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缓缓降落在国际机场,跑道上雨水未干,映着灰蒙蒙的天空。路皓辰轻轻握了握程曦的手,一个月的地中海阳光还留在她皮肤上,泛着健康的微光。
“紧张?”他低声问,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
程曦笑着摇头,眼角却不由自主地向接机大厅张望。“就是有点想他们了,不知道还认不认得妈妈。”
“才一个月,小没良心的敢不认识试试。”路皓辰哼了一声,语气里却全是宠溺。
他们推着行李车穿过廊桥,一个月甜蜜与工作交织的度假结束了。程曦还记得路皓辰在意大利小镇会议上杀伐决断的模样,转眼又能为她笨拙尝试制作的提拉米甜笑出声。这种反差总让她心动不已。
接机大厅人来人往,程曦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忽然,她停住了脚步。
远处,路夫人和路先生站在人群前方。路先生怀里抱着的小浠月,和小卓然。两个孩子都穿着精致的小衣裳,卓然打着小领结,浠月裙摆蓬松。
“他们来了。”程曦轻声道,声音有些哽咽。
路皓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冷硬的嘴角瞬间柔软下来。
卓然先看到了父母的时候,小手指着方向,扯了扯奶奶的衣角。浠月也转过小脑袋,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望向父母。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程曦松开行李箱,几乎是跑着过去的。路皓辰大步跟在她身后,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两个孩子。
咿呀咿呀的叫着,仿佛是叫“妈妈!爸爸!”卓然清脆的童音穿透机场的嘈杂。
程曦蹲下身,张开双臂迎接飞奔而来的儿子。小家伙结结实实撞进她怀里,软软的手臂环住她的脖子。
“妈妈,我好想你。”仿佛在说
“妈妈也想你,宝贝。”程曦抱紧儿子,深吸着他身上熟悉的婴儿香。
路皓辰已从父亲怀中接过浠月。小女儿有些认生似的,盯着父亲看了好一会儿,才伸出小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软软地叫了声:“爸爸,妈妈。”
路皓辰的眼眶瞬间红了。他低头,前额轻轻抵在小女儿的额头上,声音低沉:“月月想爸爸了吗?”
浠月点点头,突然又转向程曦的方向,伸出双臂:“妈妈,抱。”
程曦接过女儿,一手一个将两个孩子拥在怀中。路皓辰的手臂环住他们三人,形成一个完整的保护圈。
路夫人擦拭着眼角,路先生拍拍妻子的背,对儿子说:“这两个小家伙天天念叨你们。卓然晚上睡觉都要抱着你们的照片。”
回程的车上,卓然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讲述这一个月来的种种“大事”——他学会了坐,浠月也学会了坐,爷爷奶奶带他们去了动物园,他还养了一条小金鱼叫“闪电”。
浠月则安静地靠在程曦怀里,小手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角,仿佛怕她再次消失。
回到家,保姆已经准备好晚餐。宅邸灯火通明,与一个月前的空荡冷清形成鲜明对比。家的气息随着孩子的笑声和和家人们的脚步声重新充盈每个角落。
晚餐后,路皓辰亲自给两个孩子洗澡。浴室里水花四溅,笑声不断。程曦靠在门框上,看着商业帝王路皓辰跪在浴室地板上,耐心地给女儿洗头发,同时还要应付儿子不停泼水的小手,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暖流。
等把孩子哄睡,已是晚上九点。程曦轻轻关上儿童房的门,转身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路皓辰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肩头。“累吗?”
她摇摇头,转身面对他,手指抚过他眉间难得的松弛。“看你跟孩子们玩得开心,我也开心。”
他握住她的手,轻吻她的指尖。“这一个月,我很幸福。但回到家,看到孩子们,才感觉真正完整了。”
程曦微笑,领着他走向客厅。窗外,城市的灯火如星辰般铺展。
“我有个想法。”她突然说,“我想把我们在意大利的那些瞬间画下来。你会议间隙在咖啡馆等我的样子,我们在海边散步的背影,还有那个做桂花糕的早晨...”
路皓辰眼中闪过惊喜。“你会画我吗?”
