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烟茫然的望着卧室的一切,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闭上眼全是渗透黄沙的大鲜血和死不瞑目的男人。
霍烟身体开始发凉,发抖。
庄周承推门快步走进来,是听到她的喊声了。
“烟儿……”
庄周承高大的身躯片刻间便立在她面前,关怀备至的看着她。
霍烟抬眼,忽然大喊出声:
“出去!”
庄周承没说话,站着没动,蔻小全怯生生的走了进来,在墙边站着,低低的喊了声:
“烟烟阿姨,妹妹饿一天了……”
霍烟看过去,蔻小全头上纱布刺疼了霍烟的眼,猛地伸手捂着头,头疼欲裂。
“出去!”
嘶哑着声音大喊。
蔻小全抬眼惊慌的望着他师傅,烟烟阿姨怎么了?
“师傅……”
蔻小全轻轻喊了声,眼神有些可怜,是不是他惹烟烟阿姨生气了?
庄周承摸了下蔻小全的头,低声道:
“你先出去,烟烟阿姨心情不好。”
“哦。”
蔻小全应了声埋头先出去了。
好不容易盼到烟烟阿姨回来,好不容易等到烟烟阿姨醒来,可没想到会这样。
小十七昨天就没吃什么,到今天已经两天了,饿出病来怎么办?
蔻小全在门口等着,又放不下小妹妹,站了会儿又去了妹妹的婴儿房,就守着妹妹。
庄周承提了口气,坐在床边,声音压得很低,淡淡的出声:
“老婆,事情过去了……”
“不要让我再恨你,赶紧出去!”
霍烟浑浊的出声,声声哽咽。
他现在是跟以前不同,可改变的同时,却更心狠更为非作歹,当着她的面杀了她的朋友,他是不是太自信,她这辈子非他不可了?
庄周承看着抱着膝盖为别人哭泣的女人,心底妒意在汹涌。
她这是在向他抗拒什么?
她被那个混账掳走现在还有了感情是吗?
不过一夜之间她就变了心意?
披上婚纱准备再嫁?
就算只是过家家的游戏,那她将他置于何地?
一个已婚女人,丈夫才为她举办过婚礼,第二天就扔下自己的丈夫,和嗷嗷待哺的孩子披上别人的婚纱,她这样做让他情何以堪?
看到她穿着雪白的婚纱,在沙滩上奔跑时。
他不得不怀疑,她是被人掳走的,还是她与人串通好自己走的。
这么舍不得那个混账,那当初为什么还选择他?
想要个家直接找那混账得了,何必再给他打电话?
既然选择了他,那就该守妇道!
这是夫妻之间,最起码的尊重!
庄周承起身走出房间,到底她心里他比不过别人,连一个痞子都不如。
庄周承大概一分钟后又进来了,抱着轻轻哼唧的女儿进来,只可惜她没看到女儿哭的那个惨痛样儿。
这小家伙也是,她妈妈没回来,那是玩儿命的在哭啊。
回来后就不哭了,尽管没来看她一眼,但从她妈妈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哭,安静得很。
所以霍烟觉得小十七很安静啊,很少哭闹。
庄周承把女儿往床上放着就走了,“琪琪从你走了后一直饿到现在,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门被带上,霍烟总算将头从膝盖上抬了起来,女儿正瞪着大眼睛望着她,霍烟看着女儿心酸得不行。
到底那是自己的孩子啊,赶紧上前把女儿抱起来。
“你爸爸也不给你吃点别的吗?怎么可以让我们宝宝饿这么久?”
霍烟心疼得眼泪直滚。
抱着孩子就喂,大概是有些堵,出不来,孩子喝不上。
霍烟没办法,只能拿着奶瓶往里面挤,一碰,疼得眼泪直翻,自己动手怕疼,吸奶器也不好使,压根儿吸不出来。
吸奶器不能用,这又自己上手,疼得眼泪不停的滚。
庄周承走了进来,低声道:
“我来吧,可能有些堵。”
“别碰我。”
霍烟咬牙出声,庄周承站在她面前,沉声而出:
“那就让女儿饿着吧。”
霍烟咬着唇。
庄周承冷眼看她,坐上床,手法娴熟的揉了几下,埋头就吸。
霍烟皱眉,看着一边的女儿,四个多月了,可以断奶了吗?
宝宝不能这样离不了娘啊,万一她不在京城,女儿就得挨饿,带女儿出外奔波,她又不忍心女儿受苦。
庄周承一吸,别说,真给吸出来了。
可怜的小十七,总算有饭吃了,霍烟将女儿抱起来喂养,庄周承用同样的方法,将另一边的吸出来,多余储存进奶瓶中。
庄周承面色不动,心底怒气渐渐消散,毕竟是他女儿的妈。
她在赌气,也不能不顾孩子。
瞧,他们才是一家人,不可分割的一家人。
庄周承坐在霍烟身边,一点一点的将她拥在怀里。
属于他的,谁也别想夺走!
庄周承试探着伸手去握霍烟的手,一点一点靠近,慢慢的触摸到然后,握在掌心中。
庄周承暗暗叹了口气,这是他的女人,谁也别想觊觎!
他得来不易的家,谁也别再企图摧毁。
霍烟挣开庄周承的手,手抱着安静喝奶的女儿。
庄周承墓地一疼,当即再没有别的动作。
小十七吃饱后,霍烟抱着小奶团子下床,庄周承紧紧跟在老婆女儿身后,就跟连体婴儿一样,步步紧跟。
霍烟没看庄周承一眼,将孩子放在小床上,拿了件小玩具给女儿让孩子自己玩。
霍烟坐在床边没说话,看着女儿发呆。
庄周承也拉着椅子坐在霍烟旁边,声音暗哑的解释了句:
“我只是无法忍受,别的男人靠你那么近,无法忍受别的男人对你好,让你感动,更无法容忍你心里除了我还有别人,我们才是一家人……”
霍烟仿若未闻,只盯着宝宝看。
她想,她当初确实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这个男人是好,可并不是她心里所希望的另一半的样子。
跟如此自私、暴戾、无情的男人生活,等于慢性自杀。
他们第一次婚姻失败,与其说别人从中作梗,不如说是他自己所致,与任何人无关。
生活真是讽刺啊,才办过一场奢华的婚礼,这紧跟着就有想退缩的打算了,是天意弄人吗?
霍烟轻轻趴在小床沿上,闷声不哼的看着女儿。