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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东旭这会儿反正是不需要带孩子,干脆直接拿了个小板凳坐在一边看热闹。

不只他自己这样,院里好几个大妈也是一样。

这样怪不得她们,实在是平时大家都围在中院这边扯闲篇儿习惯养成了,一时半会儿也改不掉。

“贾东旭!我们看我们的热闹,你这是凑近来干什么来了?”

“就是,我们都是妇女同志,你一个带把的在这里不合适。”

“你不是回家啊伺候老婆孩子了,这会儿怎么又跑出来了,长点心吧你!”

“要是哪天你媳妇跟别人跑了,你真是一点都冤。”

……

贾东旭以前也不是没有扎大妈堆里听别人唠嗑,今天唯一不同的是他妈贾张氏没有在这里。

“我怎么不管老婆孩子了,这不是刚忙完,我媳妇让我出来看看你们在干啥吗!”

他挠了挠头又往人群里看了一眼,这会儿他妈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他根本插不进去。

“这话就不对了,我们啥也没干,是你妈干了啥!”

“听说昨晚砸老何家玻璃的人就是你妈,这事儿你敢说你不知道?”

“就是!你们家好几口人睡一个屋里,你可别说不知情!”

几个大妈七嘴八舌把刚才发生的一幕跟贾东旭说了个七七八八,但贾张氏光荣‘顶缸’这事儿她们可还没听清楚咋回事儿。

“啥玩意儿?!我妈认了?”

贾东旭腾的一下站起来,因为起身速度太快,他眼前就是一黑一黑又一黑。

要不是身后有个柱子可以靠一下,他真能一头栽下去!

“我就说吧!能干出来这种缺德带冒烟事儿的就没别人!”

有一个大妈根本不管贾东旭,自顾说了一句。

“我也一早就看出来了,只是大家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没好意思指认她贾张氏。”

‘完了完了!我妈怎么这么冲动!

这种事情往外扣屎盆子还来不及呢,她怎么敢往自己头上扣的?

我这以后还怎么抬头见人啊!’

贾东旭一点都不想继续听人说下去,他要出去吃一碗大肉面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才行。

突然!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原本被围在里面的贾张氏在众人的搀扶下站上高台。

“我这人什么样大家都清楚,既然迟迟没有别人愿意承认这个事儿,那就让我来吧!”

“大好的时光要拿来做更有意义的事情才对!

大家一起撸起袖子加油干,早晚能实现鸡腿自由!”

贾张氏满脸涨红,她长这么大除了跟老贾结婚时享受过被众星捧月的感觉,这是第二次经历。

而且,不得不说,结婚那时候有老贾分走一部分别人注意力,今天不一样啊!

今天她当一回‘替罪羊’,院里的人都念她的好不说,她还在这么多人面前露脸了。

光这一项就值得她吹三个月!不对!她能吹三年!

这种牺牲小我为大家的壮举,难道别人还会说她的不是?不可能滴。

“不是!这怎么跟你们说的不一样啊?”

贾东旭原本想出去偷吃大肉面,现在听到他妈这话,顿时有点懵。

’这怎么还能反转?‘

’我妈干了坏事儿竟然被大家点赞?这啥情况啊!?‘

’什么更有意义的事情?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贾东旭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已经不止一次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东旭!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你妈背下去。”

易中海看到人群最后边的贾东旭赶紧喊了一嗓子。

不是他多事儿,实在是贾张氏激动过头了,竟然一屁股坐在高台上下不来了。

现场这么多人,让谁去把人背下来都没有贾东旭亲自去合适。

毕竟贾张氏平时不做人惯了,谁也不愿意沾上她,即使她今天帮人背上砸别人家玻璃的锅。

不过话说回来,贾张氏这到底是帮谁背锅?

在场众人谁也没想明白,只知道贾张氏为了不耽误他们回家做饭打孩子,主动站出来了。

“哎!一大爷,这到底啥情况?”

贾东旭既想溜走又有点好奇,最终还是凑到高台前。

“你刚才不在这边不知道,你妈这回做了件好事儿!