“当然,你是我最想画的风景。”程曦靠在他肩上,“我想把这些画整理成册,等孩子们长大了,给他们看爸爸妈妈的故事。”
路皓辰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那我可得好好当你的模特。”
第二日清晨的早餐后,路皓辰不得不前往公司处理积压的工作。程曦则带着孩子们在花园里玩耍。
阳光正好,程曦支起画架,边照看孩子们玩耍,边勾勒着素描。小葵好奇地凑过来看,而婴儿车内的浠月和卓然则摇摇晃晃地追着蝴蝶。
“姑姑在画什么?”小葵问。
“画你们呀。”程曦把侄女搂到身边,指着画纸,“这是我们小葵在追泡泡,这是弟弟妹妹在摘花。”
小葵眼睛亮了起来:“也画爸爸妈妈吗?”
“当然,必须画你爸爸妈妈,不过等回来,我们就画他们,好不好?”
孩子用力点头,然后又跑开去玩了。程曦看着小葵的背影,心中涌起创作的灵感。她开始勾勒一个新的系列——不只是地中海的回忆,还有现在的幸福日常。
午后,路夫人来看望孙子孙女。程曦趁机展示了她早上的画作。
“皓辰知道你在画这些吗?”路夫人问,眼中满是赞赏。
“只知道我要画意大利的那些。家庭这部分,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路夫人握住程曦的手:“你改变了他很多,知道吗?从前的皓辰,心里只有工作和责任。现在他学会了享受生活,懂得了家庭的温暖。”
程曦微笑:“他也改变了我。”
正说着,路皓辰意外地早早回来了。卓然尖叫着冲向父亲,浠月也摇摇晃晃地跟在后面。
路皓辰一把抱起两个孩子,目光却投向程曦和画架。“在画什么?”
“没什么!”程曦慌忙用布盖住画板,“今天怎么这么早?”
“把事情推给副总了。”他放下孩子,走近画架,“有什么我不能看的吗?”
程曦挡在画前,神秘地笑着:“以后你会知道的,现在保密。”
路皓辰挑眉,突然一把将她抱起转了个圈。“说不说?”
程曦惊笑着求饶:“放我下来!孩子们看着呢!”
果然,卓然和浠月以为爸爸在跟妈妈玩游戏,也抱着他们的腿要求加入。一家人笑作一团,
那天晚上,等孩子们睡了,路皓辰轻轻推开画室的门。程曦正在完善早上的画作,没注意到他的到来。
他静静地看着画板上勾勒出的场景:他在花园里追着小葵,卓然,浠月坐在他肩上,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们身上。虽然只是草图,却已经捕捉到了那份快乐与温情。
程曦终于察觉到他的存在,慌忙盖住画板:“不是说好保密的吗!”
路皓辰走近,从背后环住她,下巴轻蹭她的发顶。“画得真好。”
“只是初步构思。”她放松地靠在他怀里,“我想画一个系列,关于我们的日常生活。不是完美的照片,而是真实的瞬间。”
他转过她的身子,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你知道我最爱你什么吗?就是你总能发现生活中最美好的部分,并且用你的方式记录下来。”
“那你愿意当我的模特吗?”她笑问。
“随时都可以。”他承诺道,然后轻轻吻上她的唇。
随后的几周,程曦开始了她的创作。路皓辰确实如承诺的那般配合,即使工作再忙,也会抽出时间让她素描或拍照。
有时是在早餐桌上,他读报时眉头微蹙的样子;有时是在书房,他专注工作的侧影;更多的是与孩子们互动的瞬间——他教卓然骑自行车时的紧张,给浠月讲故事时的温柔,甚至是累极在沙发上睡着时,孩子们爬到他身上的滑稽场面。
程曦的画作逐渐丰富起来,她的画风温暖明亮,捕捉光影的同时,也捕捉到了情感。
一个周末的下午,路皓辰带着全家外出。他们去了动物园,就像普通家庭一样,吃着冰淇淋,看着动物,卓然骑在父亲肩上,浠月坐在婴儿车里手舞足蹈。
