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强强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这怎么可能?老妈明明说……
他猛地回过神来,扑上前抓住张国豪的胳膊,语无伦次地哭喊辩解:
“爸…爸,这一定是搞错了,绝对是搞错了。”
“或者是华清,对,就是他买通了鉴定机构的人,他陷害我,我绝对是你的亲儿子。”
“前几天我去问过妈,她说小时候偷偷做过鉴定的,我是你的亲儿子啊!”
华清站在一旁,只是抱臂冷笑,语气轻蔑:
“小时候的鉴定?谁知道是真是假?一个杀人犯的话,谁会信?”
“反正我不信!”
张国豪正在气头上,听到这话更是怒火中烧,觉得句句在理,根本听不进张强强的任何辩解。
“不,这结果不对!”张强强绝望地嘶吼:“换一家!”
“爸,我们换一家机构再做一次,我一定要证明我的清白!”
盛怒之下的张国豪,看着张强强那与贺新欢颇有几分相似的眉眼,越想越觉得疑点重重。
为了让自己彻底死心,他咬着牙,同意了:
“好,那就换一家,再做一次。”
然而,在千机的再次搞鬼下,第二次的鉴定,结果再一次显示:
张国豪与张强强,非生物学父子关系。
一连串的“铁证”面前,张国豪最后的一丝侥幸也被彻底击碎。
他不再愤怒咆哮,而是用一种冰冷彻骨、充满厌恶和蔑视的眼神看着张强强,仿佛在看一件肮脏的垃圾。
“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张国豪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带着最终审判的意味:
“收拾你的东西,从公司滚蛋,从我的房子里搬出去。”
“张家的门,你以后再也不必进了。”
“至于家产…这些年,你吃我的, 喝我的,我不要回来,就已经很仁慈了。”
曾经自以为的豪门公子哥,转眼间,失去了一切依凭,从天际狠狠坠落。
张强强盛怒之下,双目赤红如血,理智早已被“非亲生子”的鉴定结果和“被剥夺一切”的绝望冲垮。
他看着张国豪冰冷的眼神,听着那句“滚出张家”,积压的怨怼、不甘与愤怒瞬间化作蛮力,猛地抬手推向张国豪的胸口。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嘶吼着,声音嘶哑得像破锣:
“我妈为你付出那么多,我也是你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你说不认就不认?”
张国豪本就因连番打击气血翻涌,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推打得措手不及。
他身后正是鉴定中心二楼通往一楼的大理石楼梯,脚下一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砰”的一声闷响,他的后脑重重磕在台阶棱角上,随即像断线的木偶般,沿着陡峭的楼梯一级级滚落。
鲜血顺着台阶缝隙蜿蜒而下,染红了洁白的大理石。
鉴定中心的工作人员吓得尖叫起来,有人慌忙冲过去查看,却见张国豪双目圆睁,呼吸早已停止,嘴角溢出的血迹渐渐凝固。
前台小妹着急忙慌拨通急救电话,声音颤抖:
“有人…从楼梯摔下来了,伤得非常严重……”
救护车呼啸而至,医护人员检查后,对着围拢的人群和脸色惨白的张强强,摇了摇头,用白布盖住了张国豪的遗体:
“抱歉,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张强强僵在原地,看着那片刺眼的白布,浑身冰冷得像坠入冰窖。
他刚才那一下,竟然真的杀了人?杀的还是那个养了他二十多年的父亲?
恐慌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想跑,却发现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连动一下都做不到。
紧随其后的警察很快控制了现场,在调取监控、询问目击者后,当场给张强强戴上了手铐。
冰冷的金属扣住手腕的瞬间,他才终于崩溃,瘫在地上嚎啕大哭,嘴里反复念叨着:
“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杀他……是他先逼我的……”
可监控里清晰的推搡动作、工作人员的证词,还有他此前与贺新欢合谋的旧案牵连,早已将他的辩解钉死。
等待他的,注定是法律的严惩。
消息像长了翅膀,迅速传遍天京市商界。万
豪科技董事长意外身亡,次子涉嫌故意杀人被捕,这桩豪门惨剧瞬间成为全城热议的焦点。
而作为张国豪唯一确认的亲生儿子,华清顺理成章地接手了万豪集团。
当天下午,万豪科技发布公告,宣布管理层变动及稳定经营的措施,股价不仅止住颓势,反而因“新掌舵人能力出众”的预期,小幅回升。
华清站在董事长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指尖轻轻敲击着玻璃,眼神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远在墨西哥边境的一间破旧旅店里,艾茜正蜷缩在满是霉味的床垫上,刷着手机里的中文新闻。
当“张华清出任万豪科技董事长”的标题跳出来时,她手里的手机“啪”地掉在地上,屏幕裂开一道蛛网般的纹路。
她怔怔地看着那条新闻,照片里的华清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万豪科技大楼前,眼神沉稳,周身散发着掌控一切的气场。
这还是那个曾经对她百依百顺、被她和郭金文耍得团团转的“傻公子”吗?
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嫉妒,有不甘,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悔意。
如果当初她没有贪念张家的财富,没有和郭金文合谋,如果她能对华清多一点真心,现在会不会是另一番光景?
可现实没有如果。
她捡起手机,屏幕上的裂痕恰好挡住了华清的脸,就像她如今的人生,早已破碎得无法拼凑。
为了逃离国内的债务和母亲的拖累,她跟着“蛇头”一路南下,从东南亚辗转到墨西哥,想通过“走线”偷渡到美国。
这一路上,她被抢过钱财,被“蛇头”和同行的男人数次侵犯,身上满是青紫的伤痕,连一件干净的衣服都没有。
刚才旅店老板还来催过房租,要是明天再交不上,她就要被赶到街头。
而美国边境的高墙,还不知要多久才能抵达,就算到了,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
是流离失所,还是另一场噩梦?
艾茜抱住膝盖,将脸埋在臂弯里,压抑的哭声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
窗外传来墨西哥街头嘈杂的音乐声,与她的绝望格格不入。
她终于明白,当初她费尽心思算计的那些财富、地位,终究是黄粱一梦,而她亲手毁掉的,是自己可能安稳的人生。
(本故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