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畏媳妇这胎稳稳的,老爷子请了名医保下来的,怎么会忽然就出事?”大太太急声道。
果然是庄家的家庭医生,大太太对果然是信任的。
看这样子,她是想让果然在无事中找点事出来。
果然摇头笑着接话,“大太太,妇科不是我的领域,这个我不清楚。还是听医院的诊断,医生说是什么原因就该是什么原因吧。”
大世家的事情,跟以前的深宅大院儿里情况,只会更残酷,有些事情她还是不要搅和进去了。
“大太太,我这还要去跟三爷复命,先走了。”
果然话落就离开了,很显然是不愿意再跟大太太说任何话。
大太太站在原地想了好大会儿,要说只有她儿媳妇出事,那有可能真是安瑾瑜的问题,可老三媳妇也出了事,这摆明了有人在背后挑事。
背后的人,会是谁?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
大太太直接找老太爷,把无畏媳妇的事往她猜想的情况里说,再说老三媳妇的早产。
“爸,这事情就很明显了,有人想我们庄家绝后啊!您可千万要为我们庄家的孩子做主,彻底清理门户。”大太太急声道,脸色都急红了。
老爷子抽着雪茄,良久问了句:
“无畏媳妇确定不能生了?”
大太太被问住了,她现在要的是为她孙子报仇,要的是那一家祸害赶出庄家,名不正言不顺的,在庄家住了这么多年,表面低声下气,背后尽干伤天害理的事儿。
“爸,您这次不能再袖手旁观了,上次江珍那死丫头推掉了我们庄家两个孙子啊,当时那孩子要是没出事,大孙子现在都五六岁了,我们家瑾瑜这几年也不会身体不好,四个孙子啊,爸,四个啊……”
二房那就是扫把星转世,不是二房的人,无畏现在得是几个孩子的爹了,安瑾瑜也不会落到今天不能生的地步!
老爷子呷了口烟,浓烟缓缓吐出。看了眼大儿媳,她倒是真把季无畏当亲儿子了。
几分不耐烦道:
“无畏媳妇不能生了,就赶紧离婚,庄家不养没用的人。”
大太太心口一堵,老公公的顽固和冷血她早就领教过,可昨晚上才小产的庄家媳妇,今天就要扫地出门?
哪有真把嫁进门的媳妇当人看?
“瑾瑜保不住孩子,原因不在她,要不是没有几年前那么大月份小产的事……”
大太太这话的意思是,要不是你二房那作死的小贱皮子惹的祸,无畏媳妇能这样?
可老太爷当场跺着拐杖,怒声打断道:
“一次意外庄家可以包容,这多少年过去了?心要在肚子上,能保个孩子都保不住?如今无畏媳妇不能生了,庄家还要继续养着这个闲人。无畏过继给你,是你的儿子。你是想让大房绝后,还是想让无畏在外面养女人?啊?就因为庄家对不住现在的孙媳妇,所以要让她一辈子在庄家吃喝拉撒?”
老爷子暴怒着,纵然这把岁数了,一上火那气势还是吓人的。
只是让人看到的,不是他身上的大将风范,而是彻彻底底的土匪头子强盗习气。
大太太敢怒不敢言,老爷子这话,哪句话不是借着骂无畏媳妇,在点她?
但大太太心里也不服得很,凭什么你庄家就能这么随意决定别人的人生?
你当你自己是天王老子?
大太太被老爷子一顿给吼懵了,她只是怜悯无畏媳妇,到底她也是女人,庄家的女人就活得这么卑微,安瑾瑜才刚小产,大太太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于心不忍啊。
可要因为可怜媳妇,就让自己儿子绝后,那她必然要做这个恶人的。
“爸的意思是,瑾瑜这次小产的事,就不追究了?”大太太隐忍着泪问道。
那到底也是庄家的孩子!
“如果这事情真是家里人有人蓄意而为,无畏娶几个媳妇孩子都保不住。”大太太提了口气哽咽道。
老太爷缓了缓,退让一步道:
“这事情老夫会派人查,你把关好无畏的事情就行了。”
“爸……”
大太太本想说,这事情要再拖一拖,还能查得出什么呀?
“没事做就多留意合适无畏的人,无畏这一晃都多大岁数了?难道真要走上他舅舅的路子?”老太爷怒声呵斥道。
得,香夫人的话,老太爷直接搬出来用了。
老太爷现在就特别相信香夫人,觉得这个女人委屈一辈子,不求名不利跟在他身边,两三年可以,可这都几十年了,她的心还是没变过,老太爷能不信任她?
老太爷这辈子对不起夫人,是铁板儿钉钉的事,改不了,也无法弥补。
夫人走了,活着的人,得继续生活过日子吧?
他已经对不起夫人,不想再对不起另一个。
老太爷这就当是原配没了,后娶的。
但又不愿意把夫人的位置给二房,一辈子就这么委屈着香夫人和他们的孩子。
人活一世,快到头了,也想珍惜最后的时光,给身边人一点慰藉和补偿。
大太太怒气冲冲的冲进来,以为能找老太爷做主,毕竟老太爷昨天才特意为这重孙办了酒,出了事怎么也不会不问一句吧。
可……
“是,我会多留意。”
大太太心灰意冷的离开老宅。
庄家就是这样规矩,丈夫庄晋钊回来,也挽回不了什么。
庄晋钊就是个大孝子,脾气是随了老爷子的暴躁易怒,可老爷子说的话,庄晋钊是第一个响应。
老爷子要说现在的孙媳妇不好,庄晋钊就绝不会多一句解释。
大太太伤心,丈夫的心就从来没在这个家里过,她一个人撑着一个家有多辛苦,谁能知道?
她稍一不小心,自己就会被扫地出门,儿子就会一无所有,丈夫会管什么?
丈夫眼里只有那些士兵,比老婆儿子更重要的土兵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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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木先一步去了医院,在病房外跟莞城和索河打了声招呼,索河指指里面。
“爷刚睡下不到两个小时,让他休息会儿吧。”索河低声道。
果木点头,“嗯,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事。”
只要不是危及那位爷生命的事,在果木眼里,都不算重要。
“什么都没查出来?”莞城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