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回头,镜片后的目光像手术刀般锐利,“再看家具——床明明用来躺,为什么不叫‘躺具’?沙发用来坐,为什么不叫‘坐椅’?”
重新坐回沙发,他抓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把玩:“遥控器明明用来控制,为什么不叫‘控器’?手机能打电话能上网,为什么还叫‘手机’?如果按功能细分,是不是该把智能手机叫‘掌上网机’,把手表叫‘腕间计时器’?”
他突然将遥控器抛向空中,银色外壳划出冷冽的弧线,“最可笑的是‘电脑’,它明明比人脑算得快,为什么不叫‘电超人’?”
拿起桌上的钢笔,王皓阳笔尖点在苟言笑手背:“笔用来书写,为什么不叫‘写书’?纸用来记录,为什么不叫‘记片’?如果按照动作命名,是不是该把铅笔叫‘铅划’,把橡皮叫‘擦块’?”
他突然笑出声,钢笔在纸面飞速写下一串字,“你看,‘文字’用来表意,为什么不直接叫‘意符’?这命名体系本身,是不是一场集体的语言骗局?”
将写满字迹的纸张推到苟言笑面前,王皓阳的声音压低:“最后一个——‘问题’用来提问,为什么不叫‘问体’?‘答案’用来解答,为什么不叫‘解果’?当我们说‘我在问问题’时,其实是不是在说‘我在问问问’?”
他的指尖重重按在纸面,墨水在压力下晕染开,“现在告诉我,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我想吃西红柿炒鸡蛋。”苟言笑小心翼翼的说。
王皓阳猛地一拍桌子,然后凑到苟言笑的面前:“家里没有西红柿了,我去买点。”
目送王皓阳离开,苟言笑瘫坐在原地,说实话,512的审讯要比想象中的抽象很多。
以至于有些令人费解。
从地下室上来,王皓阳一手撑着沙发,然后把自己扔到沙发上,紧接着起身,顺手从抽屉里拿出来几根牙签,随后精准的落在桌子上的果盘里。
“你轻点,沙发都坐不坏是不是。”郭靖恺走进门没好气的说,“你身上伤还没好,再这样折腾,神医都救不了你。”
王皓阳点点头:“遵命恺哥。”
郭靖恺也走上前,从王皓阳手里抢了牙签,把目标放在了茶几上的果盘,一边吃一边问:“楼下那位怎样了。”
王皓阳咧着嘴笑道:“放心,你交给我的任务,我肯定圆满完成,不过,你为什么要我陪他说说话呀,单纯的就是为了打破他的心理防线吗?”
郭靖恺摆摆手:“是要打破他的心理防线,不过没有那么单纯,可能你对自己的影响力一无所知。”
“怎么了?”王皓阳问,“我看上去面相很凶吗?”
郭靖恺看着王皓阳的小孩脸说道:“你看上去挺烧脑的。不过,这么长时间,那位应该也被你折磨的不成样子了,拿下他也只是时间问题。”
“折磨吗?”王皓阳瞪着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郭靖恺。
郭靖恺一把把王皓阳推开,打断了王皓阳施法:“我饿死了,你快点准备晚饭去,大家都挺忙的,今天应该也就咱们几个在家吃饭,另外,乐乐他们的做的清淡一点,手术之后不能吃味道重的。”
“好!”王皓阳说,他一直对他恺哥的话都是言听计从,人们通常把这个叫做愚忠。
不过这个家伙确实没有什么脑子,仅有的脑子大部分都用来搞抽象了,所以也没有什么愚不愚的说法了。
“咚咚咚,咚咚咚。”512的门响了。
郭靖恺走上前,打开门,紧接着就看到tangent站在512庄园的门口。
“叫我来干嘛?”tangent没好气的问道,“加上你刚刚送过来的黄予星,你已经在我这里送了三个快死不活的人了,你打算累死我呀。”
郭靖恺一边笑,一边把tangent拉到屋子里边:“tangent老师,你不要着急,我这不是还有事情跟你商量嘛。”
tangent走进512庄园,他当然不会管太多闲事,但是现在的情况,他真的需要和512好好商量一些,对策。
“说吧,现在什么状况。”tangent说,他把目光放在桌子上的果盘,“顺便给我拿俩牙签。”
郭靖恺打开下边的抽屉,随即说道:“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局长要用重武器炸了泥鳅的兵营,我......”
tangent打断了郭靖恺的话,说道:“这个我听说了,你说点512的计划,说点我不知道的。”
郭靖恺说:“现在的情况是泥鳅手下的三十万精兵,有五万渗透到了城市里边,也就是目前对居民最大危害的五万精兵,这个五万,我们只能硬拼。
除此之外,兵营里的十万人,分别被俩个主管管理,这两位,一个现在就被关在地下室,另一个,被宋雨知领着,携带者五万人现在正在特训营安顿。
最后还有十五万人,全部都在三个人手里,他们三个人被誉为三东,是泥鳅手下的得力干将,这三个人我见过,也交过说,确实有本事。
这个三东,手下养了很多泥鳅不知道的人,也有自己的小团伙,他们现在就是泥鳅手里的一颗定时炸弹,这样算下来,泥鳅的身后空无一人。”
tangent看着郭靖恺:“你觉得你计划的特别好。”
郭靖恺点点头:“不好吗?”
tangent笑道:“计划什么的都没有不对劲的,不过你真的打算组织局长轰炸泥鳅的兵营吗?”
郭靖恺说:“当然,我不会让那玩意炸出来的,我有应对的方法,场面还有到破釜沉舟的时候。”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真把重型武器拦下来了,你们512以后,就没有任何机会,以特种部队的身份,正常出现在人前了。”tangent说。
郭靖恺低下头:“那又有什么办法,让局长炸了泥鳅,这样的杀戮,和泥鳅对我们又有什么区别,泥鳅的人都是在特殊环境里长起来了,没有是非观念,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也只是在保卫自己的家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