她为了不耽误大家的时间,就主动站出来承认了砸玻璃的事情。”

易中海拍了拍贾东旭的肩膀,以前也没发现这小子竟然这么单薄。

“啥?!可……”

贾东旭想问,既然我妈成了罪人,那大家刚才怎么还鼓掌啊?

难道这些人就这么落井下石吗?

“贾东旭!既然你妈承认了玻璃是她砸的,作为邻居,我们也不能太不像话。”

“对!我决定出三分钱,帮你们家凑一下买玻璃的钱!”

“那我出两分钱,我家孩子多吃的粮食多,两分钱还是从牙缝里省出来的。”

“既然你们都凑,那我家也不能落后,我出五分!”

众人这个出两分钱那个出三分钱,很快贾张氏面前就堆起一小堆零钱。

再加上贾张氏现在是瘫坐在地的样子,真就跟大街上的花子差不多。

“妈!要不……”

贾东旭也是临时起意,既然她妈扮要饭的这么像,那为啥不换个地方试试?

“东旭呀!

你那死鬼老爹要是知道今天的事情,也不会笑的闭不上眼,我这是为你们老贾家争光!”

贾张氏现在根本就没多在意那些零钱,她现在觉得自己真就是荣耀加身。

没想到砸玻璃的事情会弄巧成拙,现在她只是名义上的凶手,实际上她可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再说,玻璃本来就是被她脆的,现在就连买玻璃的钱都不需要自己出。

这事儿干的漂亮啊!

“这事儿还得感谢你哥!

要不是你哥帮忙,现在你妈就会被钉在耻辱柱上,而不是站在荣耀的高台。”

贾张氏想着那两双鞋真是没有白送。

看看人家陈江川是怎么处理事情的,直接给她戴高帽!

“唉!真小人胜过伪君子,陈江川这一招真是牛啊!”

人群最后边的阎埠贵意味深长的嘟囔一句。

不是他喜欢低声嘟囔,而是现在他还得靠别人多多赚外快,打死都不能背后议论东家。

“三大爷!你凑多少钱?”

“哎!三大爷,喊你呢,别走啊!”

“哎呦我去!这怎么还跑起来了?”

……

“一群二货,真当我傻呀!”

阎埠贵脚下不停,心里早骂开了。

“神特么众筹,一帮二傻子钱多的没地儿花,竟然会主动帮贾张氏擦屁股!

要这事儿不是贾张氏捅的篓子,我阎字倒着写!

就连陈江川都看出来了,我难道看不出来,想坑我的钱?

门儿都没有!”

他原本也不确定,老何家的耳房玻璃是贾张氏砸的,可有句老话说的是此地无银二百两。

如果陈江川一开始提议贾张氏背锅,贾张氏直接跳脚骂娘,那才说得通。

可她竟然一口答应下来,就很奇怪。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事儿本来就是贾张氏理亏在先。

现在可倒好,老贾家名声赚了,钱也不用花。

而他们付出的代价只是顶着一个坏人的名头,这有点太便宜贾张氏了吧!

阎埠贵有点难以置信这是陈江川能接受的结果,直到他看到大家纷纷主动出钱才明白。

“陈江川这就是一石二鸟的买卖!”

他刚进屋就被杨瑞华叫住了:“当家的,身后有狼狗追你啊?还有,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刚才阎埠贵把她送回来后他自己又出去了,直到现在才回家,她好奇的要命。

“嗨!要变天了,以后咱们得多巴结着点陈江川,不然哪天被他坑了都不知道。”

阎埠贵说着拿起茶杯,紧接着就是眉头一皱。

“你怎么把我的茶叶泡上了?不是说好了,只有过年过节才能泡?”

在阎家别说茶叶,就连花生米都得数着颗粒吃。

院里谁不知道,阎家孩子们最高兴的就是过年发花生米吃,因为平时根本吃不到。

“今天不一样啊!我寻思你要当成大日子来过的……”

杨瑞华自己也想喝茶水,但当家的不同意她就不能泡,不然肯定会被从别的地方把茶水费扣掉。

“这话没毛病,得嘞!那就走一个!

