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如今我南境刚刚经历战乱,兵力仅剩六成……老臣以为,南境急需增兵。”
“否则南蛮未必不会二次犯边。”
“甚至,西域和南蛮也有可能联手进犯,外面不得不早做准备。”
萧定安能想到最差的可能就是如此,而且这种可能性不可谓不高。
景帝脸色阴沉,自然也清楚这个可能出现的局面、对景国的威胁有多大。
但目前不光是边境的问题,那些该死的世家也在借这件事做文章,要说他们和西域的事情没有关联,景帝可不信。
洛思博也上前说道。“陛下,外患固然需要考虑,但内忧……也不得不防啊!”
“依我看,那群家伙自张家之事后都有些惊弓之鸟的意思,总觉得是您想对他们下手。”
“这段时间……对他们的态度或许得缓和缓和,否则绷得太紧,难免狗急跳墙啊!”
“!!!”
一听这话,景帝气更不打一处来,沉声道。“吃里爬外的家伙,勾结外敌也就罢了,朕还得哄着他们不成?”
“陛下,只怕还真得这样,如今南境元气大伤,西域又虎视眈眈,咱们已经耗不起了。”洛思博满脸无奈。
“……”
一听这话,景帝顿时没了脾气,要是南境不出事还好说,如今的景国的确经不起一场大战了。
否则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国力又要消耗干净。
真到了那种时候,就跟没牙的老虎差不多,只怕北荒与东仪也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沉默良久,景帝先是按照萧定安的建议布防西域边境,确保西域边境稳固的同时。
南境也得征兵,哪怕是从别处调遣、也要将南境的守备力量补全。
至于国内,景帝则是与洛思博商讨良久,决定暂时缓和一下与世家之间的矛盾。
最好是能采取冷处理,回到先前平稳的状态最好,若不能、那就要给他们一点甜头。
对于尺度的把握需要十分精准。
好在这一点洛思博与对方纠缠多年,对此比较有心得,景帝便将这件事交给他去做了。
敲定这件事后,景帝想了想许久不见左相韩枫的身影,于是问道。
“近些日子,左相在做些什么啊?”
洛思博面色古怪,却还是回禀道。“陛下,左相在找张家的麻烦。”
“张家?”
一听又是张家,招惹的还是被戏称为老鬼的左相,景帝不由头疼,朝堂谁不知道这位左相极为难缠。
也不参与任何派系,偏偏能力十足身居高位,是个极为古怪的人物。
按理说没人会傻乎乎招惹他,这个张家刚刚经历那般惨状,怎么又惹上他了?
揉了揉眼角,景帝顿感头疼。“知道是何原因吗?如此敏感的局势下……能以和为贵还是先以和为贵的好。”
景帝有心劝和,谁知话刚出口,洛思博便苦笑道。“呵呵!只怕劝不动。”
“细说!”
“陛下,那老鬼唯一的儿子两年前战死您还记得吧!”洛思缓缓讲述,见景帝面带疑惑于是解释道。
“当时以为有人为了贪功故意放蛮兵入境,从而害死了老鬼唯一的儿子,而那人隐瞒了此事并且一路高升。”
“更是成为了南境的三把手,老鬼就此事查了很久皆一无所获,无奈、只能当作一场意外定性。”
“但后来经过查验,才发现是张家帮助那位凶手隐藏了身份,如此才骗过了老鬼。”
“如今事情败露,老鬼找上张家也就不难理解了。”
洛思博苦笑着说完,景帝终于理解他为何说调节不了,感觉更加头痛,好在洛思博很快又想起什么补充道。
“陛下倒也不用太担心,数日前张家前家主张庆身死,很大可能是张家将其交给了老鬼,以泄他心头之恨。”
“其中不排除家主之位的更替使然,但张庆这个主谋一死,老鬼与张家其他人就不至于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让他发泄几日兴许就好了。”
一听这个,景帝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地,长长松了口气道。“如此说来,便由着他去吧!”
景帝本就清楚老鬼的性子,有意将他培养为孤臣,一是制衡洛思博这位右相,二是平衡世家。
两个派系之间,必然要有第三个势力作为平衡,既要有能力、还得惹人嫌。
很显然,老鬼将这一点做得十分优秀。
处理完这些事,景帝仍然没有松懈,遣退洛思博二人后。
他紧接着问另一件事情。
“对了,关于土豆的种植进展如何了,这可是国之重器……重要程度不比边境布防差,甚至某种程度上还要更高。”
“这件事刻不容缓,朕想知道进展如何?”
殿内,随着景帝的询问,一个隐秘卫成员现身回禀道。“陛下放心,土豆已经在两日前按照播种方式种下,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能发芽。”
“如此数量的土豆皆安排在皇家封地内秘密种植,日夜皆有我们的人看守,绝不会出现差池。”
“不过结果如何,或许只有收获那天才能知晓。”
“这一点朕自然清楚,尔等只需按照方式方法种植即可,派人将这些过程事无巨细的记录下来,明白吗!”对于这件事景帝尤其关心,甚至没有告知洛思博二人。
说完,还不忘提醒那人一句。
只见那隐秘卫点点头,回复一句“明白”,而后在景帝的挥手中退下。
解决完这些事情,景帝总算是轻松了些,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依着龙椅,他抬眼看向身边的老太监寿海。
“那小子回去了?”
“是的陛下,早在正午就回去了。”寿海躬身回答,语气认真。
“你说他带着林超的遗孤,会不会是想要些什么?比如商会……?”
景帝依旧认为冷墨言想要的是商会,否则他不至于带上妙妙,对此老太监寿海就不敢乱猜了,干笑道。
“老奴不知,陛下说有那就是有。”
“罢了罢了!不管那小子是否对商会不死心,暂且先晾着他一些时日,等朕收拾完这堆烂摊子再说。”
烦躁的摆摆手,景帝依着龙椅一脸无奈,商会他自然不可能给,更何况也不在他手里。
他只有部分使用权,没有掌控权。
于是、他只想晾着冷墨言让他知难而退,聪明的话最好换个条件。
殊不知,这一点恰好和冷墨言所想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