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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穿越后一直在种田 > 第106章 墨痕与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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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半个月过去了,珩王登基的日子就快到了的时候,杨明汐收到了沈文烬的书信,说是珩王逼迫萧承煦替身三号假传圣旨让位,他要回去拖住珩王的步伐,希望摄政王尽快找到萧承煦。

在珩王登基的前一天晚上,沈文烬没有等来皇帝回来的消息,决定以身试险,想把珩王的真面目公诸于众,却被珩王借机准备杀害。

在此紧急关头,萧承煦回来了……

御书房的烛火总比别处亮得更久些。

沈文烬坐在那张矮几后,指尖的狼毫悬在宣纸上,迟迟未落。

半个月以前的画面,时时浮现在他眼前。以前做萧承煦替身的时候,只要把后宫的妃嫔照顾好,其他的他都不需要考虑,后面真正做他替身的时候,他才知道,皇帝是那么的难,要做的事情那么的多,还有很多情绪,不可以随便暴露出来。

萧承煦回来半个月了,除了身体的调理以外,他都在忙于政事,这三年多快四年的荒废,他之前建立起的那点盛世之道已经消耗殆尽,所以他一直在忙着从头来过。

案上摊着一幅未完成的《早朝议事图》,朱砂勾勒的殿柱旁,百官的身影已具雏形,唯独御座上的那道明黄身影,他迟迟不敢落笔。

萧承煦正埋首于奏折堆里,朱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是这深夜里唯一的动静。

烛火跳动间,沈文烬能看见他紧蹙的眉峰,看见他偶尔抬眼时,眼底掠过的、与这帝王威仪格格不入的恍惚——那是漠北的风沙留下的烙印,是三年磨难生涯刻下的阴影。

三日前,户部尚书递上赈灾奏折,提及漠北流民涌入关内,萧承煦当场摔了茶盏。

碎裂的瓷片溅起时,他眼中翻涌的惊悸与暴怒,像极了当年在漠北囚牢里,被狱卒用烧红的烙铁威胁时的模样。

沈文烬那时正在角落磨墨,见状,默默拾起一片碎瓷,在废纸上画了一只困在蛛网中的狼。狼的眼神凶狠,却掩不住眼底的恐惧。

萧承煦瞥见那幅画时,周身的戾气骤然收敛,只余下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此刻,沈文烬望着御座上的人,忽然明白了“影帝师”三个字的重量。他不是要画一个完美的帝王,而是要画一个真实的萧承煦——带着伤痕,带着挣扎,却仍在努力挺直脊梁的萧承煦。

狼毫终于落下,墨色在宣纸上晕开。

他没有画帝王的盛怒或威严,只画了萧承煦握着朱笔的手。那只手骨节分明,虎口处有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当年替萧承珩挡暗箭时留下的。

“在画什么?”萧承煦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沈文烬放下笔,将画纸轻轻推过去:“画陛下的手。”

萧承煦低头看去,目光落在那道疤痕上时,瞳孔微缩。他沉默片刻,伸手抚上画纸,指尖隔着薄薄的宣纸,仿佛能触到当年的温度。

“还记得那时,你说这疤痕是荣耀。”萧承煦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臣说过,能为殿下分忧,是臣的幸事。”沈文烬垂眸,“如今亦然。”

萧承煦抬眼看向他,烛火在他眼中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文烬,你知道吗?在漠北的那些日子,我常常想起你画的画。那时我想,若能活着回去,定要让你把紫禁城的每一角都画下来。”

沈文烬心头微动,正欲开口,却见萧承煦忽然捂住了额头,呼吸急促起来。他的脸色瞬间苍白,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像是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

“陛下?”沈文烬起身,想去扶他,却又迟疑着不敢上前。

萧承煦摆了摆手,声音带着颤抖:“无妨……老毛病了。”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你继续画吧,就画……画三年前的上元节,我们在城楼上看花灯的样子。”

沈文烬怔住。三年前的上元节,正是萧承煦被构陷、他开始扮演替身的前夜。那晚的花灯璀璨,萧承煦笑着说:“文烬,等我查清此事,便带你去江南看真正的灯会。”

原来,他也记得。

沈文烬重新坐下,狼毫再次蘸墨。

这一次,他画得很快。

画中,两个身着常服的年轻人并肩站在城楼上,身后是漫天灯火,身前是万家灯火。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尚未被世事磋磨的、干净的笑意。

画完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萧承煦不知何时靠在龙椅上睡着了,眉头却依旧紧蹙。

沈文烬将画轻轻铺在他面前的案上,然后安静地收拾好笔墨,退到角落里,像一尊沉默的影子。

他知道,重建之路还很长。

萧承煦的创伤,不是一两幅画就能抚平的。但他会在这里,用笔墨记录下每一个瞬间,用画中的光影,照亮那些被阴霾笼罩的角落。

因为他是萧承煦的镜,是他的影帝师,是这深宫里,唯一能与他共享“影”与“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