运转出错、导致查克拉稍微紊乱的经脉时——
赵骞眼中精光一闪,伪装的全然褪去!蓄势已久的、融合了部分新肉体力量和内力的全力一击,猛然爆发!
他并指如剑,直戳中忍队长颈侧死穴!同时,脚下步伐一错,身体如游鱼般贴近,另一只手蕴含着一股暗劲,狠狠拍向对方心脉!
那中忍队长万万没想到这个已被“启灵”、表现“良好”的手下会突然发难,而且攻击方式如此诡异刁钻,完全不同于忍者的套路。他仓促间只来得及偏开头,避开颈侧要害,但心口那一掌却结结实实地印了上去。
“噗!”
暗劲透体而入!中忍队长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查克拉瞬间紊乱,整个人踉跄后退,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愕和痛苦。
“你……!”
赵骞一击得手,毫不恋战。他知道其他下忍虽然麻木,但受到攻击指令后会本能反击。他脚下发力,将新身体的速度发挥到极致,同时将少量查克拉附着于脚底增加爆发力,头也不回地朝着记忆中音忍村的方向亡命奔逃!
那几名下忍愣了一下,才在受伤队长的怒吼下开始追击,但他们的思维僵化,反应慢了半拍,追击也显得机械呆板。赵骞凭借精妙步法和突然爆发出的速度,很快便将他们甩开,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身受重伤、几乎油尽灯枯的赵骞,凭借着一股求生的本能和对方向的模糊记忆,终于在力竭前看到了音忍村的哨塔。他拼尽最后力气发出警示,随后便昏死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时,已躺在音忍村的医疗室内。关雎、药师兜以及几位音忍村高层面色凝重地站在他床边。
赵骞不敢隐瞒,将自己如何被袭击、被强行注入诡异液体、体内的反抗、在晓据点的见闻以及如何诈伤逃出的经过,原原本本,和盘托出。他特别强调了那种液体对人心智的侵蚀作用,以及那些被控制者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状态。
“……那邪法能量虽能强健体魄,增人气力,却也能磨灭神智,使人如提线木偶,唯施术者之命是从!”赵骞心有余悸,声音嘶哑,“在下若非仗着家传的一点微末内功心法护住灵台清明,恐也已沦为无知无觉的傀儡!其据点就在西南方向深山中,约两日路程……”
这个消息,如同一声惊雷,在音忍村高层炸响!
他们虽然从卡卡西的情报和自身推断中知晓晓组织在行动,却没想到其手段如此诡异高效,规模扩张如此之快,而且其控制心智的效果如此可怕!更没想到,来自异世界的“内力”,竟然能一定程度上抵抗这种控制!
关雎眼神锐利如刀,立刻下令:“立刻将此事最高优先级通报木叶、砂隐、雾隐!将赵骞的描述整理成详细报告。派出精锐侦察小队,按照他提供的路线和地形特征,秘密搜寻那个外围据点!记住,只侦察,绝对不要打草惊蛇!”
他看向虚弱的赵骞,语气稍缓:“赵先生,你立了大功。你先好好休养。关于你内力能抵抗‘启灵’之事,还需请你多多配合我们的研究,这或许是对抗晓组织的关键之一。”
赵骞连忙点头:“在下明白,定当尽力!”他深知自己已彻底卷入两个世界的漩涡,唯有依靠眼前这股势力,才有一线生机。
很快,关于晓组织“启灵”的详细情报、其心智控制效果、以及可能存在的克制方法(内力),随着加密通讯,飞速传向联合起来的四大忍村高层。
卡卡西收到的不仅仅是模糊的线索和僵化的俘虏,而是有了一个明确的、可供调查的外围据点坐标,以及一份来自亲历者的、详实而令人心悸的证词。
狩猎的网,或许可以撒得更精准一些了。但晓组织播撒下的阴影,其诡异和恐怖,也远超了所有人的最初想象。一场围绕着心智、力量与生存的无声战争,彻底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