别光我自己喝,你也来一杯……别了,我分你一点吧!”

阎埠贵算计惯了,现在两个人分一杯茶水,这不又省了一点茶叶吗。

“我就是这么想的,咱俩人没必要泡两杯,这日子就得算计着过才能越过越好。”

杨瑞华也不嫌弃阎埠贵,直接就给自己分了一半茶水过去。

“对了,你不是想知道今天的瓜香不香吗,我就跟你分析分析……”

两口子边喝阎埠贵边说,杨瑞华听的不住点头。

“哎呀!当家的,你糊涂啊!”

听到别人叫阎埠贵众筹,而老阎竟然直接装听不到跑回家了,杨瑞华一拍大腿喊了一句。

“这话怎么说的,难道你想给贾张氏凑钱买玻璃?

我告诉你杨瑞华,想当初咱孩子被许大茂那小子坑着砸别人玻璃时,可没人帮咱们凑钱!”

阎埠贵看杨瑞华的表情,明显是自己误会了,于是又问了一句:“你是想……”

“账房先生啊!

以前陈江川不是经常让你给他当账房先生吗,这回也不例外,你都当账房先生了,谁还敢找你凑钱?

再说了,这众筹的钱谁知道到底有多少,到时候……”

杨瑞华没有继续往下说下去。

这种没有明确规定钱数的众筹才是最好浑水摸鱼的,杨瑞华都懂的道理,阎埠贵没道理不明白。

只是刚才被人追的一下子忘了这茬儿!

“哎呦!还真是,你不提醒我都忘了!”

阎埠贵这人虽然能算计,但绝不会犯原则性错误,可他不会难保别人也不会啊。

“我刚才听你说就知道,你八成是把这个大便宜给错过去了!

也不知道现在是谁帮陈江川算账,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啊……”

杨瑞华还在遗憾的时候,阎埠贵就已经放下茶杯。

“我出去一趟,钱的事儿我要是不盯着不成!

万一谁真想做手脚,那这活儿以后就没法干了。”

他能保证自己手脚干净,要是别人尝到甜头,说不定就会危及到自己账房先生的身份。

也不是他信不过陈江川,或者陈江川信不过他,而是人心叵测。

一些不好的苗头最好就是一发现就彻底掐灭!

他们不给别人贪墨的机会,别人就不会天天惦记从这种事情上占便宜犯大错。

“对对对!

别的都可以当逃兵,算账的事儿咱们院里就没你算不清楚的。

正好孩子们的书包该换了,到时候我去买点布回来……”

杨瑞华话没说完就被阎埠贵打断了,

“这都哪跟哪啊?我说帮陈江川盯着别闹出岔子,你说孩子们换书包。

简直牛头不对马嘴!

再说了,不就是书包吗,看看哪里破了,用边角料补补就行。

没必要做新的!”

阎埠贵自己也知道,他们家孩子的书包还是他当年替换下来的,他那时候书包就已经有补丁了。

这些年大儿子用了二儿子用,二儿子用了小儿子继续,后边说不定还能继续往下传。

“可那个书包已经全是补丁了,原本的样子早就看不出来了!

你也不算算,从你上学到现在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咱们孩子都生了几个。”

说到这些,杨瑞华就有点委屈。

她自己吃穿差点倒是没啥,可孩子们不能跟着受苦啊!

“我又没说别的,你这是干什么?”

阎埠贵也不是不想让老婆孩子过得好点,可也得他能弄来钱啊!

“咱们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小学老师听起来挺气派,可工资就那点儿。

我给陈江川做事,偶尔能占点便宜是不错,可从没私下往自己兜里揣现钱呀!

咱不能干那昧良心的事儿,不然以后没脸下去见祖宗的。

我好好表现,说不定别人再有挣外快的机会就能想着点我,这不也是为了咱们家这日子好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杨瑞华怎么还能不明白自家男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