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尘哪能听懂高丽鸟语,手中长剑不停,剑尖挑飞对方的法器,冷声回应道:
“闯入华夏灵脉,觊觎千年灵物,该杀”!
安英伯看着三个属下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又瞥见入口处陈诚那毫无波澜的眼神,知道今日已是死局,那年轻虽然没有下场,却像一座无形的山压在所有人心头,他若动手,恐怕自己这几人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这般想着,他握着法器的手微微颤抖,周身的法力也跟着乱了阵脚,又挣扎两下,就被被曹莽找准时机,用量天尺狠狠砸在他的后背,安英伯踉跄着跑出两步然后摔倒在地,倒地的一瞬间,就“噗”地喷出一口鲜血,,,
就在曹莽举起量天尺在补一下的时候,陈诚这才出声制止了他。
陈诚慢步走了过来,脚步声在寂静里显得格外深沉,安英伯整个人趴在地上,背部塌下去一块,白色的袍装早被血浸成了深褐,像是雪地上的一抹梅花,他想抬身,喉咙里却滚出一声闷响,只能趴在那里艰难地扭着头,颈骨像是错了位,每转一分都带着细碎的疼,视线好不容易对上陈诚的鞋尖,他嘴一张,带着热气的血沫就涌了出来,顺着下巴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你……你们……”
刚说出三个字,又是一口血呛上来,他咳得肩膀发颤,指节抠进石缝里,抠出几道白印,陈诚停下脚步,蹲下身就那么看着他的双眼没说话。
安英伯喘了好一会儿,才接着往下说,声音颤抖得像风中的碎纸:
“华夏的……年轻修道者……已……已经……这样……强了吗”?
每个字都裹着血,说“强”的时候,他猛地睁大眼睛,像是要把陈诚的模样刻进眼里,可下一秒,更多的血沫从嘴角溢出来,顺着脸颊淌进衣领里,让他不得不不上嘴巴,只用一双阴狠的眼睛盯着陈诚。
陈诚的目光落在安英伯那张写满不甘的脸上,没有嘲讽,也没有快意,只有一种沉静的笃定,他微微俯身,声音不高,却像落在青砖上的雨,清晰地砸进对方耳里:
“‘少年强则国强’,这是我们华夏人挂在嘴边的口号,没人当空话讲”!
他顿了顿,视线扫过安英伯染血的白袍,身子下面还压着着那根龙头拐杖,
“便是在我们道门,这话也一样作数,道门前辈们常说,华夏道门不是靠老骨头撑着的,是靠我们这些后生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把道法刻进骨子里,才算接得住传承,才能抵挡住境外歪门邪道的势力”!
安英伯的喉结动了动,想反驳,却只咳出更多血沫,眼里的不甘像烧到尽头的火星,亮得发苦。
“你们三番五次的从长白山进入我们华夏境内抢夺灵宝,打伤,羞辱我们道门之人,是不是得手两次就觉得自己十分厉害,华夏道门也就这样的想法”?
陈诚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道:
“不但是今天,包括以后,无论是你们高丽修道者,还是其他国家的修道之人,只要敢偷偷入境,只要被道门中人碰到,全部,杀 无 赦”!
最后三个字陈诚声音拉的很长,很重,安英伯、李太民,还有那两个倒地不起的黑袍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窜头顶,连伤口的疼都被这股冷意压过了。
安英伯猛地回神,他知道陈诚动了杀心,求生的念头瞬间压过了所有不甘和疼痛,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脖子往前探着,声音嘶哑地咆哮:
“不!不能杀我!我是天宗会的副会长!你杀了我,姜在熙会长绝不会放过你!他会带所有人来踏平你们华夏道门”!
他喊得太急,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溅在陈诚的手背上,却没让那双眼睛里的冷意减一分。
“金不换,出来吧”!
陈诚不再理他,站起身向着溶洞的入口喊道。
“是,大人”!
话音未落,就从黑暗中跑出一个人来,正是弃暗投明的金不换,他一溜小跑,还没到陈诚身边,就跪倒在陈诚面前,双手抱拳,脸上带着敬畏之色:
“陈大人”!
“都录下来了吗”?
金不换急忙拿出手机:
“都录下来了”!
“好,过后我会教你怎么做”!
“是,陈大人”!
金不换匍匐在地,恭敬的回道,他亲眼看到了陈诚的可怕,只用一招,就让高高在上的安英伯副会长受到重创,此人的实力怕是能跟姜在熙会长一较高下了。
安英伯的眼球猛地瞪大,染血的嘴唇哆嗦着,本想怒吼,可喉咙里像堵了团破棉,只挤出细弱却淬着怨毒的气音:
“金……金不换……你……你竟敢背叛天宗会……背……背叛姜会长?”
话音落时,他胸口剧烈起伏,每喘一口气都带着血沫的腥气,生机像漏了底的水,顺着指缝往地缝里渗,那所谓的“咆哮”,到最后竟轻得像蚊蚋哼鸣,只剩眼里的恨还烧着点余烬。
人群后传来一声冷笑,跪在地上的金不换直起身子,看着奄奄一息的安英伯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
“哼,安英伯,你也配说背叛?你不是也被姜会长从三灵堂挖掘过来的”?
金不换指着安英伯继续道: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谁让姜在熙自己蠢,放着好好的路不走,偏要派咱们来华夏抢灵宝?真当这地界是他天宗会的后花园?事到如今,是咱们自己往刀尖上撞,咎由自取!而他姜在熙只是少了几条帮他咬人的狗而已”!
金不换说着,转头朝陈诚的方向拱了拱手,再转回来时,脸上竟带了点谄媚的谦卑:
“好在我识时务,真心真意投靠陈大人”!
他顿了顿,刻意加重了语气,像是在炫耀什么恩赐,
“而大人,也愿意收我做他的一条狗,而你,要做狗,陈大人还不一定要”!
这话像针,扎得安英伯猛地呛咳起来,血沫顺着嘴角往下淌,眼里的恨混着绝望,一口气没上来,竟然被气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