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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华清的身体猛地一弓,像一只被沸水烫熟的虾米。

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短促、压抑到极致的闷哼,随即被他死死咬住的下唇堵了回去。

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他踉跄一步,脚底板死死抠住滚烫粗糙的水泥地,指甲几乎要翻折过去,才勉强没有倒下。

汗水混着额头擦破渗出的血丝,蜿蜒流下,蛰得眼睛生疼。

他死死地低着头,视线模糊地聚焦在脚前一小块被汗水洇湿的深灰色水泥地上。

“啪——!!”

第二鞭,更加狠戾刁钻,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仿佛带着哨音,狠狠抽在他毫无防备的后腰软肋上。

这一下,如同被高速行驶的汽车拦腰撞上,内脏似乎瞬间移位、碎裂。

郑华清眼前猛地一黑,金星乱迸,身体再也无法支撑,双膝一软,“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坚硬滚烫的地面上。

膝盖骨砸在水泥地上的钝响清晰可闻。

剧痛像电流般瞬间窜遍四肢百骸,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窒息。

他双手撑地,指尖深深抠进地面粗粝的砂砾中,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惨白如骨。

全身的肌肉都在无法控制地痉挛、颤抖,汗水如同小溪般顺着额角、鬓角疯狂涌出,浸透了破烂的衣衫,混合着背上的血水,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

“废物!才两下就跪了?”王教官的咆哮如同野兽的嘶吼,带着酒后的癫狂和施虐的快意。

他高高扬起手臂,黄铜皮带扣在刺目的阳光下反射出冰冷刺眼的光芒。

“啪——!!!”

第三鞭,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如同一条黑色的毒蛇,凌空扑下。

这一次,目标是他毫无遮挡的脖颈侧面。

鞭梢带着倒刺般的力道,狠狠撕扯开皮肤。

郑华清只觉得颈侧一阵尖锐到无法形容的剧痛,仿佛被滚烫的剃刀瞬间割开,随即是温热的液体喷涌而出,顺着锁骨流进衣领。

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铁锈味瞬间充斥了整个鼻腔。

他眼前彻底陷入一片旋转的、粘稠的黑暗,支撑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被彻底抽空。

身体像被剪断了提线的木偶,软软地、无声无息地向前扑倒,整张脸重重砸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

世界的声音瞬间消失了。

只有自己沉重而艰难的喘息声,在死寂的操场上被无限放大,如同破旧风箱在垂死挣扎。

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背上、腰上、颈侧撕裂般的伤口,带来一阵阵令人窒息的剧痛。

温热的血顺着颈侧滑腻地流淌,浸湿了衣领,黏在皮肤上,冰冷又灼热。

意识在无边的剧痛和眩晕的黑暗边缘挣扎,像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装死?”王教官的怒吼仿佛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被挑战权威的暴怒。

他上前一步,厚重的军靴带着风声,狠狠踹在郑华清蜷缩的腰腹上。

“呃……”郑华清身体猛地一缩,像只被踩扁的虫子,胃里翻江倒海,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胆汁的苦味涌上喉咙。

他蜷缩得更紧,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护住头脸,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抽搐着。

每一次抽搐,都带来伤口撕裂般的剧痛。

“拖走,关禁闭。”王教官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一丝不耐烦,仿佛在处理一堆碍眼的垃圾。

“关到他脑子清醒为止,不识抬举的东西。”

两只冰冷、铁钳般的手粗暴地抓住郑华清的胳膊,将他像拖死狗一样从地上拽了起来。

膝盖和手肘的伤口再次摩擦在粗粝的水泥地上,带来一阵新的、尖锐的刺痛。

他双脚虚软,根本无法站立,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被半拖半架着,脚尖无力地划过地面,留下两道断续的、混着血污和尘土的拖痕。

每一步移动,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剧痛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在体内搅动。

他被拖行着,穿过冰冷的、弥漫着消毒水和霉味混合气息的走廊。光线昏暗,墙壁斑驳。

意识在剧痛和黑暗的撕扯下,如同沉入冰冷粘稠的泥沼,越来越深,越来越模糊。

耳边只剩下拖拽身体的摩擦声,和自己沉重而艰难的喘息。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深渊的前一刻,一个极其微弱、如同呓语般的声音,艰难地从他破裂染血的嘴唇里挤了出来。

那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濒死般的虚弱,却异常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走廊里:

“告……告诉奶奶……我……我想……吃她做的……槐花饭……”

声音轻飘飘的,仿佛耗尽了残存的所有生命力,随即彻底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架着他的两个教官动作似乎顿了一下,随即是更加粗暴的拖拽,仿佛那只是一句无意义的梦呓。

郑华清的头无力地垂了下去,最后一丝微弱的意识,彻底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冰冷吞没。

只有那槐花饭的淡淡香甜,如同幻觉般,在彻底沉寂的意识深处,极其短暂地、微弱地飘过一丝气息。

那间位于地下最深处、被学员们私下称为“地狱尽头”的房间,是“启航”惩戒体系的终极象征——电击治疗室。

厚重的铁门紧闭着,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响,只留下死一般的寂静。

惨白的日光灯管悬在低矮的天花板上,发出滋滋啦啦、时断时续的电流声,光线也因此忽明忽灭,像垂死之人的呼吸。

每一次灯光闪烁,都在冰冷的、布满不明污渍的水泥墙壁上投下扭曲跳跃的鬼影。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

臭氧的刺鼻味道、陈年消毒水掩盖不住的尿臊味、还有若有若无的铁锈般的血腥气,沉甸甸地压在人的胸口,令人窒息。

房间中央,孤零零地放着一张特制的铁椅子,椅背和扶手上缠绕着裸露的、颜色驳杂的电线,尽头连接着几个冰冷的金属贴片。

椅子腿被牢牢地焊接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纹丝不动,像一个等待祭品的刑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