在企鹅馆前,路皓辰突然单膝跪地,假装为卓然系鞋带,实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程曦,眼中闪着难得一见的紧张,“我们当年结婚仓促,我欠你一个正式的求婚。”
程曦惊讶地捂住嘴,周围已经有游客注意到他们,开始围笑围观。
“程曦,你愿意再嫁我一次吗?”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设计精美的戒指,镶嵌着淡蓝色的宝石,“这是月长石,象征着家庭和幸福。我特意订做的。”
程曦泪眼模糊地点头,伸出手让路皓辰为她戴上戒指。周围响起掌声,浠月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也高兴地拍着小手。
后来程曦才知道,路皓辰暗中联系了动物园管理员,特意安排了这场“意外”求婚。甚至连卓然的表现都是“排练”过的。
“你什么时候计划的?”那天晚上,程曦靠在路皓辰怀里,欣赏着手指上的戒指。
“在意大利的时候就有了这个想法。”他轻吻她的发顶,“看到你那么喜欢家庭的温暖,我想重新给你一切,从求婚开始。”
程曦转身面对他,眼中闪着泪光:“你已经给了我一切。”
随着画作接近完成,程曦开始筹划一个小型展览。她在自家的画廊里布置,只邀请最亲近的家人和朋友。
路皓辰一直被禁止进入画廊,直到展览前一天。
“明天就是展览了,我还是不能看吗?”他抱怨道,像极了被拒绝入内的孩子。
“再等一天嘛。”程曦安抚地吻了吻他的脸颊,“你去接孩子们好不好?你妈妈说今天带他们去游乐场,现在应该差不多了。”
路皓辰不情愿地答应了。等他带着玩得精疲力尽的孩子们回家时,发现家中异常安静。
“妈妈准备了惊喜。”他告诉孩子们,按照程曦早先的指示,直接带他们去了画廊。
画廊里,程曦站在中央,周围挂满了画作。路先生路夫人已经到了,微笑着站在一旁。
路皓辰一眼就被正中央的大画吸引。那是基于他们在地中海度假时的照片创作的,但加入了更多想象元素——画中的他们站在夕阳下的海边,身影被拉得很长,而两个孩子的影子也奇妙地出现在画中,仿佛一直与他们同在。
每一幅画都充满了爱与温暖,捕捉到了他从未注意过的美好瞬间。
他减少了工作量,将更多事务委托给下属,自己则把时间留给家庭。每周至少三天,他准时回家吃晚饭,周末完全属于家人。
程曦继续着她的创作,她的“家庭系列”意外地受到了艺术界的关注。最终,在路皓辰的鼓励下,她举办了一场公开展览,名为“暖阳融雪”。
展览前言中,她写道:“爱不只是盛大仪式和浪漫誓言,更是日常生活中的微小瞬间。这些看似平凡的点点滴滴,如同暖阳,能融化最冷的雪,温暖最硬的心。”
开幕式上,路皓辰带着孩子们到场支持。卓然和浠月穿着小礼服,像模像样地站在母亲身边,迎接来宾。
当被问及作为画中人的感受时,路皓辰看着程曦,眼中满是柔情:“我很荣幸能成为她的模特,更幸运能成为她的丈夫。这些画提醒我,生活中最重要的不是成就和财富,而是爱与家庭。”
展览大获成功,程曦的作品被誉为“温暖而真实地捕捉了当代家庭的情感核心”。
然而对她而言,最大的成功是某天晚上,她发现路皓辰在书房里偷偷尝试画画。
“你在干什么?”她忍俊不禁地问。
路皓辰慌忙试图遮住画纸,但程曦已经看到了——他在尝试画她和孩子们,虽然技巧生疏,却充满了感情。
“我想试着记录我们的幸福,”他有些不好意思,“从你的视角看看我们的生活。”
路皓辰放下笔,握住她的手:“我看到了爱,看到了家。看到了我一生中最美好的风景。”
窗外,夕阳西下,将他们的影子投射在墙上,交织在一起,再也分不开彼此。
就像那日花园中的影子,经历了旅途和回归,依然紧密相连,并且因为增添了孩子们的影子而更加丰富、更加完整。
爱在平凡日子里生长,在回家时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